039 我要崩潰
楚湘晴道:「不要緊,這是事實,多謝太子殿下關心。」
對於太子的到來,梅府上下自然是倍感榮幸,何況還是代表皇上。因此,梅府在堂內大擺宴席,各色酒菜看得楚湘晴連連咂舌。席上太子、梅老爺等人敬來敬去,楚湘晴本來酒量就很差,可是太子似乎總跟她作對一樣連連請她喝酒。
「楚姑娘貌美如花,真是世間絕色,如蒙不棄,請姑娘喝了這一杯如何?」
「想不到楚姑娘巾幗不讓鬚眉,本宮佩服,來,干一杯。」
「楚湘晴力克強匪,為民除害,本宮敬你。」
……
結果自然不必說,她很快就醉倒了,被丫環扶了下去。
太子酒量不錯,看望的事算是辦完,就要移駕回宮,之前聽到楚湘晴叫許鶯姐姐,便問許鶯道:「許姑娘,想不想去洛陽看看?」
許鶯欣喜不已,滿口答應,太子道:「我想請楚姑娘也一同前往,不過她眼下醉酒,就由你來代她拿主意罷。」
許鶯雖然知道太子的心思,她本也放心不下楚湘晴,聽到太子這麼說,索性就答應了下來,於是,楚湘晴在醉酒之中,就這樣糊裡糊塗地被許鶯給賣了。
太子吩咐手下多加了一輛寬大的馬車,一個侍衛與江湖中人來往較多,聽到過楚湘晴身有秘寶的傳說,勸太子不要帶楚湘晴上路,太子哪裡肯聽,仍然固執己見。
楚湘晴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夜裡,她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起身一看,發現自己是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開門出去一看,庭院格局完全沒見過,頓時慌了,滅了燈燭拿好兵器正要飛身上房去,許鶯恰好看到,拉住了她。
「姐姐,你怎麼也在這裡?這裡是什麼地方?」楚湘晴問許鶯,許鶯歉意地道:「妹妹,我說出來你可不要生氣,這裡是東都。」
「東都?我明明是在遠紳縣梅老爺家,怎麼會到了這裡?那個可惡的太子老是叫我喝酒,我就醉了,然後……」
「嗯哼!」李承乾從長廊拐角處走來,聽到楚湘晴說他「可惡」,出聲提醒。
楚湘晴回頭一看,長廊一排燈籠火光之下,發出聲響的人正是太子。嚇了一跳,馬上下拜道:「太子恕罪!」許鶯雖然膽大,卻也不敢不拜。
太子故意板著個臉,問楚湘晴道:「饒你可以,不過,你可要為我做點事,你說說看,做什麼好?」
楚湘晴此是驚魂未定,哪裡想得通此中原由,忙道:「但憑太子吩咐!」
太子笑道:「那就罰你每天跟著我不行離開,除了你就寢和如廁的時間。」
楚湘晴一聽,這才發現上當,正要開口反悔,太子不給她講話的機會道:「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憑我吩咐,不得反悔,跟我來罷!」
「該死!居然上了太子的賊船!」當楚湘晴只是在心裡說說,再也不敢說太子壞話了。她問太子道:「那我姐姐呢?」
太子笑道:「你放心,她是我的貴客,你現在相當於我的隨從。」
楚湘晴道:「可是,這樣跟你著到處走,我怕別人亂講。」
太子笑意更濃:「這個容易,就說你是我準備娶進宮的太子妃……」
楚湘晴大急道:「不行……」
太子玩味地看著楚湘晴著急的樣子道:「那你說說看?太子出宮,隨行的人裡面還有什麼人是女的?」
楚湘晴大聲道:「我可以女扮男裝!」
太子搖頭道:「女扮男裝讓你跟著,那算什麼懲罰?再說有你這麼個美人兒跟著,那才叫羨旁人。別啰嗦了,跟我見知府大人去罷!」轉身徑自走了,楚湘晴跺了跺腳,跟了上去。
許鶯被晾在了一邊,忽然想起了什麼,高叫道:「太子殿下等等我!」
第二天,楚湘晴剛走出房門,就接到太子傳喚,更誇張的是,太子居然早有打算,特意為楚湘晴和許鶯兩了購置了最好的衣裙,並下令一定要楚湘晴穿上,看著傳令丫頭要哭出來的樣子,楚湘晴只好乖乖回房換衣服去了。
由於是被架走的,楚湘晴身邊只有雪晴刀和銀票,百鬼劍和還陽珠都留在了梅老爺府里,她換了衣裙之後才發現,與自己平日里所穿的不一樣,裙子居然是雙層的,內層裙幅過小使她步子無法邁大,裙擺長得遮住了腳更是害她時刻都要小心提防摔倒。
「可惡!」楚湘晴暗罵一聲,小步走了出來,為了不被自己抖倒,只好提起裙子走路。
來到涼亭時,太子正在同知府大人下棋,知府大小忙起身行禮,楚湘晴擺擺手:「不必了」,目光盯在太子身上,雙眼如同刀鋒一般,可惜太子當作沒有看到,只是讓她坐下。
