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有生以來第一次

「對不起，對不起，爸爸沒有照顧好你，對不起，對不起……嗚嗚……」

方皓認真仔細地觀察了一男一女的相貌，發現兩人確是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原來她是你的女兒，你是她父親。」中年男人的哭聲越來越大，透過門縫，傳到門外走廊上。

走廊上有行屍，恐怕過不了多久，門口就會出現行屍拍門的聲響。方皓緊張的對著中年男人作出「噓」的手勢，希望他能夠保持安靜。

「嘿嘿……」中年男人對著方皓詭異一笑，那雙淚眼顯現的儘是瘋狂之色。

「不妙，要出事。」本能的跳向遠處。不料中年男人在這時做出了一個令方皓吃驚不已的舉動，他竟然在替美女行屍鬆綁。

「你這個瘋子。」方皓是再也不能淡定了，他越過美女行屍，一腳踹在中年男人的胸口，打斷了中年男人的瘋狂舉動。

中年男人從地上掙扎著爬起來，扯著嗓子大吼大叫，猛的撲在方皓身上。

「說，你把我的老婆怎麼了？他在哪？」

他的雙手似一把鉗子，勒緊方皓的脖頸，嘴裡說著不著邊際的話，方皓的臉色變得通紅，翻著白眼，舌頭伸在外面。

危機面前，方皓死命的去掰中年男人的手臂。但對方的手勁實在是太大，他這小胳膊小腿的，實在是掰他不開。

慌亂中，方皓的另一隻手在地上胡亂摸索，摸到一個圓滾滾的硬物。他將全身的力氣都灌注在右手的物體中，使勁砸向中年男人的腦袋。

然而，中年男人的反應太快了，像是經過特殊訓練般，他只是扭了一下頭，就巧妙的躲過了砸向腦門的攻擊。同時，他又抽出另一隻手來，惱羞成怒的拍掉了方皓手中的用來攻擊的東西，扼住咽喉的手的勁道更加大了。

方皓感覺到了生命力在流逝，面前已經出現了幻覺。他看到，在中年男人的身後，美女行屍竟然掙脫了束縛，吼叫著撲在中年男人的背部，用乾澀的利齒刺穿了男人的脖頸，滾燙的血濺在方皓臉上，他失聲尖叫起來。

聲音卡在勃頸處，出不來，方皓憋的難受，臉脹地通紅，又開始劇烈的咳瘙起來。這時候才發現，原來眼前的根本就不是幻覺。

美女行屍像一隻八爪魚一樣抱著中年男人，唇瓣緊貼著中年男人的脖頸，咕嘟咕嘟的吸著往外淌的血。中年男人痛苦的哀嚎著，但卻是不曾用力將背上的美女行屍甩在地上，他的眼裡充滿了慈愛。

「你這個瘋子，他已經死了……」

總算緩過氣來的方皓拾起地上的菜刀和棒球棍，見一人一屍親近不已，著實親密，毫不猶豫的將菜刀送入美女行屍的頭顱中。

血花四濺，黑血染透刀背，美女行屍的屍體緩緩的從中年男人的背上滾落，像是一朵凋零的野花，連帶著從中年男人的脖頸處扯下一塊血淋淋的皮肉。

看著躺在地上的屍體，中年男人徹底狂暴了，他看向方皓的眼神除了瘋狂就是絕望的恨意，他全然忘記了哀傷、忘記了疼痛，胸口彷彿沉浮著一頭凶獸，掙扎著，要將方皓大卸八塊。

中年男人再次對方皓髮起進攻，但由於失血過多，他體力不支，嘴唇發白，已然東倒西晃。他的拳頭更是顫巍巍的，像是女人嬌嫩嫩的粉拳，像是風燭殘年的老太太乾枯的軀幹。

方皓在中年男人的攻擊下左躲右閃，很輕鬆的避過一切迎面而來的手腳，中年男人的攻擊更慢了，身體搖搖欲墜。

方皓很想將菜刀放入中年男人的腦袋，但一想面前的人還是一個活脫脫的人時，至少還沒有屍變，他就下不去手。

他楸准中年男人攻擊的空隙，使出渾身的力氣，用棒球棍敲在他的腦門上，中年男人的攻擊頓了一下，隨後撲通的臉朝地跪在地上，暈了過去。

「總算是……」

這種激烈的打鬥，真是有生以來的第一次。激動過烈的生理消耗，使方皓臉色潮紅，喘著粗氣。

稍微喘息了一會兒，方皓將昏過去的中年男人放在椅子上，隨後找來布繩，三下五除二地，中年男人被五花大綁。

屍毒發散的很快，他的脖頸位置已經呈現出一片漆黑，色如墨汁。

突然，一陣砸門聲傳入屋內，門外已經有兩三隻行屍聚在門口，舉止瘋狂的砸著木門，他們已經被屋內的聲音吸引過來了。過不了多長時間，就會有更多的行屍加入砸門的行列，木門恐怕支撐不了多久，危機近在眼前，不能再猶豫了。

圍著三室一廳快速的轉了一圈，方皓將僅剩的可以吃的食物都裝在了背包里。

「喂喂喂……快醒醒……啪啪啪」

方皓使勁拍著已經瘋了的中年男人的臉頰，強迫他在昏迷的狀態中清醒。

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中年男人在看到方皓后，面目頓時猙獰兇狠起來。

不知怎麼的，他的嘴巴發出的聲音像是一條見了陌生人的大狼狗一樣犬吠，腦袋像是一條見了主人的小母狗的尾巴一樣來回晃悠。

病毒已經入侵了腦神經，導致他的語言和行為中樞破損，幾分鐘后就會屍變。

將棒球棍夾在腋下，方皓聲嘶力竭地拉著坐在椅子上的中年男人，將他放在距離門口三四米的地方。

「你的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你很快就會變成行屍，如果有回來的機會，我會砍掉你的腦袋，把你和你女兒的屍體葬在一起，現在，我要活下去，而你，能夠幫我。」

時間已經很緊迫了，不想說太多。方皓深吸一口氣，快步走到門前，右手握緊棒球棍，左手伸向門把手，身體緊緊貼著木門。

「一二三……」感受著門體強力的震感，方皓的心也撲通撲通的跳著，他太緊張了。

「成敗在此一舉」，想象著喝了四兩二鍋頭之後的自己，方皓的膽氣猛的提到胸前，毫不猶豫的，快速的將門打開。

三隻骯髒噁心又血腥的頭顱跳進中年男人的眼中，並且開始無限放大，躲在門后的方皓恰在這時開始躡手躡腳、小心翼翼的溜出門，並在三隻行屍享受著盤中餐的時候，悄無聲息的從外面關上了門。

這調虎離山之計，真是絕了。

方皓成功脫逃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