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蔽
「十幾萬年這是什麼意思?」
依然是陰陽怪氣的回答。
「想知道什麼意思?你把她的生魂抽出來,給我吃掉,我就告訴你什麼意思。」
「生魂她不是已經成仙了嗎,怎麼會有生魂?還有,你怎麼會吃生魂?難道你,……」
這次回答他的,是一陣一陣的笑聲,帶著諷刺,也帶著得逞后的得意。
「你讓我和你一起去九重天,不就是只有這一種方法嗎?不然呢,只是一個空許諾,就讓我跟你走。」
「你……你不是已經喝了她的仙血,那血中可是……有著七彩石照耀過,更有精衛填海時的珍珠貝,最重要的廣亢……」
「你不是說你沒有什麼記憶嗎,怎麼能記得七彩石能記得珍珠貝還記得那麼許多。」
說完,溫柔的女人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好像發現了某個陰謀一樣,警惕起來。
「難道,你和他們合謀……」
她沉吟著,突的一個轉身。
「不好!你等著!」
好像是想逃,因為她離開的方向,就是出口,完全不顧孟歧還被雌雄纏困著。
林悅染好像聽懂了不少,他們用了自己的血,原來自己血中有這麼多寶貝,那這些寶貝的來源……換一種說法就是自己的來處……似乎值得思考了。
滄塵有些著急,假如不能阻止,那麼,林悅染留的那些血,就會成為禍患。最重要的是,有一個人離開雌雄纏的包圍,自己就要被迫出去,找回原身,那,她要怎麼辦
然而他現在有心無力,束手無策,眼看那女人的一隻腳就要就要邁出去,一個機器清脆的女聲,彷彿在空谷中響起。
「怎麼?這麼著急,就連你製造的幻象中的孩子都不要了。」
孟歧一震,什麼叫幻象中的兒子,自己的孩子明明白白的就在那裡眨著眼睛,乖乖巧巧的像極了他的母親,這是誰在說瘋話呢?
他們一起往聲音的方向看,只見,雌雄纏之外,水藍色的衣衫好像花瓣兒迎著風,就飄落在出口之處,攔住了她。
「清宴你怎麼在這裡?」
一個受了傷的人,自己還要靠著靈藥續命,卻輕輕鬆鬆的來到了冥界,而且是這刑房附近,雌雄纏不能奈他何也就罷了,怎麼神仙看不到的幻象的孩子,她都能感受到。
滄塵下意識的收斂了一下自己,明明清宴不可能發現自己的存在,他還是很小心。
林悅染就徹底的不舒服了,這個白天看不到,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來,或者是在哪個陰暗角落指揮著陰司事情的人,怎麼又出現了?
「林小仙,她用了你的血,就這樣走,你怎麼能放過她?」
林悅染以為她還會和孟歧的卿卿佳人糾纏一會兒,他這才發現她們是同一種人呢,沒想到這麼快她就矛頭直直懟過來,還真也讓人有點兒措手不及。
「我要跪下來向舊主人行禮嗎」
掩飾住自己的虛弱,林悅染客氣話也說著,腰都沒有一絲彎曲,就等著她想耍什麼花招。
要是往常,她指定是隱忍的,馬上就要灰飛煙滅了,有什麼脾氣,該發則發順其自然好了。
清宴倒是並不生氣,只不過她站的地勢比較高,眼皮耷拉著,微眯眼睛,看起來就是居高臨下了。
「你能救神尊,也就是整個九重天的希望都在你了,感激你還來不及,你的大禮我怎麼受得起?」
清宴也沒有忍著,今天這裡,能夠離開的人只有自己,怕什麼?
「仙子到這冥界里來,這裡好像也有了一絲仙氣呢,不愧是妙染上神的貼身侍女,五界四海,走到哪裡都代表了天界的威儀,實在是難得。」
聽清宴的故事不多,零零碎碎的拼接著她的痛點,大約,做過侍女這一點兒,最能戳中她吧,無論是誰的侍女。
果然,清宴臉色一下子就清白起來,牙齒咬的咯咯作響,從鼻子里冷哼一聲。
「死到臨頭,還如此嘴硬,你又能好到哪裡去,不過是一個沒有感情的石頭,主人雕刻了你,你又有了機緣,無論成人成仙,都本本分分完成使命罷了,偏要,攪鬧的四海不得安寧,生靈塗炭這才罷休,也算是五界的罪人。」
這頂帽子扣下來,以為她多少會有些恐懼,然而並沒有,林悅染向後退了一步,不讓自己脖子抬的太難受。
「原來是這樣,我還真是一塊兒石頭呢,怪不得不痛不癢,對什麼事情都沒有感覺,更沒有回憶,那也正好,咱們坐下來,你和我分享一下咱們在一起的時光呢,畢竟,手中靈石和侍女,都是上神的歸屬物。」
五界四海誰不知道,靈石靈玉可比是女要高不少等級,她就是單純的想挑釁一下,有些故事串起來,就知道的七七八八了。
清宴用法力壓制住試圖逃跑的女子,輕輕摔手,那女人就飛向了孟歧,落地之後,發出極慘的叫聲,整個人就在男人的腳下了。
雌雄纏仍然沒有對她怎麼樣,也真是奇怪。
「正好我也想給你講故事,難道咱們兩個都有興緻,那就說說,不過這之前我是不是要幫你要回一點兒血,畢竟一顆石頭人,能聽懂的事情有限。」
林悅染聽懂了這諷刺,只是席地坐下,無論自己怎麼樣,總比在刑台上被困住好。
「你們兩個是跟著聽還是迴避一下?」
清宴今天沒有帶絲藤,更沒有帶其他的婢女侍衛,就是早有準備的。
而那兩個……應該是可有可無吧。
滄塵快要拖延不住,原身被廣亢龍珠灼燒著,而他現在不能走。
林悅染扶了扶自己的額頭,正好摸到了他的,這讓他心裡一顫,以為要被發現了,期待了半天,對方只是頭有些不舒服。
藍色的小人仍然在她身體里,而她的血,分散了太多地方,都是那個孟歧,滄塵忍不住發怒了,就在他情緒變化太大的這一瞬間,魂殼剝落了,對林悅染失去了保護,他也回到了他的原身中。
林悅染突然間清醒了許多,幾乎能夠分清想象與現實了,好像剛才有什麼東西從身體中剝離開,是自己依賴的,也是陌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