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拳頭大的世界 第十一章 樂府
「府主，事情的來龍去脈就是如此，白蓮教固然可怕，但是屬下認為少主實屬天賦驚人，還望府主將少主接回樂府，否則屬下恐怕會耽誤了少主如此天賦！」
王羲此刻單膝跪在地上，抬頭看著主位上的人，眼神中儘是崇拜與欽佩，因為那個主位上的男人就是樂府府主「樂德賢」！
樂府自古以來都是以女為尊，歷任府主皆是女性，而樂德賢是唯一以男性身份上任府主的！
而且作為當世最強武者，樂德賢自己就是所有武者的風向標！
不過主位上的樂德賢並沒有直接說什麼，這樣房間內的氣氛也就隨之沉默了下來。
燭光在空中搖曳著，但是房內的人都沒有任何言語,各自在沉思著什麼。
回過神來的樂德賢，輕輕地咧嘴一笑說道：「老王啊，算上今年我們也認識二十多年了吧？」
王羲眼神一凝說道：「回稟府主，足足是有了二十三年了。」
「是啊，時間真是無情，前幾天我居然發現我已經有了幾根白髮了。」樂德賢苦笑的擺了擺頭，但是卻一直沒有把話放在重點上，這不禁讓王羲暗暗有一些著急。
「是啊，我和夫人也是常常感慨這一點，不過家主屬下認為應當先將少主接回來，做一次全面的檢測，隨後大力培養為上啊！」王羲神色都有一些焦急的開口說道。
「哎，就算沒有那又如何，我和他娘其實都想給他接回來，但是現在時局實在是比較為難啊。」樂德賢嘆了一口氣，神色間流露出濃郁的憂愁。
王羲雖然知道京都時局動蕩，但是看到樂德賢的表情，他萬萬沒想到會這麼差。
只見樂德賢繼續開口說道：「當今女帝可以說是齊國史上最強女帝，她不僅擁有極高的天賦，而且手腕極其強硬，樂府在朝中的勢力本來就已經被打壓至最低點了。」
「在民間的話也是新辦各式各樣的學堂，用於至肘於我們。」樂德賢嘆了一口氣，難以想象就像他這麼一個頂端的武者，才四十多歲身形居然有那麼一些佝僂了。
王羲看著他這樣，心裡突然有一些難過，回想起一起仗劍行天下的日子，他堂堂七尺男兒，居然眼眶都濕潤了起來。
「家主還望以身體為重！」王羲關切的抱拳說道。
「無妨，無妨，唉。」樂賢德又嘆了一口氣，隨後他沒有去搭理王羲，自顧自的一個人說道：「其實就算那樣也還好，關鍵是族中的長輩也會出來鬥爭，現在是內憂外患啊！」
這一席話說出來之後，王羲和樂賢德都顯得有一些沉默，不過他還是有一些不甘心的說道：「可是家主少主如此天賦，如果埋沒了，實在可惜啊！」
樂德賢輕聲的笑了一下，隨後說道：「這不是還有你么？我的老朋友啊。」
「我？」王羲聽到此話，雖然心裡暗自竊喜，但是臉上卻流露出疑惑的表情。
城府極深的樂德賢自然是知道他的小心思的，也沒有拆穿，而是開口說道：「我的老朋友啊，你的實力我自然是知道的，我是想讓凡兒拜你為師，由你來教導。」
王羲聞言面露喜色，說實話像齊凡這種好苗子，任誰都想收做徒弟，將自己一身衣缽傳下去，可是他臉上卻流露出尷尬的神色。
「家主，以少主的身份和資質，就算請帝師來教導也不為過，而我王羲聖人之身，怕還是有點不夠格。」
「哈哈哈哈，普天之下能讓聖人教導的孩童又有幾個啊？我的老兄弟，我們是當初一起走過來的，我自然是信得過你的。」樂德賢笑著說道。
其實王羲夫婦實力很強，而王羲本人更是排到了聖榜十一，要知道他現在才是聖人中期啊，特別是其博學多才，一手醫術堪稱妙手回春。
而王悠雖然是王境，但是一手毒術天下無雙，擅長的就是越階而戰，若是能夠得到兩人的傳承，那對齊凡而言，也是絕佳的。
「那府主，王羲就卻之不恭了？」只見王羲臉上流露出淡淡的微笑，對他而言，這是一件極好的事情。
看著王羲欣喜的表情，樂德賢也是跟著呵呵笑了起來，而後似乎又想到了什麼，便開口說道：「還有一件事啊，希望你回去之後在外，盡量給凡兒的本相隱藏起來，別讓皇室宗廟的人發現，不然恐生禍端啊。」
「是，王羲明白。」
看著王羲恭敬的模樣，樂德賢此刻又有一絲難過了起來，這可是他二十多年的朋友啊，難道對自己還要像對外人一樣恭敬么？
「呵呵，王羲啊，我們已經是二十多年的好友了，沒有外人我們還像以前那樣，兄弟相稱就好了。」
看著樂德賢笑呵呵的模樣，王羲眼神裡面閃過一絲悲傷，心裡想著：「府主啊，有些事情是回不去了。」
「來人啊，去給我備幾個下酒菜，再拿兩壇好酒，沒我吩咐任何事情不要打擾到我！」只見樂德賢大手一揮，就招來了幾個下人去準備酒菜。
這讓王羲顯得有一些受寵若驚，連忙拜謝。
但是樂德賢卻哈哈一笑，說道：「別客氣了王羲，你別忘了。二十多年前我出入江湖的時候，被王悠毒的口吐白沫，那時要不是你那是恰好路過，可能就沒有現在的我了。」
