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
洪炎已經跟隨鄧妍有一段路程了,他每天放學后都會跟隨這個漂亮的女孩,遠遠的躲在後面,守護著她,洪炎從來沒有靠近鄧妍,鄧妍也從來沒發現過洪炎的存在。
今天鄧妍走的路線和往日的不同,她來到一家高級飲品店,目標明確的走到一處靠窗的位置坐下,她的對面坐著一個男生,洪炎一眼就認出了他,他是學校校草競爭者之一的李之弦。
李之弦家境很好,父親是智人軍官、母親是智人商人,據說他母親的公司在圭央市可排前十,那是相當厲害。
洪炎在飲品店外的廣場上找了個靠近飲品店的長凳坐下。距離較遠,之間還有一道隔音玻璃,即使獵人的聽力超強但也無可奈何,好在他們是在靠窗位置,還可以看見。
他們在飲品店裡聊了很長時間,洪炎坐在長凳上目不暇接的盯著他們,特別是李之弦,生怕他對鄧妍做出什麼親密的事情出來;慶幸的是直到他們走出飲品店都沒發生什麼。
太陽已經在天邊徹底沒下身子,他們來到公園。夜晚,星環的彩色亮光給他們增添了幾分浪漫。曾經陪伴洪炎度過無數漫長夜晚的星環此刻成了他的仇人,他恨不得把天遮起來。
走道旁的灌木給洪炎提供了很好的偽裝,俯下身子彎腰躲在路燈照不到的暗處。自始至終洪炎依舊和他們保持五米左右距離,靜靜監聽著他們。
過了一會兒,一輛轎車緩緩停到他們兩人身旁的公路上,李之弦不舍的與鄧妍揮手道別。
夜已深,鄧妍不想在此繼續逗留,悠閑的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蹦一跳的,很快樂,每當這時洪炎就糾結,是不是應該放手,洪炎沒有李之弦那樣的條件,不能給她幸福……
洪炎發愣時把鄧妍跟丟了,不過還好,在公園外的一個站台找到了她。
鄧妍安全走進家門,洪炎今天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回到家,洪炎沒有心情吃飯,到廚房熱了壺熱水,沖了個速效肉餅就爬到窗台上開始他漫長的一夜。側臉靠在玻璃上,看著玻璃上模糊的自己,不經感慨:「我到底在做什麼?」
是啊!他到底在做什麼,他日夜保護的那個女孩並不是他想一生守護的人,他只是被女孩的皮囊吸引,每每看到鄧妍他總是有種感覺,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但他肯定那不是愛,而是一種找到了夢寐以求的東西,拿到手卻感覺不是自己想要的那個東西。
就因為那種感覺,洪炎守護了鄧妍三年,今年高考,馬上就要各奔東西了,洪炎迫切需要確定他尋找的人到底是不是她。所以,洪炎拜託學校兄弟們找到鄧妍的聯繫方式,加上通訊號,聊了幾天後洪炎沮喪了,雪上加霜的是洪炎想盡辦法接近鄧妍,了解她,得到的結果卻是鄧妍不是他想找的人,但還是因為那種感覺,洪炎依舊選擇繼續守護鄧妍。
洪炎轉眼看向星環,彩色的亮光很微弱,幾乎無法給大地給予光明,但它是寂寞的黑夜裡唯一有點生機的東西。
洪炎又開始自言自語,他看著星環:「生物學上說人到了十七八歲就會觸發生理期,對異性產生好感是很正常的事,但我這尋找一生守護之人的心裡是屬於生理期的範疇嗎?」
剎那間洪炎開始發獃。
「打樁時怎麼一直有種使不上勁的感覺,還是因為我太弱了嗎?」洪炎緩過來,思維發生180度轉變。
說著洪炎從窗台上下來,走到與窗戶右對角的牆壁前,頭朝下,手支撐身體倒立起來,然後雙手彎曲來一個標準的倒立俯卧撐,接著又是一個,再一個……,半個多小時后,洪炎做了200個倒立俯卧撐,渾身大汗淋漓,他走進衛生間沖洗身上的汗液。
擦乾身體來到洗手台前,洪炎看著鏡子內的自己,情不自禁欣賞起自己的肌肉來,雖然身上有十幾道他自己都不知道怎麼來的傷疤,但他卻引以為傲。電影里常說,「傷痕是男人的勳章,獵人的榮譽。」
好像想起什麼洪炎走回卧室,把牆角的一個鐵桶抬到卧室空曠處,打開桶蓋裡面是一整桶鐵砂,洪炎曾經幻想著如果能塗手擦進敵人的身體那將是多麼無敵,說干就干,洪炎花費自己一個月的工資從網上買了一袋鐵砂,用一個加厚的鐵通裝起來,每晚都磨練自己的手掌。
直掌下叉,握拳下大。
洪炎一隻重複著這兩個動作,直到手臂精疲力盡。
收拾好之後又是大汗淋漓,洪炎再次回到衛生間洗澡。這次洪炎終於安心躺在床上睡覺。
第二天清晨,太陽還沒露頭,城市還沉浸在睡意中,洪炎站在洗手台前刷牙洗漱,昨晚吃的太少了,洪炎的早餐自然就豐富起來,兩個蛋、兩片肉片、六片菜片一杯奶才滿足洪炎的肚子。
