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復仇
姬九里沒有理會乍然的抱怨聲,只是不停的往前走,兩人走到洞的盡頭,也沒有發現安平的魂魄,乍然環顧了一下周圍開口道,「沒有鬼啊,這裡面啥也沒有啊,九里……」
未待乍然說完,姬九里又趕緊對乍然說道,「走,去段府,快!」
此時的段府,段信正連滾帶爬的跑進自己的房間,拉開梳妝台下的抽屜,在裡面胡亂翻索著,希望可以找到什麼可以辟邪防身的東西。
「段郎,你在找什麼?靈兒幫你找好不好?」
段信聽著聲音,順勢抬頭一看,只見一隻手從鏡子里慢慢的伸了出來。
「啊!」段信嚇得跌倒在在地,又趕緊爬起來往屋外跑。
結果不等段信跑到門口,一陣風吹過,就將門「砰」的一聲關上了,陰風貫穿著段信的耳膜,安平突然站在門口處,笑著一步一步慢慢逼向段信,「段郎,你要跑到哪裡去?我是靈兒啊,你不認得我了嗎……」
段信被安平逼得一步一步往後退,「滾開!滾!你不是,你不是靈兒……」
「段郎,你最愛聽靈兒唱戲,剛剛靈兒那出《霸王別姬》可好聽?」說著,安平又拂動了一下自己的戲服,笑著開口,「段郎,你看,你以前最喜歡看靈兒穿這身戲服了,你說這身戲服和靈兒是最搭的,你都忘了嗎?段郎,靈兒問你,靈兒這身裝扮你看了心中可歡喜?」
段信被安平逼到了梳妝台上,無路可退,段信手放在梳妝台上開始摸索,希望能找到什麼可以抵禦安平的東西,終於,段信摸到了一把剪刀。
段信頭冒冷汗,拿起剪刀,顫抖的雙手緊握著剪刀,將剪刀的尖嘴處正對著安平。
這時的段信就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瘋魔的笑著,「你別過來,你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就……我就殺了你……殺了你,怕不怕?你別過來……」
安平看著段信掩嘴笑了,又忽然低頭,故作滿臉傷悲的看著段信,「段郎,你好狠心啊,你要殺了靈兒嗎?你為什麼要殺了靈兒啊?」說著,安平又狂笑幾聲,一把抓住段信手中的剪刀拉近自己,「那你殺了我吧。」
說完,安平就閉上了雙眼,嘴角卻帶著詭異的微笑,幽幽的開口,「你若是殺不死我,那我可就要殺你了。」
眼前這位「喬靈兒」畢竟是自己以前朝夕相處的夫人,段信下不去手,又害怕的想要抽回被安平緊緊握住的剪刀。
安平卻死死的抓住剪刀不放手,睜眼笑道,「段郎,你在抖什麼?你是在害怕嗎?你為什麼要害怕嗎?你是不是因為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啊?所以,你的手才會抖得這麼厲害……」
「你不要逼我,你不要逼我……」段信看著安平搖著頭。
安平忽然放聲大笑,「逼你?這裡沒人逼你!不是要殺了我嗎?來啊!來!殺了我!你要是不殺了我,我就殺了你……」
「不要逼我,不要逼我……」段信哭著使勁搖頭。
「殺了我,來啊……」安平繼續瘋魔的笑著。
「啊!」幾番來回的拉扯后,段信終究抵不過心中的害怕,尖叫著將剪刀刺進了安平腹中。
「啊!」段信看著安平腹中的剪刀,又再次嚇得尖叫著鬆開了手,「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要殺你的,是你自己逼我的,是你自己逼我的!是你該死!是你該死……」
安平笑著將腹中得剪刀拔出來,剪刀上沾著血,安平拿在眼前看了看,「段郎,你好薄情啊。」
「不是我,不是我殺的,是你逼我的,是你……啊……」說著,段信抱著自己的頭,雙腿無力的跪在了地上,痛苦得尖叫著。
安平笑著蹲在段信面前,俯身靠近段信得耳朵,「段信啊段信,我問你,你晚上睡覺的時候會不會害怕啊,你殺了那麼多人,你晚上睡覺會不會聽到『滴答,滴答』的聲音啊?那是血滴在地上的聲音,你和凈慈為了自己的懦弱殘害了那麼多的無辜孩童,你這段府的院子里半夜會不會有嬰兒的啼哭聲啊……」
聽著安平的敘述,段信越發害怕的跪在地上雙手抱頭的不住顫抖著。
「段信,你晚上做夢的時候會不會夢到惡鬼拉你下地獄啊……」安平一邊說著,一隻手忽然往上,手指甲也變得又黑又長,在指尖還纏繞著一團黑氣。
安平將手慢慢抬到段信的頸脖處,隨後忽地伸手掐住段信的脖子。
安平嘴角含笑,看著段信伸出手不斷掙扎的去扯自己的手,安平慢慢站起來,將段信舉到高處。
