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章
()賈珠雖然面上謙和,但是骨子裡卻是個心高氣傲的。生在國公府,作為父母的嫡長子,家裡疼寵,外面捧著,天分高,年紀輕輕就進了學,嬌妻美妾,堪稱一生順遂。但越是這樣,越接受不了打擊。對於落榜,賈珠其實並沒有心裡準備。在他看來,李守中說他的學問中與不中在五五之間,那麼只要他努力半年,自然就能夠得中。為了得中的把握更大些,賈珠足不出戶,閉門刻苦攻讀了半年,最終卻名落孫山。這讓一心想著高中,從而實現眾多計劃的賈珠情何以堪?他哪裡還能再等三年?所以落榜的消息傳來,心情激蕩下賈珠竟然吐了血。
「少年吐血,年月不保,縱然命長,終是廢人了。」偏賈珠把吐出的那口心頭熱血咽了回去,所以根本沒有人察覺到賈珠的不妥。雖然過後賈珠的臉色不好看,但是大家都已經以為是賈珠因為落榜而神色不對,從而被他瞞了過去。本來會試這事就此平息,賈珠好好將養一番也就無事了。偏偏又鬧出個科舉舞弊事情出來。消息傳到賈府,因為賈珠落榜覺得面上無光的一干人都認為不是賈珠才學不夠,而是因為會試有弊,賈珠因為不曾參與作弊才落的榜。這話說的雖然賈珠嘴上不承認,但是心中也是這麼想的。
沒想到重新勘查試卷之後,賈珠依舊榜上無名,讓本來懷抱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2012商城淘寶網女裝春裝連衣裙淘寶網女裝商城購物www.suduwo.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裝羽絨服淘寶網女裝天貓商城淘寶網天貓商城淘寶網女裝秋裝購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www.tmalsc.com淘寶網女裝冬款的他又一次受到打擊。這次事件告訴賈珠,從頭到尾,不管會試有沒有作弊,他的才學都不夠,這對自視過高的賈珠打擊這比第一次還重,從有一線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2012商城淘寶網女裝春裝連衣裙淘寶網女裝商城購物www.suduwo.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裝羽絨服淘寶網女裝天貓商城淘寶網天貓商城淘寶網女裝秋裝購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www.tmalsc.com淘寶網女裝冬款再到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2012商城淘寶網女裝春裝連衣裙淘寶網女裝商城購物www.suduwo.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裝羽絨服淘寶網女裝天貓商城淘寶網天貓商城淘寶網女裝秋裝購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www.tmalsc.com淘寶網女裝冬款破滅,讓賈珠再一次吐血。這次吐血,賈珠以帕子捂嘴,吐到了帕子上,因為怕人擔心,賈珠就把帕子藏了起來,沒有告訴任何人。
身為賈珠的妻子,本應該發現的李紈在父親被罷官,娘家迴轉金陵,懷孕,賈珠這邊又多了兩個「服侍」的人,在這一連串的事情下,難免對丈夫有所疏忽,被賈珠再一次瞞了下來。
賈珠,一般說來,算個健康正常的孩子,以官宦之家的孩子論,身體還算可以,不健壯,可也沒有什麼疾病。但是連著窩在屋裡用了半年的功,而後又一連九天在貢院里參加會試,雖然滋補養身的補品沒少吃,但是身子也弱了下來。到了後來,一連吐了兩次血,傷到了元氣,耗損身體,透支了生命。這邊不幫著賈珠好好調養不說,反而王夫人和李紈一前一後送給他兩個美婢。
