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蕭妧嚇的小心臟登時提到了嗓子眼兒,猛地蹲下這才躲開了鳥兒的攻擊。
蕭妧認得這隻鳥,它叫獵隼,是世界第五兇猛鳥禽。
用人話來表達就是,只要它想,它就能在眨眼間把蕭妧的眼珠子扣下來吃了。
蕭妧抖了抖,望著在她面前盤旋不止的獵隼咽了口唾沫。
眾人對著那獵隼指指點點、議論紛紛,大多數沒見過世面的人不識此鳥,自是不知它有多兇猛。
「這是誰家的獵隼跑了出來?」
隨著一聲怒喝,眾人當即變了臉色。
他們雖沒有見過獵隼,但多多少少還是聽過的,皆知此鳥極為兇猛,其喙可輕易啄下任意一塊膚肉。
眾人駭得四下散開,驚呼連連。
而在呼喊聲中有一聲怒罵尤為刺耳,「蕭妧那個小狐狸精呢?我剛剛明明看見她了!她人呢!」
言罷,一個身著鵝黃長裙的姑娘快步奔到了馬車前,她五官秀麗,略顯嬌俏,只可惜額間似有一小塊泛紅的疤痕,疤痕猙獰,似方結痂,即便現下被劉海遮住,還是能隱隱約約瞧見幾分。
蕭妧認得她,她是孫家的二姑娘孫鶯鶯,前些日子因著原主赴了文水縣君的雅集,她的表哥便待原主喜歡了,愣是要納蕭妧為妾,引得孫鶯鶯醋意大發,屢次尋原主麻煩。
上次更是將原主騙了出來,欲要推原主下水卻被原主發覺而躲開,孫鶯鶯因著慣性一頭栽到水裡,回頭栽贓原主,說是原主將她推到水裡去的。
孫鶯鶯見蕭妧在馬車上瞧她,心下愈發氣惱,狀若潑婦般伸手便要將蕭妧拉下馬車。
蕭妧哪裡見過這般場面,嚇的瞪圓了美眸,一腳將孫鶯鶯踹下了馬車,孫鶯鶯沒有防備,結結實實從馬車上摔了下來。
孫鶯鶯似是沒有想到蕭妧會反抗,一時間愣在了原地,當然也有可能是摔懵逼了。
周遭眾人也沒想到蕭妧會來這麼一出,紛紛看傻了,甚至連喧嘩聲都漸漸沉了下來。
「蕭妧!!!!你好大的膽子!你竟然敢踹我!」孫鶯鶯氣得俏臉通紅,青筋盡顯,歇斯底里的尖叫聲震得蕭妧耳朵疼。
蕭妧捂著耳朵,黛眉緊蹙,白了對方一眼,「砰」的一聲合上了車門,甚至還扣上了鎖。
外頭那隻獵隼的主人遲遲不來,孫鶯鶯又在外頭瘋狗般撕咬著蕭妧,蕭妧不信她不會倒霉。
孫鶯鶯怒氣直躥眉間,顧不上屁股的痛意,爬起來便要再次推開車門,可這次車門紋絲不動。
孫鶯鶯更氣了,幾欲要失去理智,她瘋狂拍打著車門,拉扯著車門,甚至還想暴力摧毀車門,可都無濟於事,氣惱之下只能咒罵起來。
「蕭妧!你這個小狐狸精!你勾引謝明哲不夠!還勾引孫崇哥哥!你怎麼這麼下賤啊!你是有爹生沒爹養嗎!」
「小賤人你出來啊!你勾引孫崇哥哥的時候你怎麼就沒想到今天?你推我入水的時候,你怎麼就沒想到今天!」
……
聲聲怒罵湧入蕭妧的耳里,她滿面無謂地掏了掏耳朵,再次倒了一杯茶,然後在孫鶯鶯的怒罵聲與周遭眾人的議論聲中淡定地飲下了一口茶。
其實嚴格來說,茶有些涼了,但無所謂,這不妨礙蕭妧裝逼。
「蕭妧!你有本事暗算我,你怎麼沒本事出來!你別躲在裡頭不出聲!逼急了我把你馬車拆了!把你寶馬骨灰都給揚咯!」
這台詞怎麼有點熟悉?
大概八百年過去了,周遭的議論聲已經從竊竊私語演變成了一萬隻蒼蠅在耳邊「嗡嗡嗡」,蕭妧甚至打算今日就在馬車裡過了。
這時,她的親爹終於開了口,「孫二姑娘,您有話好好說,您這般當街罵人,終歸是不大合適的。」
孫鶯鶯氣得瞪圓了雙眸,欲要朝著蕭妧親爹撒潑,卻聽到馬車裡傳來品茶的舒嘆聲,孫鶯鶯氣得臉都要變綠了。
「我記得宣平侯府在太原稱得上威震一方,今日的席面請的也都是些達官貴人,不知這位姑娘是哪家金枝玉葉,可否引見一下令尊?」蕭妧嗤笑一聲,語氣又是譏諷又是狠戾,使得周遭眾人皆是微微一怔。
「你在裝什麼糊塗?你怎麼可能不知道我爹是昭武將軍?」孫二姑娘孫鶯鶯皺了皺眉,言語間竟有了半分遲疑。
蕭妧笑了笑,挑起了茶壺斟起了茶,水聲透過車壁湧入眾人耳中,引得眾人再次一愣。
蕭妧將茶壺放下,縴手輕輕撫過鬢角略有散亂的鬢髮,眸光明亮,唇角微揚,機緣巧合也好,蜉蝣一夢也罷,既死而又生,她就不會白白活著。
從此刻開始,她便是蕭妧,以前蕭妧沒有做到的,日後她都會一一做到,絕不負21世紀沙雕少女的稱號!
「原是昭武將軍府上的姑娘,想來這昭武將軍應是位比丞相,權比鎮國大將軍了,不然區區六品怎敢鬧宣平侯府的席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