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她不過是個載體

「哇……這裡也太美了吧！九哥，你是做什麼工作的？這麼有錢！該不會是替人算命吧？聽說風水大師都超級有錢！」

籬箬被美景所吸引，得意忘形，兩日來的煩憂終於得到片刻紓解。

「你叫我什麼？」

亦殤不禁蹙眉，對身邊這個蹦蹦跳跳的小猴子已經忍耐到了極限，她居然叫他……九哥？

這是給他改了名字，還順便改了稱呼么？

呃……叫大叔不樂意，叫哥也不妥么？籬箬蒙了，只見男人幽深的目光定定的望向湖泊中央。

碧波湖上，清風徐徐，簫聲悠遠。

如水般傾瀉，如梵般神秘。

落英逐水而逝，楊柳逐風而傾。

而最最引人矚目的，還是那半湖青蓮，和青蓮之上點點清露。

湖畔中央，男子青衫長擺，一舟一簫，宛若謫仙！

籬箬看呆了，這個人……是昨晚救她的那個人！腦中模糊的輪廓頓時清晰起來。

「師父。」亦殤對那人恭敬作揖頷首喚道。

師父？難道那人是道士？神仙？

籬箬雙腳膠著在地上，邁不開步，纖纖素手伸出一指，呆萌萌的指著湖中男子問：

「你，是人么？」

此話一出，身旁的亦殤立刻向她投來一道警告的冷芒。

「亦殤！」

男子音色低沉縹緲，如雨打芭蕉，若長野輕鈴，「你竟學會擅自做主！」

「是，徒兒知錯了！」

亦殤再次深深一揖，身體彎的更深，可以看出他對這個男子無上的崇敬之情。

籬箬彷彿也被他感染，跟著深深一揖，而後起身問道：

「你傷的很重么？我......我是來照顧你的。」

她的話越到後面越沒底氣，照顧人的活她實在無從下手。

男子清眸沉斂，掃過女孩掛著兩抹紅暈的臉頰，這麼看著倒是比昨晚臉色好些，應是身體無恙了。

他手腕輕轉，晶瑩剔透的玉簫在他手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度，穩穩靠在他的臂彎，似個聽話的孩子，安然睡去。

他眸如深夜寒潭，鼻如高挺巒山，唇若丹朱，面若冠玉，墨發輕揚，袖如流雲，無風自動。

籬箬感受到他投過來的視線，臉更紅了，這男人真是從水墨畫里走出來的吧！

蓮清濯移開視線，罷了，既然來了，便暫時安置吧。

「亦殤，帶她去客房。」

「是，師父。」亦殤終是鬆了口氣。

男子交代完這句話，腳下扁舟急轉，繞過那半湖青蓮，又向湖中央行去。

這時，籬箬方看到，湖中央有一間屋舍，依蓮而建，難道，他就住在那裡？

自己遇到的果真是神仙不成？

「小柒，跟我來吧！」

籬箬聽亦殤喚她，才回過神來，不禁問道：

「九哥，那個人，他……是人么？」

她可看的清楚，那艘小船分明古樸的很，自是沒裝什麼電動設備，怎麼會無風自動，任人驅使？難道這世上真有神仙？

亦殤不語，徑自前面帶路，這個問題還真不好回答。

籬箬被帶到蓮波庭苑主殿，上到三樓，亦殤指著最裡面一個房間道：「進去吧！」

籬箬聽話走進去，進到房間的一瞬間，她以為自己穿越了，穿越到仙俠世界，這裡分明就是電視劇里演的某神某仙的閨房嘛！

「呃……你確定這段時間我要住在這裡？」

她可是住慣了現代化裝修的房子，這裡，美則美矣，不實用吧！

亦殤輕點下頭，沒說話。

籬箬再次將房間環視一周，好吧，高山隱士就是高山隱士，品味果然不同凡響！

想到那人的傷，她又問：

「我是來這裡照顧他養傷的，需要我做什麼？」

說到此處，她有點赧然，「事先聲明，煮飯我可不會，你們這裡應該有負責飲食的傭人吧？」

「這裡只有我和師父兩個人。」

「什麼？這麼大的房子就只有你們兩個人住？」這麼豪！

「好好休息，我還有事，先走了！」

亦殤說完替她關上房門，還好，師父沒有將她趕出去，慶幸，師父沒有將他逐出師門。

籬箬「砰」的一下，仰躺在那張紗幔大床上，看著穹頂雕樑畫棟，這真的是人住的地方么？爸爸，你現在住的地方是什麼樣的？有沒有受苦？媽媽，你又在哪裡呢？

***

蓮波庭苑湖心小築

這裡是蓮清濯每日調息吐納之所，幾個周天下來，他緩緩睜開眼睛。

「為何自作主張？」

亦殤在下首盤膝而坐，不卑不亢解釋道：

「我看天氣預報這幾天都是雷雨天氣，怕她到處亂跑再被雷擊到，您還要為她以身擋雷，已經兩次了，不能再……」

想到昨晚師父為救那小丫頭頻頻被雷電摧殘，最後還暈倒了，他就后怕不已，同時也對籬箬多了分怨念。

「你們這裡的天氣預報何時精準過？」

蓮清濯難得有心思調侃揶揄人。

「呃……」亦殤竟無言以對。

「你以為天雷之劫是誰都能避過的么？」

蓮清濯看向窗外，從這裡剛好能看到那半湖青蓮，天雷之劫豈能奈何他，他之所以遭到反噬，另有緣由。

亦殤沉默半晌，還是沒忍住問出口：「師父，她真的是您要找的人么？」

靜默良久，就在亦殤以為自己得不到回應時，蓮清濯悠然開口：

「不，她不過是個載體！」

蓮清濯清冷的臉上閃過一抹悲色，「她，何其有幸！」

***

一上午都沒人來打擾，籬箬舒舒服服睡了個回籠覺，醒來時，已經11點，照顧病人她沒經驗，從前她都是被別人照顧。

想想從前的日子，恐怕一去不復返了，今後，她只能靠自己。

拍了拍肉嘟嘟的小臉，起床氣一掃而空，下到一樓，房屋建築空間很大，裝修以木製為主，建築布局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籬箬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廚房在哪裡。

「你在做什麼？」

「啊！！！」

籬箬被身後突兀的聲音嚇的驚呼出聲，「你是鬼啊，走路沒聲音的！」

他不是鬼，但也不是人！

「我在問你話！」

男人的聲音總是清清冷冷，聽不出任何感情色彩，卻猶如一股被神靈凈化過的清泉，瞬間便可傳至心靈，令人為之一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