因為王夫人不允許有「下作小娼婦「,把「好好的爺們都給教壞了。」所以給賈珠的丫頭選的是性情和順,舉止沉重的「老實」人。雖說模樣其次,可是終究是「嬌妻美妾」,所以那丫頭雖然容貌不特別拔尖,但是也算是一二等的了。李紈這邊準備的陪嫁丫頭自然容貌都是不錯的,反正身契都在李紈的手中捏著,她也不怕那丫頭出什麼幺摺子。賈珠在兩個丫頭和通房房中歇息了幾天,兩廂綣繾。「十滴髓一滴血,十滴血一滴精」,本來就虧了的身子的賈珠難免有些支持不住。再加上春季天氣變化莫測,忽冷忽熱,賈珠病倒了。
請了大夫過府診治,因為賈珠表現出發熱、出汗、全身酸痛、疲倦乏力、食欲不振、鼻塞等感冒的癥狀,所以大夫就按照治感冒的藥方給開了幾劑湯藥,賈珠吃了之後很快就痊癒了。只是病雖好了,可是賈珠卻覺得白天睏倦,四肢無力,他只當是病後身體虛弱,不以為意。但是到了四月底的時候,賈珠又再次病倒,陣陣打寒噤,陣陣頭疼,脖子發酸。府里著了忙,趕緊請太醫過府診治,診斷出賈珠得了傷寒。
一下子府里就慌了。從古至今,傷寒都是病人最怕的病。偏賈珠不止是身上病了,他還有一塊心病,堵得胸口發悶。本來病情就很嚴重,偏他念著元春又念著前程,還想著府中的未來。本來,病了就是要寬心靜養的,可是賈珠鬱結於心,哪裡能夠靜下心來,因此這病就越發的不好起來。雖然榮國府里走的這群大夫,三四個人一日輪流著倒有四五遍看脈,開藥方,但是賈珠的病情不見半分好,反而越發的加重起來。
自從賈珠病了之後,府中遍請名醫,除了府中日常走動的大夫,太醫院的太醫還有民間能打聽到的大夫都請上門來為賈珠診治。王家還有史家,邢夫人弟兄輩並各親戚眷屬都來瞧看,一併幫著尋醫問葯。王子騰和他夫人也都親來瞧問。賈珠就是不見好。一場病下來,賈珠迅速的瘦了下去,憔悴蒼白,臉上身上的肉全瘦幹了,只剩下皮包骨頭了,瘦骨嶙峋。看著好不嚇人。賈珠的情況越來越壞,請來的大夫診斷後都搖頭,嘆道已經是人事已盡,束手無策。後來王子騰出面從太醫院裡醫術最精的蔣太醫那裡求來一個方子,用猛葯以毒攻毒,暫時吊住賈珠的命,想著利用這個時間請個好大夫過來醫好賈珠。
揚州的賈敏收到娘家的來信,匆匆看過之後,嘆了口氣起身走在窗前,站定,往外看。丁媽媽從外面進來,走到賈敏跟前道:「太太——」
「錢嬤嬤那裡大夫怎麼說?」賈敏回身問道。丁媽媽遲疑了一下,道:「大夫沒說什麼,只是說讓靜養。……」
賈敏對著丁媽媽伸出手來,道:「把大夫開的藥方給我?」接過藥方一看,不過又是些人蔘肉桂一類貴重的滋補養身方子,賈敏皺了皺眉頭,心中明白,這是錢嬤嬤的壽數到了。像錢嬤嬤這般年紀的,算是「喜喪」。所以大夫過府,診斷之後,不會直說,只道無病,然後開些滋補養身的方子。明白的,也就知道該怎麼辦了。可是賈敏不死心,總想著能請到起死回生的名醫。
或許是賈敏的「雛鳥情節」作祟,或許是繼承了原主的記憶,所以賈敏在這個世界第一次睜眼看見錢嬤嬤的時候,那種從骨子裡透出的孺慕之思,就是那麼天然而純粹,自然賈敏也就覺得何媽媽分外親切。儘管在日後的相處中,因為思想觀念不同,讓賈敏對她的一些做法不敢苟同,不過她知道錢嬤嬤是一心為她好。只不過限於身份和水平,見識不高,所以錢嬤嬤的所為難免有些不合賈敏的心意,但是她的做法符合這個世界不得寵的主母主流意識。
「太太,錢媽媽說她想回家去。……」丁媽媽看見賈敏聽她這麼一說,頭倏的一下抬了起來,目光冷冷的,盯著她。丁媽媽知道,賈敏嚴令在錢嬤嬤面前禁口,不得亂說話。如今聽說錢嬤嬤想回家,必是疑了有人在錢嬤嬤前說了什麼。忙辯解:「太太,到了這個時候縱使沒人在錢媽媽跟前亂說,錢媽媽也是個老人了,她活了這麼大的年紀,什麼沒經過,沒見過?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所以就算太太想瞞,也是瞞不住的。」