「哈哈哈哈……段信,難受嗎?是不是覺得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安平的手指不斷收攏,彷佛下一秒就要將段信的脖子掐斷。
段信被安平舉到高處,由於呼吸困難臉開始漲紅了起來。
「段信,你在低頭好生看看,好生看看我是誰……」安平幻化回了自己的模樣,一襲血紅色的長裙,風將安平散亂的頭髮吹得胡亂揮舞著。
段信聽見聲音,低頭瞧去,只見掐著自己脖子的哪裡是什麼喬靈兒,這是安平啊,頓時氣結於心,瞪大了雙眼,惡狠狠的瞪著安平,彷彿要將安平生吞活剝了一般。
姬九里和乍然在段府轉了好幾圈也沒有走出段府這個院子,更沒有找到安平。
姬九里和乍然再次轉回了原地,乍然扶著一旁的柱子,喘著粗氣,擺了擺手,「哎呀,不行了,不行了,走不動了,走不動了,真走不了了,累死了,累死了……話說我們怎麼又轉回來了,該不會是撞上了鬼打牆吧。」
提起鬼打牆,姬九里就不由自主的望向乍然。
乍然當然知道姬九里在想什麼,看了看自己下半身,不要臉的笑著開口,「別看我啊,我又不是童子,哪兒來的童子尿。」
姬九里白了乍然一眼,隨後從懷裡摸出一根紅繩,「走吧。」
乍然跟在姬九里身後,看著姬九裏手中的那根發這紅光的紅繩,好奇的開口,「這啥呀?」
「千里引。」
所謂千里引便是能去任何地方,只要將意念用在其上,這根紅繩就帶著施意念者去往任何地方。
「千里引?好傢夥,這可是寶貝啊,你哪兒來的?」乍然吃驚的問道。
「不知道,出生的時候就有了,不知道誰給的。」
聽著姬九里平淡無奇的語氣,乍然不由嫉妒的癟了癟嘴,「怎麼我就沒那個運氣?什麼好事兒都給你佔了。」
接著,乍然又質問道,「你有這玩意兒幹嘛不早拿出來,害我們在這裡兜了這麼久。」
姬九里看了乍然一眼,開口道,「才想起。」
「才……我……九里兄,你好欠揍啊。」乍然聽到姬九里的解釋,忍不住吐槽。
安平笑了一聲,看著段信充滿血絲的雙眼,又突然鬆開了自己的手,「段老爺,你這般瞪著我是想殺了我嗎?」
段信得到解脫,又狠狠的摔在地上,趴在地上捂著自己的脖子,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怒不可遏的看著安平,「孽女!你這是弒父,你不怕遭到報應嗎?」
「弒父?何來弒父?段老爺,您怕是貴人多忘事,我四歲時您就告訴我,說我姓安,不姓段,老爺,我姓安……」安平像是聽到了極其搞笑的話,詭異的笑著,彎腰低頭看著段信。
隨後安平又直起身子,半哭半笑的開口,「段信,我記得我跟你說過,你要是害了我的姑姑,我就是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所以,段信,我現在來兌現我的諾言了。」
「孽障,你姑姑不是我殺的,是自己撞死的,是你害死了你的姑姑……」
段信話未說完,安平就怒得轉身一揮手將段信擊倒在地,頓時屋內陰風四起,「閉嘴!」
段信被擊倒在地吐出一口鮮血來,「孽障,我告訴你我已經派人去找凈慈了,凈慈一定會將你滅了,讓你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哈哈哈哈……」
好一陣,屋內的陰風才停了下來,安平也熄了怒火,看著段信笑了一聲,「那就看看是我先魂飛煙滅,還是你先去見閻王爺吧。」
安平慢慢踱步走到段信面前,「段信,你知道當我在地府看見我姑姑魂飛煙滅的時候時什麼心情嗎?」
「是你,是你害死了你的姑姑,你要是早點死了,靈兒就不會枉死,安惠娘也不會死,黎城的百姓也不會每兩年送童男童女去祭祀神獸,是你,這一切都是因為你……」段信趴在地上,雙眼血紅,伸出手怒不可遏的指著安平。
安平沒有理會段信說什麼,看著段信笑著開口,「段老爺,失去至親這種感覺太痛了,你也要好好嘗嘗才是啊……」
「你想幹什麼!你想幹什麼……」
安平沒有說話,站了起來,慢慢伸出一隻手,手掌向下,掌下一團黑氣縈繞著,接著段晚晚就大哭著出現在了安平的掌心下,在段晚晚的周圍也纏繞著一團黑氣。
「晚晚!」段信看見段晚晚,趕緊從地上爬起來,想要去搶安平手中的段晚晚。
段信喊著段晚晚的名字撲了過來,安平就伸出另一隻手掐住了段信的脖子,讓他動彈不得。
「爹爹……爹爹……晚晚好害怕……」段晚晚無助的哭喊著,想要伸出手去抱段信,卻也被安平死死地控制住了。
「晚晚不怕啊,晚晚乖……」段信嘶啞著嗓子開口。
「好一出父女情深的戲。」安平勾唇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