而王羲則是悠悠一笑，回想到了那段青蔥歲月說道：「也就是那一次，你我王悠三人決定結伴一起闖蕩天涯。」
「是啊，雖然沒有結拜，但是那時我們三人還以兄弟相稱，沒想到最後你卻和王悠好在了一起。」樂德賢嘴角唏噓笑道。
「呵呵，當時誰知道王悠是個男人啊，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最後卻七繞八繞的走到了一起，命運也真的是神奇啊。」王羲臉上流露出幸福的神色，但是語氣卻很是感慨的說道。
「哈哈哈哈哈…說起來你還是我的結拜大哥呢！」樂德賢才幾杯下肚，卻已經有些眩目了。
「呵呵，有你這樣樂府府主的二弟，我可擔當不起啊！」王羲自知尊卑，但是沒有太大介懷，只是沖著他抱了抱拳。
聞言的樂德賢眼底閃過一絲疼痛，就繼續和王羲回憶起了過去的往事，只是他們二人都知道，往事雲煙，現在的他們都不可能像當時少年拿起刀劍，為世人打抱不平了！
夜半之後，樂德賢再次一人坐在書房之中，今天的王羲讓多年沒有情感波動的他，回憶起了許多美好，但是人啊，得向前看，隨後樂德賢將竹六喚了過來。
這一夜有人歡喜有人愁，然而最憂心的便是樂府主母齊然了。
只見第二天清晨，齊然早早的就令，鑾駕停在王羲回去的小路之上了。
王羲辭別了樂德賢之後，一路狂奔，不過還沒飛多久，就看到一個豪華的紫金帳豎立在林間，心中想著：「該來的果然還是跑不掉啊。」
只見那紫金帳中的傳出來淡淡的聲音，其音好似天上仙宮奏樂一般，讓人心曠神怡。
「起來吧王羲，你且進來，本宮且和你說上幾句話。」
看著眼前尷尬的場景，王羲雖然有一些不自在，最後還是登上了這資金帳。
入帳之後只見裡面坐著一位身披彩帶鳳裝，氣質雍容華貴的婦人正坐其中，雙目有神的看著他，只是眼眶輕啟，隨後朱唇微啟的說：「王羲啊，我兒現在怎麼樣了？」
王羲聽到此話，心中陷入了兩難，他不想欺騙齊然，但是也不想齊然因為擔心而大鬧京都，畢竟她當年可是傳說中的帝都魔女啊！
於是他只好避重就輕的說道：「回稟夫人，少主一切都好。而且今年才七歲，就已經覺醒了天賦了，可以說是天賦絕倫了。」
聽到王羲這話，齊然眉毛一抬，隨後眉眼也跟著溫柔了下來，開口說道：「那他現在可有心上人？長得又是如何？」
.....
這句話倒是讓王羲愣了愣神，不知道該怎麼接，只好尷尬的開口說道：「咳咳...夫人，如今少主才七歲，還沒有到這一步的時候。」
本來沉浸在對兒子思念中的齊然被這話打斷了思緒，略微尷尬的一笑小聲嘟囔道：「你說的也對，我該去給他安排一門娃娃親了。」
.....
在原地尷尬的不知道該怎麼說話的王羲，此刻只想趕快離開此地，哪有七歲就開始想這些的娘啊！
但是他也沒有其他辦法，拋開樂府主母的身份不提，齊然可是齊凡的親娘啊！
過了一會似乎察覺到自己有些失態的齊然，整了整面容，將情緒調整了以下，但是那眼神之中對齊凡的，皆是思念！
王羲看著她這個樣子，心中略有憐惜，但是也毫無辦法，畢竟連樂府府主和主母都沒辦法，他一個幕僚，更是無能為力。
「唉，是為娘對不起凡凡啊，我會儘快想辦法去看他的。」
齊然的情緒由低到高，最後似乎才想起最重要的事情，開口問道：「王羲啊，你們現在在外面生活還算富裕么？剛剛聽你說我兒已經覺醒了天賦了？」
「是的夫人，少主覺醒的是九珠冠！今年才七歲！」王羲權衡了一下，只把齊凡的本相告訴了她，並沒有將所有知道的內容全盤托出。
這話倒是讓齊然喜上眉梢直接說到：「不愧是我兒，天賦當真絕倫，如果可以我真想馬上給他接回我身邊。」
說完齊然眼神里又露出淡淡的憂傷，不過此時也不是再繼續傷感的時候了。
只見她從儲物戒指中拿出了十枚反哺仙晶和一枚刻有監字的令牌，遞給了王羲，並說道：「此行倉促我並沒有攜帶太多仙晶，但是這枚監天令你收好，必要的時候它可以救你一命。」
看著這枚刻有龍鳳呈祥，中間還有一個大大監字的令牌，雖然不明白這是什麼，但是他卻知道，齊然出手必定不是凡品。
抱拳謝過之後便想離去，因為就他的任務和使命而言，還是機密的，不想因此耽誤太久，齊然也沒多做挽留，只是在他起身的那一刻，秀手輕輕將他一拉，開口說道：「辛苦你們夫婦照顧我兒這麼多年，待他成年我一定會將他接回來，你們也一定要保護好自身啊！」
王羲淡然一笑，隨後飛身而出，只留下一句：「王羲夫婦定不負您所期望。」
只是齊然知道，這一別怕是再也見不到王羲夫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