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24章 你愛她嗎？

一個是前二十年，崛起速度最快，成就也最高的老牌強者。

一個是后十年，一鳴驚人從此一發不可收拾的少壯派巔峰人物。

無論是站在沈卓還是沈雕寺立場，均不敢小覷彼此，畢竟，人的名樹的影，能走到這一步的，絕非泛泛之輩。

當然，這些年，為了針對沈雕寺，以做好萬全之策，沈卓也私下調查了一番。

這尊陸蛟龍，能在帝京城站穩腳跟，個人實力自然毋庸置疑，同時，在機遇的把握方面，也做到了最優解。

但，還少了一環，最為至關重要的一環。

無論是誰，人生際遇能夠發生逆天變化，都缺不了一個存在，『貴人』，簡而言之，引路人。

沈卓的引路人，其一就有齊子毅。

若不是當年，齊子毅發掘了自己，並給出了好的提議和針對性培養，也不至於，造就出他這麼一位強者。

而，沈雕寺，應該也有。

於這點，沈卓不會質疑自己的判斷，只可惜，這些年調查了不少，始終挖不出沈雕寺背後的秘密。

這個人幾乎一夜之間，乘風而起，在殺妻殺子之後更是勢不可擋。

誠然，陸蛟龍是可怕的，但其背後，應該有一個類似軍師一樣的人物，藏於暗處。

很多年前，沈卓重返帝京城述職的時候，曾經捕捉到一道特殊的氣息，似乎帶著歲月的，腐朽的味道。

那是一股，讓沈卓都為之毛孔悚然，全神警惕的力量，不過稍縱即逝，沈卓沒辦法一探究竟。

何況，那個節骨眼的沈卓，初出茅廬，正處於成長期，並不具備實力一探到底，魯莽行動只會讓自己陷入難堪。

只是，過去這麼久，沈卓依舊記憶猶新。

這道氣息的主人，究竟和沈雕寺有沒有關係，沈卓不得而知，但，能夠證明一件事，帝京城卧虎藏龍，絕非表面那麼簡單。

遠的不說，現階段的蘇家，就出現了一股奇怪的氣息，想必，眼前的陸蛟龍沈雕寺，也捕捉到了。

站在他們這個層次的強者，嗅覺向來靈敏，稍微有點風吹草動，便會瞭然於心。

「真的沒有協商的餘地了嗎？」

許久，陸蛟龍再次開口，他的語氣依舊平平淡淡，像是在跟沈卓拉家常，只不過眼神的鋒芒，暴露了他此時此刻的狀態，這個人，正處於蓄力階段。

沈卓隨手一指，指了指在場的一眾人，「你拉來這麼多烏合之眾，現在，跟本王談協商？」

一句烏合之眾，讓現場氣氛炸開了鍋。

雖然受迫於這尊北天王強大的血脈之力，可在場的，哪個不是成名之輩，一時膽怯是人之常情……，然而，調整過來之後，依舊惡從膽邊生。

「他狀態不行了，大家一鼓作氣，殺了他。」

現場突然傳來一聲暴喝，帶著凌厲之勢，於猝不及防中砰然炸起。

隨後，是一道細微的動作，貌似是抽刀的聲音，正在沈卓的後方。

哧！

然而，僅僅是一秒，也僅僅一秒。

沈卓眨了眨眼睛，這位處在後方嘗試偷襲的中年男人，堪堪將刀躍過自己的頭頂，一步邁出半空，高大的身體像是觸碰到了什麼禁忌區域。

隨之，漫天血霧炸開。

「你……，咳咳。」

這位自始至終，沈卓都不知道姓什麼叫什麼的中年男人，鼓了鼓自己的嗓子，眼珠子突兀瞪起，最後，消失了……，徹底的消失的。

屍骨無存。

嚴格來說，這一瞬間，整個人化為了一堆飛灰，在所有達官顯貴的親眼見證之下，在大銀幕之外，所有的凡夫俗子目瞪口呆之下……

「死了？」

「一個呼吸的時間都不夠，然後，死的不能再死？」

「這北天王到底，處於什麼狀態？難不成，真如傳說那邊，真正的巔峰存在，一個眼神都能殺人！！！」

麻木。

大腦一陣空白。

在場的無數人，有一個算一個，均是喘著粗氣，原本在這位中年男子一馬當先的的引導下，大家準備群起而攻之，現在？

均是被嚇傻了！！！

哪怕站在沈雕寺身後，看似還能保證大家子弟風采的沈梟，同樣吞了吞自己的口水，顯而易見，他被震撼到了。

他長這麼大，從未見過如此血腥的一幕，也從未見過，一個人的強大，會恐怖到這等田地？

嘶嘶。

這一刻，沈梟終於意識到，自己和沈卓的差距，到底有多大，猶如一道橫在兩人之間的鴻溝，無法逾越。

隋陽也被震撼到了，他畢竟眼光老辣，一眼看出沈卓的狀況不對勁，可即便如此，這個人，依然有強橫的身手，這……