許鶯被請了過來,只見她施施然走到近前,沖著太子行禮,楚湘晴上下看了看她,發現她的裙裝與自己的只是顏色不同而已:「她沒有提著裙子,為什麼走路這麼好看?」
又緊趕慢趕地走了幾天,太子與楚湘晴一行人總算是走到了洛陽,楚湘晴本以為自己可以好好歇一歇了,結果與許鶯在文思殿住了一晚之後,一大早太子便叫她去受罰,當然還是穿著十分漂亮的女裙,只是楚湘晴自己仍舊在為不習慣穿苦惱而已。
用完早點,太子請許鶯游洛陽城,許鶯欣然同意,楚湘晴只好跟在後面提著裙擺小步走著,一臉苦相。
洛陽城之繁華,果然不是東都之類的地方可比,人來人往熙熙攘攘,一片熱鬧景象,販夫走卒來來回回,路旁店鋪也是一家接著一家,酒樓飯館更是人滿為患。
許鶯走在太子身邊,太子不時地放慢一下腳步,與楚湘晴並肩而行,楚湘晴走到許鶯的另一邊去,挽著她的手不鬆開,太子無奈,只好由得她了。
許鶯道:「妹妹,你看看你,生了一副好相貌,就要有個淑女樣子,回頭我教你怎麼走路。」
楚湘晴哼了一聲道:「我就是這個樣子啊,練武之人嘛,叫我小步子走路還不如不走好些,都是你,你要來洛陽一個人來唄,幹什麼把我賣了?」
許鶯戳了一下楚湘晴額頭道:「小丫頭,說什麼呢?什麼叫把你賣了?是你自己做錯了事,答應了殿下的事就要做到。」
楚湘晴看了太子一眼,只見他神色自若地在一旁走著,絲毫沒有不耐和氣惱,不由得暗暗佩服起他的修養來。
忽然前面的人散開,只見是一個人秀才被人從一家飯館裡面打了出來,後退不及在台階上踩空,滾了幾滾,爬起來要走,店裡一個夥計衝上去一腳將他踹倒在地,似乎還不解氣,又踢了幾腳。
「住手!」許鶯大呼一聲,分開人群衝上去拉開那個蠻橫的夥計,道:「你怎麼這麼霸道,一個秀才哪經得起你這一頓拳腳,要是打出人命來,那可怎麼辦?」她把這個秀才扶了起來,問道:「他為什麼打你?」
秀才低著頭,衣服上滿是灰,道:「我沒錢吃飯,店家不給賒賬,就把我打出來了。」
許鶯柔聲道:「你欠他多少錢?」
秀才道:「二兩銀子。」
許鶯取從囊中取出幾兩錢子丟給夥計,又拿出一張一百兩銀票塞到秀才手中,對秀才道:「你快快治傷去罷。」
楚湘晴看得莫名其妙,許鶯前幾日在倚翠樓還大開殺戒,今天怎麼行起善來了,好像又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溫柔善良。
楚湘晴瞪了太子一眼,道:「你為什麼不管管?」
太子答道:「我沒說不想管,可是秀才理虧在先,該怎麼管?」
楚湘晴翻了翻白眼,道:「借口!」
送走了秀才,許鶯回到楚湘晴身邊,依舊擋住太子看向楚湘晴的視線,她拉著楚湘晴的手道:「剛才那個秀才真可憐,沒錢吃飯還要挨,以後我們開一家飯館專門接濟貧苦人,好不好?」
楚湘晴今天沒有帶刀,一隻手拉著許鶯,另一隻手去摸她額頭,又在自己額頭摸了,道:「奇怪啊,姐姐你沒有發燒,怎麼老說胡話?」
許鶯大惑不解,道:「什麼說胡話?我是漢人,不會說胡話。」
楚湘晴給噎得差點兒背過氣去:「這什麼跟什麼啊?我是說你今天怎麼老說些不著邊際的話?」
許鶯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楚湘晴道:「沒有啊。」完全是一副溫柔可人的樣子。
楚湘晴道:「我是說,你也不想一想,開店接濟貧苦人,別人不都來混吃混喝了?哪來那麼多錢開下去?」
許鶯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一樣,向楚湘晴哀求道:「妹妹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可是,剛剛那個秀才真的很可憐……」
楚湘晴只覺得自己的頭越來越大,看什麼都不順眼,一分神,踩到裙邊差點兒摔倒,嚇得心都快要跳了出來,一把拉過許鶯,另一隻手指著太子怒道:「我現在就要回去!」放開了許鶯的手,提著裙擺飛快地向著文思殿奔去。
「我再也不要穿這淑女裙!」
「妹妹你等等我!」許鶯在後面邁著碎步急追。
太子笑了笑,自語道:「還真是個特別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