平常里賈敏去看望錢嬤嬤,她早已經感覺出來錢媽媽似乎有話要對她說,賈敏也知道她要說什麼,只是她不想聽,因此要麼是兜兜轉轉轉移話題,不接錢嬤嬤的話茬,要麼借事遁走,總之就是不讓錢嬤嬤把話說出來。錢嬤嬤也看出了賈敏的心思,因此在賈敏面前也就不提了。
只是賈敏知道這事就是再拖延也拖延不了多少時間。錢嬤嬤早已經放了出去,原本是她放不下賈敏才回來伺候的。但是錢嬤嬤終究不是林府的人,而且在外面她還有兩個兒子,如今錢嬤嬤這個態勢,縱使拿名貴藥材吊著也吊不了多長時間,閻王要你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所以錢嬤嬤終究是要回自家去的。
想來錢嬤嬤也知道她實在是拖不得了,怕賈敏依舊不肯聽她說話,所以才托丁媽媽傳話。賈敏一聲長嘆,道:「那錢媽媽都說了些什麼?」
丁媽媽老老實實的轉述著:「錢媽媽說謝謝太太多日來的看顧,太太對她的心她都明白。她也想著長長久久的陪在太太身邊,全了彼此之間的情分才好。只是她沒福,終究要先走一步,還請太太看開些。……錢媽媽還說,她的兩個兒子雖然不成器,但是孝心還是有的,她不能讓子女們為難,讓人在背後指指點點。所以無論如何是一定要回去的。還請太太體諒。」
林府身為錢嬤嬤原來的主家,待錢嬤嬤越厚,越讓人覺得林家仁義。可是若是連錢嬤嬤的生死喪事一併被林府包辦了去,人們在誇讚林家的時候少不得要鄙薄錢嬤嬤的兩個兒子一家的為人。錢嬤嬤自然不會讓子孫背上惡名。她和賈敏之間情分非比尋常,所以也不遮遮掩掩,直接把話給賈敏說明。她不能為了林家的好名毀了自己後代的名聲。
賈敏定定的站在那裡,半晌,才道:「派人給錢嬤嬤的兩個兒子送個信。然後你們告訴錢媽媽一聲,就是已經去通知錢家了,讓她安心,等著錢家來人接她回去。」下面的人答應著,出去吩咐自去不提。賈敏將手裡捏著的家信又看了一遍,心中暗自嘆息,一個,兩個,都要死了。
目光落在庭外正在和清玉釉玉玩耍的黛玉和霽玉身上,賈敏心上湧上一抹擔憂,不知道這兩個孩子的未來會是怎樣?忽然賈敏覺得知曉未來未必是一件好事,雖然能夠依靠自己的「先知」而去判斷事情的變化,從而儘力做出妥當的安排,避免悲劇的發生。可是依舊讓人心生惶恐,既擔心逃不出命運的大網,她所做的都是無用功,又擔心,世事變化,她避免了這個,卻逃不過那個,最終一切都成空。
林海從外面進來,就看見賈敏背窗而立,滿臉愁容,忍不住道:「你這是怎麼了,可是有什麼難解的事情不成?」
賈敏回過神來,強笑一下,將手中的信遞給了林海。林海一目十行的看完,道:「你也別太心焦了,回頭我在附近訪訪,看看有沒有醫術高超的好大夫,在準備些藥材,一併送到京里。個人自有個人的命數,這方面我們也無能為力。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對於林海以為她是為了賈珠擔憂,賈敏並沒有辯解,只是嘆道:「自從敬大哥出家之後,闔府里能夠支撐門戶就看他們玉字輩的了。珍大哥雖然襲了爵,交際應酬往來上也還可以,可是到底是那府里的,遠一層。而且和璉兒一樣,能守成就不錯了。只有珠兒是出色的,若是能夠入朝為官,科舉出身,體面不說,而且總不至於府中後繼無人。若是他再有個好歹,琮兒和寶玉都丁大點年紀,和清玉霽玉年紀相仿,等他們長起來,出息了,至少得十幾年。這樣的話,兩府在朝中又是十多年的空窗期。總不成就靠著兩個爵位,吃老本?」