原本想捆綁大家一起出手，豈料，堪堪有第一個人勇敢的站出來，然後便被就地格殺了！！！

而，閑來無事的沈卓，歪著腦袋，推了推自己的太陽穴，小聲嘀咕道，「本王很討厭，有人無端打擾到我。」

「簡而言之，我還是喜歡聽話的人。」

一席話，全場沉默。

若是用一個形容詞，描繪一下此時此刻的沈卓，大概只有四個字，絕世風流！！！

他太出眾了，也太璀璨了，哪怕是沈雕寺，哪怕是這位在帝京城近乎隻手遮天的陸蛟龍，也變得黯然失色。

在場蠢蠢欲動的眾人，在見證了沈卓如此驚世駭俗的動作之後，徹底消停了下來，誰也不敢妄動，因為，大家都怕死，都不願意做所謂的出頭鳥。

歸根結底，沈卓說的對，他們只不過是烏合之眾，是被沈雕寺拉來助長聲勢的，而，主力軍從來不是他們！！！

這個節骨眼，誰不知死活的跳出來，沈卓就會像捏死一隻螞蟻一般，讓大家老老實實的閉嘴。

「你比我年輕那會兒，有魄力多了。」沈雕寺難得誇讚道。

沈卓微笑，「沒辦法，都是迫於無奈。」

這倒不是什麼託詞，確實在經歷了太多太多的身不由己之後，不得不選擇，讓自己變強，不斷變強！！！

這是他唯一的路！！！

「其實，我很好奇你這些年的經歷，尤其在……」沈雕寺指了指某個位置，那是北方，曾是沈卓揚名立萬的大本營。

也是這位雪域王，徹底站到大眾眼前的跳板。

先前，沈菀交代的細節有限，故此，沈雕寺並不能完全的獲悉，沈卓這段經歷，現在本尊來了，這股埋在心底的好奇，再一次蠢蠢欲動了。

沈卓第二次推了推自己的太陽穴，沒有急著答覆沈雕寺，他的表情很慵懶，似在回憶，又似乎不願意提及陳年過往。

「這條路，不好走啊。」沈卓呢喃自語，其實，如果人生真的有選擇，他倒是希望，自己從未去參軍。

那些縱情戎馬的，崢嶸的歲月，成就了他，也讓他走到了今年今日的位置，可這背後，失去的東西，一輩子都彌補不回來。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懷側，那裡，有素容生前留下的東西，一本記載了她無數心情歷程的筆記本，更多的，則是之於自己的思念，以及對未來生活的美好勾畫。

她渴望自己早點回來，渴望自己活著回來，渴望長大成人之後，能夠堂堂正正，嫁給他！！！

渴望人世間的一切美好。

渴望身邊的兒郎，歷經歲月無情的變遷，他依然是自己的完美情郎。

他心中有愛，遠區別於沈雕寺。

他可以為了摯愛，捨棄到手的一切，包括榮華富貴，霸業登頂，這同樣是沈雕寺做不到的。

可自己沒得選擇，沈雕寺卻親手摧毀了心中的愛，一父一子，同樣的位高權重，選擇了不同的立場。

「我問你一個問題。」沈卓道。

沈雕寺點頭，表示願聞其詳。

「你愛過她嗎？」沈卓詢問，他口中的她，自然是自己的生母，那個曾閃耀帝京城的絕世女子，才情無雙，世間難尋。

沈雕寺陷入沉默，目光中依稀泛起，她曾經的音容笑貌，以及，那些溫暖歲月里，這個女人，帶給自己諸多美好的經歷。

她懂自己，也是唯一一個了解自己的人，同樣，也會為了幫助自己，傾盡全力，無私奉獻。

可她，太優秀了啊，優秀到，讓沈雕寺一度惶恐不安。

哪怕過了這麼多年，當沈卓再次提及這個女人，他的心，在某一瞬間，像是被榔頭，狠狠敲擊了數下，煎熬，痛苦，不堪！！！

沈雕寺無法給出沈卓具體答覆，無論愛與不愛，都不重要，因為，沈雕寺對於那個女人的觀感，更多的是害怕，不安，以及壓抑。

「其實，她威脅不到你的，之所以鬧成這幅模樣，無外乎，你太自卑。」沈卓自然清楚，當年沈雕寺為和鐵了心，不給他們娘兩一條活路。

「你總覺得，自己能有所成就，大部分是因為，她給的，實質上，的的確確是她給的。」沈卓聳動肩膀，笑容逐漸森寒，不是抹去了這個人，就能讓事實徹底消失。

這番話，沈雕寺無法反駁，畢竟，他當年能起勢，靠的就是沈卓的生母，這在帝京城，人盡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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