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獸

「你這要求倒是不高，但是你就沒有覺得以你現在的法力，即使我請傾盡全力，你也學不會嗎？」

「呃……」

她還真的沒有想過。

還好，一個更大的水花救了她，滄塵。心中一驚，這個水花可不是自己故意撩起的。

「抓緊！」

幾乎是說這句話的同時，他極力的向下俯衝，以求自己看得更仔細一些。

在緊跟在後面的清宴眼中，這就成了滄塵的一種試探，對林悅染，也對他們，她和他們。

滄塵緊緊的盯著忘川之上，不出所料，那浪花果然是忘川自己的，已經大約六七萬年，忘川里的進不了輪迴的刃獸們，也是唯一在忘川里能夠沒有被溶掉的，就是少了一點兒，也沒有鬧出一絲動靜，現在居然……

這個浪花擦過了他的龍爪，他向上一縮，堪堪避過，場面真是驚險。

沒一會兒，更大的浪花又襲過來，這次，不止他看清了，後面緊跟而來的萬里一息，眼睛也銳利的瞄到了水底下的東西，他向上飛了幾丈，以免被波及到。

刃獸這一次的襲擊非常兇猛，好像並不怕被發現一樣，幾隻一起，那浪花幾乎蓋過了滄塵的上方，沖林悅染面門而來。

「他們怕火！」

林悅染不知道自己怎麼說出來這一句，而實際上之前她根本就意識不到它們怕火，就是脫口而出。

滄塵一驚，幾乎就是在同時，胸部的鱗片打開，噴出兩束艷色的火光。

果然，兇殘程度不亞於窮奇的刃獸們，紛紛避讓。

她怎麼知道用火？尤其是現在的她，剛才他第一反應用了鱗片下面的莘火，紅心綠邊兒，閃耀的剎那，可以灼傷小仙的眼睛，若是凡人看見，更會雙目失明。

而背上的林悅染，絲毫沒有任何不適。

「你怎麼樣？有沒有濺到你身上？」

他確認一遍，背上的小仙，驚魂未定，搖了搖頭，意識到他看不到，帶著顫抖的聲音，答了一句無事。

滄塵瞭然，他故意飛得更低一些。

後面的萬里一息和清宴，就沒有這麼幸運了。

刃獸避開了火，全部向後聚攏，齊力衝起更大的浪花，不僅灼傷了他的鳥尾，發出了燒焦的刺鼻味道，清宴更是難以倖免，羅群下面的腳踝，蝕傷不小，雖然不能立即查看，但是疼痛告訴他，燒壞的裙子下面，腳踝也應該潰爛了。比這個更明顯的就是躲避之間，她的髮髻全部亂了，形容狼狽不堪。

「你怎麼回事？不會飛得高一些嗎？」

這語氣就是苛責太重，他在乎的人在前面很遠不用法術也聽不到，萬里一息正在納悶，刃獸並不畏火，這一點他是知道的，然而剛才前面，蒼塵不正是用這種辦法擊退了他們嗎？

從他們這個位置看來，我就是從滄塵的龍口中噴出的，才會給他造成這種錯覺。

那自己要不要試試，噴火對付這些刃獸呢，以剛才的形式，刃獸隱藏在水底，自己現在是應該看不到這些東西的，然而這麼大的浪花，他們就不打算隱藏了，那自己發現應該也不算什麼。

思及此，他用自己比龍噴火也差不了幾分威力的火焰，想找回場子，然而迎接他的是更加迅猛的攻擊，金冠鳥一族，法力這麼微弱嗎？尤其是自己。

他並沒有時間想，只是疲於應付。

幸好這一段路並不長，沒有多大功夫，他們就非禮了忘川。

落在更後方的九角，開始就提醒了叢萌，他們不要求多快，也並不想走捷徑，水的不能更高，雖然也有水花飛濺過來，九角都輕而易舉地替她擋掉，當然並不妨礙他冷嘲熱諷，說對方是一個多麼不合格的座騎。

滄塵心思煩亂，後面的人什麼情況他大概也知道，這時候他也沒時間思考，萬里一息到底還有多少不為他知的秘密。

最為眼前的，是林悅染竟然知道用火。

「你看，他們用火根本就沒用！」

又是一句試探，林悅染壓根就沒有發覺，拋了一句更容易讓人懷疑的話。

「你的火和他不一樣嗎？」

他們避開了危險，自然有時間觀察後方，萬里一息和清宴的狼狽，她倒是樂見其成。

滄塵這是因為心疼而生氣了？這疑惑彷彿是被猜中了一樣。

「不關他們的事，你實話實說，這火有什麼不一樣，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你乾脆直接問我為什麼喊出那句用火吧，我要說其實我也不知道，你信嗎？」

林悅染一臉無辜，她確實不知道。

過了很久，以至於都看到前面的彩雲了，冥界已經到了邊際，滄塵都沒有回答，林悅染不期待答案，她知道自己這個小仙的份量。

「你說是，我就信！」

這是回答她嗎？而且聲音前所未有的溫和，林悅染恍恍惚惚的。

「就算你不信，我也是這樣說。」

畢竟這個是自己的主人，為了防止帶來不良的後果，她還是又加了一句。

「就是看到那個浪花撲過來，突然想到的，冥府中不是有前世今生嗎？或者是有前世的記憶，也說不定，更有可能是你們說的我那個主人妙染上神突然間顯靈了呢。」

「神仙無靈！」

這一句很冷，這是逆鱗被觸及后的反應吧？

「我不是故意要提她的！」

他就是故意的，為了讓他看在。那位女上神的面兒上，對自己稍微好一些，現在看來是適得其反了。

「你學了法術，想做什麼？」

這個跨越有點大，他不是說自己資質太差，什麼都學不成嗎？

「沒想做什麼，就是不想被別人任意處置了，起碼像書里的神仙那樣，在凡間的名山大川肆意遊樂，或者是偶爾幫助個凡人，懲處個惡神惡鬼，什麼的。」

「哼，這要求，著實也不低了呢。」

「這還高？」

「你到底知不知道？哪怕是一個散仙，在外面遇到不平事，凡人還罷了，但是遇見惡神惡鬼惡魔，多半都是打不過的？」

「怎麼會？」

「能為禍人間的，起碼法力能夠逃得出各界，這有多難，你知道嗎？」

是了，各界的守衛何其嚴密，一般的小鬼小妖怎麼能隨便逃出。

林悅染泄了氣，這受苦的日子是沒頭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