除了林海在京中任職的時候,賈敏曾經回過幾次娘家。自從跟隨林海帶外地赴任,就再沒也沒有回過娘家。不是賈敏不想,實在是她的身體不爭氣,太嬌貴,換個地方,就水土不服,要大病一場。因此哪怕賈敏再想家,也不敢拿身子開玩笑,她還想著養好身體以便坐胎呢。因此對賈家這些年的不堪不可能知道。況且那是賈敏的娘家,她素來又是個護短的,所以縱使賈敏腦子對賈家的下一代沒好印象,也只能儘力撿好的說。
林海捻須不語,賈敏說的事實,若是這樣下去,賈家就沒落了。連前面賈敬算上,到賈珠這裡,再到寶玉長成之前,那大約要三十多年的空白了。三十年,對於本來在朝中根基就不深,又是以武起家的賈家,若是再沒有兒孫能夠立起來,敗落是無可避免的。
不過當著賈敏的面,那是賈敏的娘家,林海不好把話說的這麼直白,道:「倒也不用這麼擔心,賈王史薛,號稱四大家族,這四家皆連絡有親,一損皆損,一榮皆榮。扶持遮飾,俱有照應的。王家王子騰現任京畿節度使,他是個通曉世情的,在他的照拂下,賈家不會出什麼大事。等個十幾年,王子騰老了,下一代也該成長起來了。只要下一代子弟有出息,不管怎麼說,賈家還是有幾分底蘊的,所以再度興旺起來也不是難事。」
林海的一席話,讓賈敏忍不住對他側目,眼光精準而犀利。四大家族的倒台可不就是在王子騰死亡之後開始的。王子騰根本是四大家族的擎天之柱,自他死後,四大家族不要說有能與之相媲美的子弟,甚至連一個出息點的子弟都沒有。不要說支撐門戶,連守住家業的本事都沒有。這個時候就該夾著尾巴低調行事才對,可惜的是,當大爺當慣了,哪裡收斂的了。一個個依舊如同以往一般趾高氣揚,行事囂張跋扈,四處得罪人而不自知。這樣一來,不等著倒霉還等什麼!
林海忽然想到他來找賈敏的目的:「剛才我到文姨娘那裡,她說漱玉的**病了,而且一時半會也治不好。所以你看看在府里幫著再給漱玉挑個奶娘。」本來庶子庶女生下來應該交由嫡母撫養,但是因為漱玉早產,而賈敏這邊的黛玉和霽玉年紀也不大,黛玉先天不足,霽玉是林家唯一的根,都需要精心看顧,再加上後來又添了清玉和釉玉,賈敏又要管家,所以忙不過來,因此林海想讓漱玉由文姨娘親自照看。本來賈敏就不願意幫著別人養孩子,見林海這麼一說,如何不應。
賈敏微挑了眉,道:「老爺,這事不是我推卻不辦,實在是辦不了。哪家選奶娘都是精挑細選,早早就備好的,縱使中間有什麼不妥,換人也是有的。可是自從漱玉出生,文姨娘換了多少個奶娘了?如同走馬燈似的,兩三個月就一個,這都換了五六個了,就沒一個讓文姨娘滿意的。這人生下來,哪有不得病的?就是那足月生的孩子沒準還有什麼不妥呢。何況漱玉還是早產,身子自然要弱些,這本是正常。但是只要漱玉一有什麼不妥,在文姨娘看來就是奶娘照顧不周,就要把奶娘給打發了。……」
賈敏說的這些,林海自然都知道。可是文姨娘那邊也有一番說辭,不是奶娘偷懶貪睡,照看不精心,要不就是那奶娘手腳不幹凈,再不就是那奶娘貪嘴,竟然吃冰的東西,害得漱玉拉了好幾天肚子,諸如此類的理由來堵賈敏的嘴。若不是賈敏聰明,所有的奶娘都是文姨娘親自選定,否則一定會讓人覺得她對漱玉不盡心,連挑個好點的奶娘都不肯。
在林海看來,這都是小事,不過一個奴才,別說犯了錯,就是沒犯錯,打發也就打發了,所以根本沒有放在心上。因此聽賈敏這麼一說,有些不耐煩的打斷她:「這有什麼辦不了的?漱玉身子弱,除了請醫吃藥之外,全靠著身邊照顧的人精心。文姨娘覺得人不好,自然是有不好的理由,你只管挑人就是了。」
賈敏苦笑一下,道:「老爺,這事要是那麼容易就好了。文姨娘對漱玉有多上心,就有多挑剔。先不說我挑出的人能不能讓文姨娘滿意,就算我想挑人也得挑的上來才行。府里用奶娘很少有從外面選的,怕的就是身家不清白,或者被人所趁。可是家生子就那麼些人,懷孕生產的也就那麼多。統共就那麼幾個人,還得選那手腳乾淨利落,無病無疾的,還要心地仁厚的,……幾番篩選下來,能用的早都挑上去來了,可是全都被文姨娘打發了。這次病的這個,是最後一個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我可沒有無中生有的本事。」
