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痴獃

沒有激流的堡壘，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姜一第一次感受到了所謂的氣勢這種東西，一直以來姜一雖然身處一個魔幻世界，卻僅僅接觸到了最底層的一些東西，基本都是些力大無窮這種比較能夠理解的東西，然而這一刻，他似乎真的感覺到了從那遙遠的城牆當中散發出令人壓抑的恐怖力量。

印象中似乎齊衡國的內地從來都沒有發生過大規模的戰亂，那濃郁的血腥和殺氣又是從何而來的呢？是書籍當中的記載有誤還是另有原因？

莫名的壓迫感轉瞬即逝，眾人紛紛恢復了過來，不過大多數人都心有餘悸，似乎經歷了很不好的過程。

距離要塞還有相當長的一段距離，車輛就已經停了下來，原來是要塞方面設立的關卡在例行檢查，遠離戰火似乎沒有讓這個要塞當中的人們放鬆警惕，每一個人都必須下車進行非常仔細的檢查，即使在姜一他們之前已經有無數個運送新人的車輛了。

花費了差不多十多分鐘，一行人終於再次前進，車輛的速度飛快，姜一的好眼神已經能夠隱隱的看得到那雄偉城牆上面的諸多細節了，讓人驚訝的是，滄桑的城牆之上看不到任何戰鬥的痕迹，彷彿從建立之初就這樣經歷了無數歲月卻從來沒有排上什麼用處，不過既然如此，剛剛見到的時候為什麼會有那麼濃烈的氣息呢？

隨著眾人越來越接近，城牆越來越多的細節被發現，原來這些黑黝黝的城牆並不是簡簡單單的堆積在一起，似乎在那些牆壁之上，有著各式各樣的線條？只不過距離實在太遠，就連姜一也不能看得真切。

終於，行進了差不多三個月的車隊停了下來，停在了激流要塞的門口，大門前，一隊士兵將眾人攔了下來，新人們可以進，但是總管和一眾弟兄們不能進，眾人就要在此分別，一路上眾人和總管一行人相處的非常一般，又有砍下人頭仍在面前的行為，所以臨別之際也沒什麼可說的，就連客套一下都沒有。

總管顯然是一個乾脆之人，拍了拍姜一的肩膀，就頭也不回的駕車離開了，一眾人就被扔在了城門之前。

這下子姜一能夠仔細的近距離觀看眼前的這棟城牆了，一大片城牆是那樣的整齊，彷彿不是堆砌而成的，姜一視野之中沒有見到一丁點縫隙，彷彿是從哪裡取來的大石，打磨成城牆模樣放在了這裡，漆黑光滑之上，簡約而生動的線條幾乎遍布整個城牆，姜一也一點不客氣，就那樣站在原地看了起來。

大多數的線條都是一些意義不明的或複雜或簡單的符號，但是也有一小部分像是連環畫一般有著清晰的條理，講述著一個又一個故事，主角有老人有小孩有男人有女人，他們或許經歷不同，卻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最終走上了戰場奮勇殺敵，一系列圖畫的很大篇幅都在描述戰場當中的場景。

那些簡單線條勾勒的怪獸和勇士，彷彿穿過次元壁，將肅殺之氣傳遞給了姜一，他越看越入神，彷彿進入了某種狀態，他從那些簡練的故事當中看到了更多的細節，故事當中的主角的所想所說，似乎通過簡單地描繪生動的展現在了姜一的面前。

一個又一個故事，一個又一個人生，姜一彷彿入了魔一般瘋狂的沉浸在一個又一個世界，感受著相同的殺戮和不同的人生。

而在外面，雙目圓瞪的姜一嚇到了羅穎。

「姜一你怎麼了？說話呀！」

本來已經走到門洞裡面的人紛紛折返，看著彷彿痴獃一般的姜一滿臉疑惑，羅穎冷靜下來之後開始在姜一的腦袋上又拍又摁，甚至拿出來一根針，下一刻就彷彿要朝著姜一的脖子上面刺去。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隻手伸了過來，牢牢地把住了羅穎的手臂。

眾人一驚，往周圍那麼一看，只見不知道什麼時候，本來應該站在城門處把手的衛兵們來到了眾人的身旁。

「如果你真的為他好，就不要打攪他，這種狀態對他很好。」其中一個士兵的生意從厚實的頭盔當中傳了出來。

「可是他都已經流口水了呀！」羅穎一臉認真的指著不斷從姜一嘴裡面流出來的口水，說道：「這種情況很危險的。」

「請放心，我們見到過很多這種情況的人，更嚴重的大小便失禁的都有。」

「什麼還有這麼噁心的？」周圍有人忍不住吐槽。

衛兵卻說道：「能夠產生這種反應說明他們在某些地方遠超常人，你們應該羨慕才對，而且經過這件事情之後，他們的心理素質和意志力會得到很大的提升，相比之下，出點丑算得了什麼呢？」

「這樣啊。」眾人看向姜一的眼神中滿是羨慕，羅穎更是轉悲為喜，開心的在一旁等待，不過她沒有等多久。

衛兵再次開口說道：「你們應該立刻去要塞的內部報道了，時間不多了。」

「那他呢？」羅穎指了指姜一說道。

「這就不需要你操心了，進去吧。」

話已經說到這個分子上了，眾人只好把姜一留下率先進城了，穿過漆黑的門洞，羅穎一行人終於來到了傳說中的激流要塞，一進去便是寬廣的大路和單調且規整的房屋，激流要塞有不少平民，但實際上都是些預備役或者退役的士兵，這裡是要塞也同時是一座城市，只不過這個城市的規矩有點多。

沿街的商店的招牌非常的簡單粗暴，有些甚至連店名都沒有，直接寫上賣的東西往上一掛，做生意講求的就是一個隨緣，街道很乾凈，石質的路磚遍布了幾乎每一片區域，顏色依舊和這個要塞一樣是灰黑色的。

他們就這樣不知所措的在令人壓抑的街道上行走，一群還算青澀的孩子似乎和這裡的環境格格不入，他們不知道該怎麼做，連最基礎的引導都沒有，說好了參加特殊徵召的，這樣子算是怎麼一回事啊。

終於，團團轉的眾人被一個滿身重甲巨人一般的傢伙帶走了，徵召儀式馬上就要開始了，要塞方面都以為這夥人已經遭遇了不測，不過幸好，除了不幸死在外面和要塞外面發獃的姜一，眾人總算趕上了這場齊衡國從未有過的特殊徵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