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活著的人才是可悲的
下一秒,天空之中的大蜥蜴從雲層中緩緩降落了下來。它的身後,有著一對蝙蝠一樣透明的翅膀,身上的形狀還是蜥蜴的。它的舌頭從嘴巴里探出來,舔了一下自己的一個眼球,然後看向了地面。
「喂,那是什麼?」
「我靠,是龍!」
地面上,士兵們注意到了它。它似乎也注意到了士兵們,在一聲咆哮之後,嘴中猛然噴射出了一道炙熱的火焰,緊接著便是聽見了士兵們哀嚎的聲音。
一時之間,整個城市上空,黑色的信號彈,彷彿死神一般,在天空之中頻頻閃爍。
「喂……這不是說我們失敗了嗎?」
利維坦看著那些信號彈,咬著牙,說道:「難不成,我們的士兵們,又一次的死亡了?全滅了?」
利維坦自言自語著,一旁的葉牧伸出了手拍打了一下他的肩膀,說道:「我們只要能使用血紋,這樣一條龍,我來殺死它!」
「你?」利維坦有些不相信的看著葉牧,雖然這一路上葉牧表現出來的實力和手段,並不像是他的外表一樣單純,但是對於利維坦來說,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沒錯。」葉牧點了一下頭,露胳膊挽袖子,道:「只要能夠使用血紋,天空中的這一個怪物,不算是什麼。」
話音剛剛落下,那一隻蜥蜴像是玩累了一樣,打了一個哈欠,便又是朝著雲層之中飛了上去。
葉牧看著天空中消失了的蜥蜴,看著利維坦,道:「我去看看誰還活著。」
「我也去!」利維坦咬著牙,那些士兵對於葉牧來說是可以利用的棋子,但是對於他來說,那卻是自己的戰友,兄弟。
「你在這裡保護貝卡斯和梅。」
葉牧說罷,便是一下子往前沖,來到了街道之上,朝著剛才黑色信號彈亮起的地方衝去。
一路上,屍橫遍野。剛才還是活蹦亂跳一起走進城市裡來的士兵們,現在全都是一具怕伏在地上的焦黑的屍骸。
「該死!」葉牧大罵一聲,便是繼續往前,終於是遇到了第一個倖存者。葉牧記得她,她是佩塔,現在正跪在地上,抽噎著,身旁的同伴都死了。
葉牧緩緩靠近她,越是靠近越能聽見她的喃喃自語。
「梅林發怒了,天神發怒了,所以殺死了我們所有人……」她抽泣著,懷中還抱著一個同伴的屍骸。
葉牧來到她的身旁,看見了她大半個身子都是被剛才蜥蜴的火焰給燒傷了,便是從懷中取出來了一枚丹藥,還有一瓶藥膏,道:「這丹藥是止疼的,這藥膏塗在你受傷的地方。」
佩塔聽見了熟悉的聲音,她扭過了臉來,看著葉牧,怔怔道:「葉牧先生,我們是不是遭天譴了?我們接下來,還有勝利的可能嗎?我們,是不是輸了?」
面對佩塔的素質三連,葉牧只能看著她膽怯的眼睛,說道:「我們能贏!天上的那一個畜生,下一次,它在現身時,我將去殺了它!」
「為什麼,這一次,你沒殺了它?」佩塔的眼角淚水流淌了出來,她難以置信,問道:「為什麼?」
「因為,這一次我沒有力量,所以我做不到。」
「那你為什麼覺得,你下一次一定能做到?」
「因為我恨。」葉牧咬著牙。
佩塔沒再多問,只是跟在了葉牧的身後,跟著他去救下其他的倖存者們。
浩浩蕩蕩的一百人,最終活下來的只有三十人。其中還有三個人被嚇破了膽子,他們抱頭痛哭,蹲在地上,或是坐在地上,大聲哭嚎著:「我們輸定了,我們贏不了的,那樣的怪物,我們是打不過的!」
其他的士兵們一個個都是面露恐懼,叫做里塔的女孩,跪在地上,她的手中是幾個徽章,或許這是她的全部摯友。上一次的行動,她失去了青梅竹馬,這一次的行動,她失去了所有的朋友。
「龍襲擊了我們?」貝卡斯醒了過來,聽著利維坦解釋著剛才發生的一切事情。
貝卡斯聽著,只是點了點頭,沒有多問什麼,沒有多說什麼。似乎,這個強大的男人心頭,也是第一次意識到了,自己一行人這樣下去,勝利是遙遙無期的。
「葉牧,你說我們該怎麼做?」梅的聲音顫抖著,她的淚水大顆大顆的落下,就在剛才,她的親弟弟死了的消息,傳了過來。
他很勇敢,直到最後一刻,也是沖著天空中的巨龍揮舞著手上的利刃,可也是因為這樣,他的遺體現在像是一座雕像一樣,立在這一座城市之中,無法搬運回來,無法安葬。
「我很強!」葉牧忽然站了起來,沖著所有人喊道,「所以,下一次巨龍出現的時候,我會去殺了它,你們則是只能在這裡哭嚎,成為失敗者!」
「喂,你小子再說什麼?你懂那一條龍的恐怖嗎?明明剛才,你躲了起來,現在還想說,你能打贏那一條龍?你這是在取笑我們死去的兄弟嗎?」
士兵們站了起來,他們咬牙切齒,惡狠狠地看著眼前的葉牧。
「不!」葉牧搖了搖頭,道:「死去的每一個人都是可敬的,但是你們還活著的人,卻是可笑的……」
「什麼……你這小子,又打算說一些什麼奇怪的話!」
幾個士兵站了起來,其中一個是分隊長科切爾,他剛剛失去了自己所有的部下,現在的心情可想而知的奇差無比。他看著葉牧,眼神中的憤怒,實在是難以掩蓋,像是一條將要噴火的怒龍,在怒視著葉牧一般。
「你們活著的人,才是可悲的。」
葉牧毫不避諱,又是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說辭。這一下,讓其他的戰士們,全都看向了他。他們都不理解,為什麼這一個外人,會站在指揮官的位置上,對他們說出這樣養沒心沒肺的話來。
「葉牧,住口!現在大家,心情都很差,你不要再激怒大家了!」
梅咬著牙,伸手抓住了葉牧的肩膀。她的眼中,還有淚痕,還未從失去親弟弟的痛楚中走出來。
「是嗎?」葉牧卻是冷笑一聲,一下子跳起,站在了一個高處,他俯視著地上的人們,冷笑道:「你們難道,就是這樣去面對那些死去的人的嗎?」
所有人沉默著,看著他,不知道他要說一些什麼話,但知道,這傢伙是一個瘋狗一樣的存在。絕對不會說出什麼好話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