啊?林海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選奶娘不同於選普通的奴才,得有奶才行。若是沒奶水,那還算什麼奶娘?目光落到院外看護幾個孩子的奴僕身上,林海道:「霽玉這邊不是兩個奶娘嘛,先派過一個,幫著喂兩天。霽玉已經開始吃輔食了,少吃點奶問題不大。漱玉還小,比不得哥哥,不能讓漱玉餓著,等回頭找到好的,再把人叫回來就是了。」
霽玉雖然只有一歲多,從他五六個月的時候,賈敏就慢慢的在他的食譜里搭配蔬菜水果雞鴨魚肉這些食物。所以霽玉雖然現在還吃著奶,但是大半都是晚上睡覺之後吃,白日里根本吃不多少,偶爾有那麼一兩次。本來賈敏想著給他掐奶的,只是因為小孩子都苦夏,所以她想著過了夏天,秋天再說。雖然霽玉不怎麼吃奶了,但是他的兩個奶娘顧嫂子和姜嫂子因為飲食好,奶水都足足的。每日漲奶后,都要擠出不少,煮沸了給黛玉和清玉、釉玉喝。林海也是知道這一點,才想著往文姨娘那裡派過去一個奶娘的。
文姨娘正抱著哭個不停的漱玉在地下走,臨湄領著姜嫂子過來,道:「太太聽說婠姐的**病了,可是現在府里的家生子挑不出合適的來,外面的又不知道根底無法用,所以就把全哥兒的奶娘姜嫂子派了過來。太太還說,文姨娘若是用著合適,那麼就留下來,若是覺得不好,告訴太太一聲,太太再想法子幫著婠姐再挑一個。」說完留下姜嫂子離開。
文姨娘打量了站子屋子中間有些拘謹的姜嫂子一番,什麼話都沒問,直接把懷裡的孩子遞給她,說:「婠姐可能餓了,你抱著她下去餵奶去。」
姜嫂子抱著孩子離開,連翹忙道:「姨娘,你糊塗了不成?這姜嫂子可是太太的人。姨娘什麼都不說,就這麼放心的把婠姐交給她照顧,這也太大意了。」
文姨娘笑笑道:「就是太太的人,我才這麼放心。誰知道這府里下面的人都是誰的人,就算挑上來,放在身邊都讓人不放心,何況還是照看婠姐,我更不放心。為了避免哪天婠姐被人害了去,必須找個知根知底的在她身邊。姜嫂子是照看全哥兒的。全哥兒是太太的命根子,若姜嫂子不好,太太也不會留下她。婠姐只是個女孩,根本威脅不到全哥兒,所以用太太的人要比其他人更讓人放心。再說,從姜嫂子被送到我這邊就看出,等全哥兒大了,有了自己的院子,姜嫂子就要屈居於顧嫂子之下了,要不就出去。出去是不願意出去的,但是一樣的身份,伺候一樣的人,姜嫂子未必願意矮顧嫂子半截。她在我這裡,只要做的好,未必不能像顧嫂子一樣,成為婠姐身邊的第一人。這樣,再見到顧嫂子,也就沒有誰高誰低之分了。當初嬛姐生下來先天不足,如今讓太太養的身子好多了,而全哥兒更是才一歲多,可是看上去像兩歲。婠姐早產,身子不好,姜嫂子過來,正好將她在太太那裡學的照顧全哥兒的法子用到婠姐身上,讓婠姐的身子也變得結實些,免得我整日擔驚受怕的,生怕她有什麼不好。」一箭雙鵰。直接要人我要不來,為此我不知費了多少心思。
說完,文姨娘嘆了口氣,怔怔的望著窗外。以前她還和賈敏鬥來鬥去的,如今世事流轉,滿府里除了身邊的連翹和黃芪,她能信任的竟然只有賈敏身邊的人了。真是一場笑話。想到住在她旁邊的涵容,文姨娘銀牙緊咬,柳眉倒豎。盼孩子,想生個孩子,也得看你有沒有這個命!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賈府的問題,就在開頭冷子興說的「安富尊榮者盡多,運籌謀畫者無一,其日用排場費用,又不能將就省儉,如今外面的架子雖未甚倒,內囊卻也盡上來了。這還是小事,更有一件大事:誰知這樣鐘鳴鼎食之家,翰墨詩書之族,如今的兒孫,竟一代不如一代了。」也就是說榮寧兩府後繼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