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她在吃死人

「你們已經做得很好了，剩下來的事情，你們不必自責，全都交給我來做就好了。現在，你們隨便找一個地方，好好的休息一下吧！」

葉牧說著，轉過了身，朝著大笨鐘走去。

「喂……讓我們休息？這一點也不像是你的作風啊。」馬爾科咽了一下口水，看著自己的雙手，他訥訥說道；「難不成，我們已經死了？」

他看著自己，再看向一旁的人，一下子便是看著周圍的幾人。他的表情慢慢變得驚恐，然後是一瞬間的爆發，他指著那幾個人，一下子哭出了聲來，大喊大叫道：「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

「就在剛才，在那一條惡龍的嘴中，我們都死了！死在了剛才那樣的烈焰之下！」

他剛剛說完，卻是愕然一驚，因為他忘記了自己剛才想起了什麼東西來。他的腦海中，一下子消失了一大片的東西，記憶正在像是潮水一樣的迅速退去。

「我……我剛才想起來了什麼東西？」他看著那一堆同樣迷茫的士兵們，一個個的都是不知所措，剛才好像是什麼也沒想起來。

「我們，是誰……我們為什麼會在這裡？我們……事到如今，到底是在為了什麼而努力？」

馬爾科跪坐在了地上，他看著正前方正在越來越遠的葉牧，腦海之中的東西全都消失不見了，「我到底，是在為了什麼而後悔？」

人生是沒有意義的嗎？在死後，好像生前所做下的一切事情都變得無意義了。因為會忘記，因為會再也記不得一切東西，所以人生就應該渾渾噩噩的去過嗎？

葉牧這般想著，已經來到了大笨鐘的門口處。那裡站著兩個像是守衛一樣的士兵，他們現在正在打瞌睡。

葉牧走了過去。

「站住，這裡不準外人通行。」

他們看得見葉牧，而葉牧也看得見他們。他們伸出了手中的武器，架在一起，攔住了葉牧的去路。

「讓開，不要讓我擊殺你們的靈魂。」葉牧道。

「擊殺我們的靈魂？」

兩個士兵對視一眼，都是覺得莫名其妙。其中一個看著葉牧，放聲問道：「你這是說的什麼屁話？你難道覺得，你能——」

「——刺啦！」

話還沒說完，葉牧的刀已經劃過了他的腦袋，下一瞬，一顆鮮血淋漓的腦袋，便是飛了出去，落在了街道之上。

馬爾科怔怔的盯著那一顆腦袋，他什麼表情也沒有，似乎腦海里也什麼都沒有想。或許他想了什麼，但是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啊，那個人死了。

僅此而已。

死，對於已經死去的人來說，算不上是任何一樣的恐懼了。

萬事萬物，都有一死，無論我們願意還是不願意。

馬爾科站了起來，他回到了人群之中，和那一些同樣忘記了很多，但還記得自己一行人是同伴的人站在了一起，他們開始聊天，開始互相說著一些無關痛癢的話。

「讓開！」另一邊，葉牧的刀架在了另外一個士兵的脖子上。他的眉頭皺著，顯然不打算說過多的廢話。

「好、好！」那個士兵大喊了一聲，便是躲在了一旁，讓開了一條路。

葉牧收起了刀，朝著大笨鐘內走去。

剛剛打開了大門，葉牧便是聞到了一大股的腐臭味。那是死老鼠的味道，但是地上沒有死老鼠，有的只是一具具腐爛的死屍。

這些死屍是存放了不知道多久的死人的遺骸，惡臭的味道，令葉牧都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鼻子。他厭惡的看著地上的死屍，朝著一旁的樓梯口走去。

葉牧停下了腳步，他看著地上橫放著的一具具死屍，眼神之中不免有一些的疑惑。這些死屍身上，全都像是被人給啃咬過的痕迹。是的，那不是野狗或者是老鼠的牙印，而是人的牙印。

或許是食屍鬼在這裡吃人？但是那不可能。看見過食屍鬼吃人的葉牧知道，食屍鬼會從腳開始吃一個人，將他一點一點的吃完，還會在他活著的時候吃完。

所以，這不可能是食屍鬼吃的人，最大的可能性是一個人類在這裡吃人？那實在是太噁心了！

葉牧雖然知道這個世界上有食人族，但是卻不願意去面對一個食人族，不為了別的，只是因為他實在是太噁心了！噁心的令人想吐！

「鐺啷啷——」

忽然，大本鐘內響起來了一個鐵罐子的聲音。這吸引住了葉牧，他抬起頭來，看著天空空，一下子便是瞧見了一個不遠處的小女孩。

那個小女孩，嘴角帶著一絲血跡，眼神空洞，她的手中還拿著一個死人的手臂。是她在吃死人？

葉牧微微吃了一驚。如果吃人的是一個怪物，或者是一個莽夫，或許他還會覺得正常。但是現在，站在他面前的人卻是一個可愛的不像話的小蘿莉，是她在吃人，這實在是令葉牧覺得有些古怪。

這是一種違和感，而且是無法調和的違和感。

「喂……」葉牧向她伸出了自己的手，說道：「你叫什麼名字？在這裡做什麼？」

剛說完，葉牧就是微微一愣，因為他這才意識到，那可能是一個死人，也就是一個亡魂。

一個亡魂，一個死去的人類的靈魂，她會去做什麼，似乎一切都能夠合理的用「她是一個鬼」來解釋一切。

葉牧收回了手，低下了頭，不打算再去看這個可憐的小女孩。不管她現在在做什麼，她都是在一場意外中，在一場浩劫中丟掉了性命的可憐人。

「維米爾·薇爾。」

怎知，女孩卻是忽然說話了。

「維米爾·薇爾？那是你的名字嗎？」葉牧有些吃驚，因為『薇爾』這個姓氏，在天火世界之中象徵著王室成員中的一員。這個姓氏代表著的東西，是瑪蓮莎的後代子孫。

雖然這並不知道是不是真實的，但這卻是大家都在口口相傳的。

「是的。」維米爾點了一下頭，她把手中的死人的手丟在了一邊，說道：「這裡的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都死了。就算我想要去叫醒他們，他們也不醒來。就算，我用牙齒去咬他們，他們也不肯醒來陪我。」

「你在這裡多久了？」

「我在這裡待了……我也不知道多久了。」小維米爾有一些的困惑，她歪著頭，這讓葉牧看見了她銀色的如絲綢一般的秀髮還有一雙空洞的，銀色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