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仙靈
銀亮如月輝的紋路，細薄燦爛，很有靈性，宛如五條小龍一般遊走在李藥丸手心，蘊含一種特別的韻理。
見狀，老人露出幾分訝異。
不過是半月前，教授他凝練之法，中間還未加以任何指點，靠這孩子自己琢磨，居然就有了五道。
要知道，這裡是荒星，靈氣稀薄的可憐。
不比仙域出生的好孩子。
李藥丸觀察老人的表情，明白自己半月凝練出五道天紋，已是一項極優的成績，記得老人初教他方法時還說過，「試試這個月能不能凝練一道吧。」
踅摸那語氣，一月一道都是不錯的。
半月五道，堪稱優秀。
「爺爺？能帶我去見識一下厲害的大犯么？」李藥丸不無期待。
水潭畔，晶瑩天光瀲灧，此時的天空，一輪白陽高掛，光芒強烈，遠處一輪黑色的月亮若隱若現，難得的好天氣。
李老人沉默片刻，方才說道:「九十九道時，我帶你在北域境逛一逛。」
李藥丸眼睛一亮，雖然未曾立即答應，可是能從爺爺說出這個約定，已是不錯，九十九道靈紋而已。
「靈紋凝聚，往後頗為不易，我給你三隻仙靈，伴你修行。」
李老人輕抬手指，先是流淌墨光，在空氣中勾勒，一隻栩栩如生的墨紋小魚就出現了，鱗紋細緻清晰，兩眼靈氣十足，在空氣中遊動起來極為迅速。
隨後，老人又勾勒出一隻紫光小猴，一頭白色的憨豬。
三隻仙靈，一游一跳一爬，落到李藥丸的周圍，明明只是簡單線條的幾筆勾勒，卻好像擁有真的生命。
「靈氣不足，故此，這三隻仙靈像紙張裁剪出來的一樣。」
老人有些不太滿意。
「好神奇。」
李藥丸卻是眼睛發光，伸出手來，想觸及這三隻栩栩如生的仙靈，誰知，那紫光小猴不等他摸，已是輕輕一躍，一屁墩兒坐上他的肩膀，悠哉哉的晃起來。
墨色靈魚游至他眼前，一個擺尾，彷彿有撲通水聲的濺起。白色的小豬亦打著哈欠，蹭到他身邊打盹。
「記住，這三隻仙靈，最多存在兩個月，是我積攢不少時間的靈氣，才勾勒畫出來的，你凝練靈紋時，觀想他們的結構，足以提升你的修鍊效率。」
老人微微笑道。
「謝謝爺爺。」
李藥丸很開心，轉眼就有了三個小東西作伴，殊不知道，這在仙域，不過是一種很常見的修行輔助手段。
「今日沒什麼說的了，去吧。」
老人讓李藥丸自行玩去。
清早時分，李藥丸聽完晨授，溜著三隻新得到的小仙靈，就朝九獄天河湖進發。
寒湖，煙波浩渺，平滑如鏡。
少年尋到岸邊，坐上一塊幽藍色的圓潤巨石，褪去上半身衣裳，露出清瘦的上身，一絲絲特別的清寒就順著毛孔徐徐流入肌體，令他精神抖擻。
三隻小仙靈，各自掛在他身上，無聊的打著哈欠。
「這天河湖石天生寒冷，卻能沁養肌質，令人更容易聚精會神，九爪叔說，這東西要生在仙域，很可能孕育出靈，說不得還能剖開一樁神物。」
李藥丸輕撫這塊看似平凡普通的天河湖石，喃喃說道。
「嘩啦啦……」
寒冷湖中響起動靜，緊接著，就是一陣錚錚鐵鏈鳴動的聲響，水面濺起波紋，伴隨著撲通一聲巨響，一個威武巨大氣息狂傲的蛟首快速昂上高空。
水汽撲面而來，清爽濕潤。
李藥丸卻是不在意，朝九爪惡蛟笑道:
「九爪叔。」
「藥丸娃子，又來我這修鍊了，怎麼，是惦記這塊天河湖石的功效吧。老瓜瓢真夠可以的，拖到九歲才傳你修鍊之法。」
九爪惡蛟大咧咧嚷道。
李藥丸聞言搖頭道:「九歲，是一個合適的年齡，爺爺說，荒星貧乏，沒有仙氣從小溫養經脈，太早修行，會壓垮身體。」
「嘖嘖，真夠可憐的。」
九爪惡蛟砸吧砸吧嘴，大咧咧道:「好了，藥丸娃子，今天要聽什麼故事？
上次和你講到我大戰九位仙王吧！
好傢夥，那九個仙王忒無恥，居然敢偷襲本座！還好本座神通廣大，神蛟一擺尾，天地失色，山河崩潰，灼陽仙王吐血，北殤仙王橫飛，日月仙王直接給我打爆了……」
李藥丸:「……」
望著那唾沫星子亂飛，繪聲繪色描繪想象中畫面的九爪惡蛟。
少年嘆了口氣，道:「九爪叔，爺爺已經告訴我了，你是因為得罪仙域的一位貴女才被發配，你這幾年講的，都是……」
吹牛的事，李藥丸沒好意思直接戳破。
「咳咳咳，啥？」
「李瓜瓢那老東西，居然敢埋汰本尊？」
九爪惡蛟老臉一紅，哼了聲，掩蓋尷尬似的氣憤道:
「別聽那老東西亂胡說，本尊是因為大戰仙域白龍皇，戰了三千萬回合，天昏地暗，都沒有分出勝負，最後被那恬不知恥的白龍叫來幫手，這才被發配到這裡……」
「李瓜瓢是嫉妒本尊，淡化我的光輝形象，你小子可千萬不能信！」
李藥丸嘆氣搖頭，過去幾年，一直有一個懵懂白嫩的孩子，坐在岸邊湖石上，眨巴閃爍著大眼睛，在九爪叔誇張的胡吹之下，不知有多崇拜他……
可是，他已經九歲了。
有主見了。
九爪叔說的那些故事，十個裡面，九個是他臆想的，還有一個是改編的，把某某大人物說成是自己，可著勁誇耀。
「我修鍊了。」
李藥丸寧氣靜神，雙手撫膝盤坐，隨後，幾道銀亮如絲的靈紋浮現於他的身前，三隻無聊的小仙靈見狀，都靈活了起來。
紫光小猴很活躍，跳到李藥丸膝蓋，毛茸茸的手直接朝靈紋一抓，其中一道銀絲就順著巴掌流入它的體內。
很快，墨色靈魚也游過來，張開魚嘴，一根銀亮的絲線倏然而入。
咦！
李藥丸不免訝異，這靈紋銀絲，流入兩隻仙靈的體內，居然很溫和，完全沒有被排斥的跡象，非常契合。
「爺爺既然讓我觀想，想必這三隻小傢伙身上一定存在靈紋妙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