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酬金

戰爭的兩端，一定要爭奪的東西，就是人心。俗話說的人心齊泰山移，還真不是隨便說出來的，就算是葉牧這樣對於政治一竅不通的人，也知道這一點。

戰錘的幾乎全軍覆沒，一定會對女王一派的聲譽帶來無法挽回的影響。甚至，從現在開始，女王一派，或許會就此沒落，淡出歷史的舞台。

為了避免這一種現象的出現，葉牧一行人現在只能硬著頭皮去到人們生活的居住區里，好好的向著那一些想要反抗，但卻是沒有力量的人們提出自己的觀點，讓他們知道自己一行人並不是說笑而已。

騎著馬，來到了住宅區外。這裡，是精靈們所居住著的高端住宅區。說來很奇怪，他們分明有著整個領土面具不亞於任何一個層位的A層作為生存區域了，卻還是來到B層和人類搶奪這最後的生存區域。

他們就像是一群外來的惡霸，在這裡為非作歹。時常，有人能看見精靈們在街上擄走一些漂亮的姑娘，但是人們只能是觀望，甚至連姑娘的雙親，也只能站在原地，木訥地目送著他們的離去。

那個姑娘大多數情況下是不會回來的。她們一開始會作為洩慾的工具存在，但是後來，會被丟進豬圈裡，與那些該死的骯髒的豬玀們一起生活，隨後因為感染病死去。

但是一個人類的死亡，並不比其一頭豬的死亡更能激發人們心中的憤怒。他們只覺得這是應該的，這是沒錯的。

甚至，還延伸出來了以精靈為神，歌頌著他們一切不存在的豐功偉績，只為了能換掉該死的「雷蒙」姓氏，變成所謂的「索羅雷蒙斯」——精靈們的看家犬。

這樣的人不少。僅存的三千個人類之中，至少有五十個這樣的人存在。他們渴求著成為精靈，大言不慚的在街道之上，唾棄自己的祖先，辱罵自己的雙親，只是因為他們不是精靈。

「我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因為我是一個罪惡滔天的人類……我是惡魔的後裔，我的身體里流淌著惡魔的血。我願意，付出我卑微的生命，只求我偉大的主人——精靈一族，能過上好一點的日子，能換來他們的一聲歡笑。」

一個十五歲的孩子，在街頭，在木然的人們面前，從腰間拔出了一把匕首。他沒有猶豫，甚至臉上沒有一點的恐懼，他把匕首刺進了自己的肚子里。

滾燙的血液和腸子從肚子里流出來，巨大的痛苦讓他臉上的表情變得凝重，恐懼，但是他卻還是強忍著這一切，把自己的腸子捏在自己手裡，向著不遠處正在看戲的人和精靈們，說道：

「看啊，我的血液是熱情的紅色！我下輩子，一定能成為精靈。我可憐的一生，結束了。但我充滿期待的一生，會到來！」

人們只是木訥的看著他，沒有任何一個人上前來，打算拯救他。他們臉上的神情，沒有像是在看著一個笑話，更不像是在看著一個同胞，他們看著的將死的少年，只不過和一頭當街被人宰殺的羔羊一樣，不值得人們去同情。

少年倒下了，死在了殘酷的世界，永生在了醒不來的夢裡。

葉牧想要上前去看看少年還能不能救回來，但鄧肯卻是抓住了他的肩膀，對他說道：「這是他自己選擇的結果，沒有任何一個人強迫他。」

「但這樣實在是太噁心了。你們的教育實在是太差了，連人類沒有來生這一件事，都沒有好好的和這個世界上的人們說明。」葉牧鄙夷著，但他卻是忘了，自己就是經歷過所謂「來生」的人。

「如果跟他們說明，他們還會活得下去嗎？」鄧肯忽然說道：「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每一個存在著的人類，都是必須有著什麼東西，才能活下去的。」

「或許是女人，或許是家人，或許是夢想，或許是金錢，或許是信仰……總之，在這個殘酷的地方，要是人類不去依靠什麼，他們活下去，會很難的。」

鄧肯又是拍了拍葉牧的肩膀，指著不遠處的一個地方，道：「那裡是貧民窟，我們要去那裡招募我們的新兵。」

「為什麼？」葉牧有些疑惑不解，他看著街上的男女們，一眼便是能看見，他們身上的衣服都是破破爛爛的，沒有任何一個人衣著光鮮，他們都是貧民窟的打扮。

「在這裡招募，不行嗎？」葉牧道。

「不行啊。這些人都太麻木了。他們已經這樣，在精靈的壓迫下，活了將近一百年。突然想要站起來，想要反抗，他們是受不了的。早已經接受了命運的他們，不在我們這一次徵兵的考慮範圍之內。」

派恩作出了解釋，並且朝著前方的所謂貧民窟走去。

「對了，在去之前。我們得去買點東西。」愛洛斯忽然說著，從自己的口袋裡拿出了一個錢包，細細的數了一遍裡面的銅子。然後她皺著眉，說道：「我的錢不夠，你們誰借我一點？」

派恩率先表態：「我的錢也不夠！」

「派恩，你不是才從女王那裡拿到了補償款和新的鋼刀嗎？這些東西加起來，至少也有三百銅子吧？」鄧肯戳穿了這個鐵公雞。

「誰管你們啊！」派恩大喊一聲，「鋼刀是不可能拿出來的。我的銅子，只有兩百，那是我要攢下來娶媳婦的！」

「派恩，你要是那麼吝嗇的話，連我們最可愛的愛洛斯小妹妹也會看不起你的。到時候，你想娶誰？」鄧肯拍著派恩的肩膀，勸誘道。

「誰是你們的小妹妹？」愛洛斯白了他們一眼，但還是伸出了一隻手來，說道：「派恩，你這是為人類做出了貢獻了。」

「誰管人類的死活啊！這麼多錢，可是我上次任務的報酬。我怎麼可能，交給你們！」

派恩說著想跑，但卻是被鄧肯一下子給抓住了雙手。他在掙扎著，但很明顯力氣不如鄧肯大，他只能踢著腳，一邊像是一個受到了侮辱的猴子一樣大喊大叫，「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葉牧，抓住這個鐵公雞的腳，我去摸他的口袋。」

「哦……」葉牧答應了一聲，走過來把鄧肯的腳給抓住了。派恩極力的掙扎，但卻發現，力氣也不如葉牧。他絕望了，他流著眼淚，看著葉牧，說道：「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回去讓女王給你報銷，不就完了。」葉牧道。

「不行！」派恩抽噎著，說道：「那樣的話，這一次任務的酬金，就會下降好多。」

「下降多少？」葉牧忍不住問道。

「十個銅子！」派恩叫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