整理好所有,洪炎就出門了。
還是這條路、還是這個站台、還是這個姑娘。上車后,洪炎與鄧妍保持三米左右距離,身體轉向車窗方向,但眼睛不時斜視著女鄧妍,只要鄧妍動一下,洪炎就立刻把眼睛回正看向窗外。
到站,下車。
洪炎與鄧妍不在一個教學樓,鄧妍學文,洪炎學理。好在兩棟教學樓是對立平行的,洪炎班級樓層比女孩高一層正好可以目送鄧妍進教室。
時間轉眼即逝,又到放學。
鄧妍今天沒有去那家飲品店,而是跟李之弦在學校門口相遇,兩人攜手走到不遠處的林山公園,這裡很美,時常有情侶相約到此約會。
兩人來到林山公園深處,他們說了很多甜蜜的話,洪炎當然也聽得一清二楚,到一處樹林較密集且低矮的地方,李之弦覺得時機已到,便主動去吻鄧妍,嘴唇剛要接觸時浪漫被打破了。
「哦,瞧,一對小情侶在此約會。」不知道從那裡出現四個裝束很奇怪的獵人族混混,洪炎注意力一直在李之弦身上也沒注意到這裡有人。
「我們是不是打擾你們興緻了?那太抱歉了。」一個混混手插在褲兜里弔兒郎當的問。
「哈哈哈。」四人齊笑起來。
「你們走,別理他們。」李之弦拉著女孩轉身準備離開,一個混混直接從他們頭頂跳到兩人前面。
「男的可以走,女的留下。」混混開口說。
李之弦轉頭看了向鄧妍,鄧妍一直搖頭,手緊緊抓住李之弦。
李之弦努力壓制自己的緊張,咽了咽口水,「我爸在高牆區擔任中尉,你們最好放我走。」
「他爸是軍官誒?我們是預備獵人,會不會被軍事處罰啊!?」一個混混指著李之弦看向同伴。
「處分就處分,好歹爽過。」同伴回答。
「哈哈哈。」四人又其笑起來。
「你是智人吧?」一個混混嬉笑著。李之弦性格並不像一個獵人,所以混混斷定。
「是又如何。」李之弦想增添一下自己的氣場,說話也不客氣。
「那不想死就趕緊滾吧!」擋在他們前面的混混眼神變得尖利。
李之弦一驚,冷汗從額頭上冒出。
洪炎躲在遠處的一顆樹后,心情複雜,他想衝出去但還是沒有,還是再觀察一下為好,李之弦在去年的運動會上是智人組格鬥冠軍,果然他把事解決了,洪炎盲目衝出去,那跟蹤的事就暴露了。
洪炎慢慢探出半邊臉觀察,但一個混混像是發現什麼看向這邊,洪炎被驚到了立刻收回腦袋,在探頭極大可能暴露,只能靠聽覺繼續觀察。
「小子,我給你十秒鐘時間考慮。」混混不耐煩和李之弦繼續糾纏。
「一。」
鄧妍很恐慌緊緊拉著李之弦的手,聲音顫抖的小聲說:「不要走,不要走。」
「四。」
「你們這是在犯法,你會被逮捕的。」李之弦做最後的掙扎。
「好吧!不數了,挺沒勁的。」混混說著邁動腳步走向李之弦。
「我尊重智人,但我尊重的不是你們這些躲在高牆后的膽小鬼,以法律為擋箭牌的懦夫。」混混走到李之弦面前,「你現在走我可以保證不傷害你。」
李之弦伸手去掙脫鄧妍緊握住的那隻手,嘴裡一直念叨著「對不起,對不起……」
鄧妍眼睛紅潤著看著李之弦,心裡充滿了不甘。
李之弦跑了,他腳步很沉重。
「這就對了嘛!小姑娘,你后可不要再找這樣的男人,哈哈哈。」混混得意的大笑。
李之弦從洪炎旁邊跑過,好像沒有看到他,洪炎不太確定。
「嘶。」一聲衣服被撕裂和女孩的哭泣刺激到洪炎。
洪炎的視線從李之弦的背影轉到鄧妍,洪炎憤怒了,他衝出去。
「混蛋。」洪炎閃電般沖向混混。
一個混混聽到踩踏樹葉發出的沙沙聲,剛反應過來,洪炎已經到跟前了。
一聲慘叫,混混們反應過來。
洪炎手直接插進剛剛那個第一反應過來的混混的左肩上,蠻力將混混的整條胳膊撕扯下來。
剩下三個混混被這一幕嚇得不輕,鐵青著臉。
洪炎將混混胳膊像扔垃圾一樣扔到一旁,眼神一定,找到下一個目標。
這次沒有慘叫,只有血液濺出的微響。
洪炎將插在混混喉嚨上的手指拔出。
還剩下兩個。
「鬼扯啊這。」混混被激怒了,準備反擊。
洪炎不給他沒機會,躍起曲肘砸向混混的頭部,混混被砸暈在地,頭部被砸處還流著鮮血。
最後一個。
混混咬緊牙關,彎腰猛撲過去,將洪炎推到一顆樹上,後退騰出一點空間,緊接著,揮拳重擊在洪炎頭部。
洪炎感覺有輕微的暈厥,但無關緊要。
這個距離剛好,洪炎右手曲肘橫砸向混混頭部,然後再繼續向右橫砸,左手緊跟著,握拳,橫砸。
剛才的一聲骨裂已經表示混混的枕骨已經斷裂,現在躺在地上的不過是一具還在抽搐的屍體。
洪炎在混混屍體上擦了擦手上的血跡,走到鄧妍身旁蹲下,將校服外套脫下遞給鄧妍披上。
鄧妍像受驚的小貓一樣撲在洪炎懷裡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