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死別

蘇輕雪緊緊的拉著墨寒的手，盡量留在原地，不被逃亡的人衝散。

但是，終究還是要來。

那群山賊，直奔著他們來了，越來越近。

「該怎麼辦？怎麼辦？」蘇輕雪在心中問自己，她想保護墨寒，但是她又怎會是那些山賊的對手。

無措之中，山賊已經到了身邊，見她是為年輕女人，拉扯著就要將她帶走。

但她死死的抱著墨寒，寸步不離。

山賊一怒，高高的舉起了刀。朝著蘇輕雪就直接劈了下去，這一式，是軍營之中最常見的開山劈。

『嗖』

一陣破空的聲音，蘇輕雪只感覺到自己的臉頰劃過一絲的寒冷氣息，散亂的頭髮被斬斷了不少。

她閉著眼睛迎接死亡，但是那把刀遲遲沒有劈下來。

回頭一看，卻有一柄長劍刺入了那山賊的心臟，大刀高舉在空中，卻怎麼也落不下來。

「輕雪，走！」

愣神之際，蘇輕雪的手被人抓住，那把長劍也被人拔出。

是何然。

「何然，你……」

「別說了，趕緊跟我走吧！」何然拉著蘇輕雪的手狂奔，那血紅的眼睛，比那些山賊更加恐怖十分。

「你怎麼來了？」蘇輕雪還是疑問。

何然笑笑：「擔心你，所以過來看看。輕雪，你的手，好軟。」

她是他的心上人。

初見之時，他還是個怯生生的小夥子。手中握著的，不是劍，而是筆。

但這亂世，唯有劍，可保護自己，可保護自己心愛的人。

蘇輕雪的心，還來不及思考何然是什麼樣的人，她擔心的回頭，想看看墨寒是否就在自己的身後。

「墨寒小心。」

驚呼聲中，蘇輕雪推了墨寒一把。

然後，便是長劍的寒光，筆直的刺在了蘇輕雪的身上。

鮮血，隨著長劍的拔出，噴涌而出。

何然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的發生，無能為你。

出劍的黑影狂笑：「看著自己的女人在自己面前倒下，這滋味，如何？」

像是一聲驚雷，在何然的頭頂炸開，他握著劍的手，甚至放下了劍。

衝過去，抱著蘇輕雪，用手，捂住她受傷的身體。

但是鮮血，還是止不住的噴涌。

「輕雪，會沒事的，沒事的。」

「我會帶你，去找最好的大夫。」

淚水，從他的臉頰滑落。

「你當不了劍客，你的心，太過柔軟。」何然的心中，響起了那句龍百萬的話。

或許，是吧。這一刻，他竟然想的不是提著劍去殺了那個人。他，還是軟弱了。逃不掉的，那種軟弱。

而她，帶著最後的苦澀笑容：「何然，」喉嚨一直在動著，但是最後還是沒有發出別的聲音。

「墨寒。」墨寒猛地反應過來，臉上的淚水，早已決堤。

「抱歉，」最後一絲的寵愛的笑容化為悲戚，懸在空中的手，彷彿再也觸摸不到他的臉：「墨寒，今後，你要自己走了！」

那隻手緩緩落下，墨寒，再沒有一個這樣的姐姐。

出手的那個人，臉上扭曲的笑容看著何然：「我不殺你，還還要告訴你，我的名字是東-方-狼！這一生，你都會活在深淵之中，永遠無法忘記我的名字。當然，你可以報仇，試試能不能讓我，也有這種感覺。」

震天的狂笑之中，他倒退著離開。

「怪我，怪我太無能！」墨寒抹掉臉上的鮮血，拾起地上不知是何人的一張弓。

宣揚的黃沙還沒有靜下來，夕陽的紅光散射在墨寒的臉上，他起身，手持長弓。

嘶吼著，拉開長弓如滿月。

這一箭。

直奔東方狼，明明已經是十丈開外。

但是東方狼卻覺得，這一箭，似乎躲不開。

一個小小少年，為何會有如此的力量？可怕，又恐怖。

只是，這一箭，終究沒有射中。不是他躲開了，而是別的不知名的原因。

這少年，不能不殺。

東方狼回身，徑直的沖向了墨寒。

此時，第二箭已經射出。速度很快，但他還是用劍擋住了，身體也隨之退後了兩丈多遠。

不能給他第三箭的機會。

東方狼準備再度重逢，但是天空之中，劃過了焰火。

那是，撤退的信號？東方狼不明白，為何撤退？

木弓顯然已經進入了極限，木頭的纖維已經發出了絲絲的斷裂聲音。

墨寒不知道，這第三箭，還能不能射出。或許，會斷開吧！

焰火聲中，長箭滑過了天際。崩開的弓弦，瞬間彈在了墨寒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深深地血印。

看著斷裂的木弓，墨寒心中的悔恨，更深一分。他是沒能，終結掉那個人。

但是長箭已然深深的刺入了東方狼的手臂，巨大的力量直接讓他向後翻了好幾圈。

「可怕！」咬著牙拔掉那長箭，東方狼在撤退聲中，狼狽的離去。

如果沒有墨寒，這會是一次收穫滿滿的行動。但是，這一箭，留下來東方狼的世界里，最濃墨重彩的一筆。這一生，他恐怕都無法忘記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