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守株待兔
歐陽辭笑笑：「師傅別急。兩家關係一直好，但最近商業競爭，是工作上的事，黑衣人都是常規操作了。」
葉不凡靜靜凝視著歐陽辭，見對方也自信地回視他，於是便開口道：「那就有個問題了，為什麼在我面前暴露自己的真實實力？」
「說來你可能不信，就在你出現在高架橋上的時候，我馬上做出了一個判斷。」歐陽辭定定地凝視著他：「你可能是比林家更有價值的那個人。」
葉不凡陡然一驚，不動聲色地觀察歐陽辭，發現對方真的是一副求賢若渴的模樣。
那麼，歐陽辭說的可能都是真的。
他演的這齣戲，和自己沒關係，而是一個巧合。
除去雜七雜八的恭維和他和林家的商業鬥爭，其中最該思量的信息便是那句：歐陽家和林家曾經關係不錯。
這是林宗和林沐雨沒有在他面前表現過的，林家的另一面。
林伯伯對自己有恩，葉不凡心中有數，但他還是把行車旅程改到了歐陽大宅。
歐陽辭現在還不能死。
「所以，這位師傅，能告訴你尊姓大名嗎？」
葉不凡一直面如冰霜，此刻突然笑了起來：「不可以。」
還沒欣賞完大少爺臉上的風雲變幻，他便朝著歐陽辭的脖子上來了一下。貴公子立即變成睡美人。
晚上，歐陽大宅發現自己的大少爺正一臉安詳地躺在大門口，像是被誰丟下的垃圾一般，都是一片驚慌。
當確認自家少爺沒死，只是被砸暈了，這種驚慌變成了憤恨。
葉不凡在角落裡靜靜觀賞這一幕，其實當歐陽辭上車的時候，他把行車旅程設置到了葉氏公墓。
即使是血海深仇，時機不到，還是要忍。
高架橋上，劫人白車沒影之後，黑衣人面面相覷了一會兒。
「撤。」一個站在角落的黑衣人發聲，其餘黑衣人立刻齊刷刷地上了車。
發號施令的人站在原地不動，指揮道：「往居民區方向開，繞回大本營，不要被人發現。」
「是！」
兩輛車逐漸開遠，而發號施令的人則在原地看著手錶，心裡倒計時。
秒針又一次指向12了，他表情認真且肅穆，輕輕按下手錶中間的按鈕。
於是，遠方傳來了一聲巨響，兩輛黑色轎車的爆炸裝置同時開啟。
離他大約三公里的地方，黃色的光爆炸性的一閃，接著燃起了熊熊烈火。
黑色轎車帶著火焰在空中翻飛了一圈后，因為點著了油箱引起了二次爆炸。
「參與本次活動所有的黑衣人，即將全部失蹤。」
打完這行字，站在原地的黑衣人頭目，注視著烈焰的方向。
他乾脆利落地揭下自己的墨鏡，露出兩隻顏色不同的眼睛。這等妖冶的面目，表情卻肅穆、虔誠。
手機貼著自己的褲邊振動，他按下接聽鍵，話筒里是愉快的聲音：「安佐，你做得很好。」
「為你服務，是我的榮幸，主人。」
夜晚降臨，所有行人都像飛鳥歸巢一般往家裡趕，葉不凡也是。
不同的是，葉不凡的家是一個車庫。
他自己倒是買了一套房子，但是這個配套的車庫，才是自己吃喝拉撒睡的老巢。
他把自己的家門掀開，彎腰進入，又小心地將門鎖起來。打開燈，一摞又一摞剛剛搜集的資料整齊地擺放著。
腕錶沒有再響，林沐雨他是不必掛心的。那麼還只剩一件事需要完成。
他打開GPS定位設施。
作為一名熟練的特工，他在今天跟常銘爭執的時候，把追蹤器放到了他的領口上。
也就是說，常銘今天所去的地理方位，和如今他身在何方，他全能知曉。
今天常銘說自己的父親是常青的時候，他便心下凜然。
雖說他和父母相處時年紀尚小，但滿臉堆笑還給他糖吃的常青叔叔，他是記住的。
常青正是自己父親當年的員工，更是他的心腹。
葉氏倒台，常氏卻以難以想象的速度發展，必定有人扶持。而這背後的大樹，很有可能就是葉氏當年的仇家。
常銘今日闖下大禍，他背後的大樹必然要將他教訓一番。
葉不凡需要做的，就是今夜守株待兔。
GPS的頁面跳出，葉不凡掃了一眼，愣在了當下。
他雙手捧著GPS刷新了一遍又一遍，常銘的定位依然是不變的。
林家宅院。
常家的東家必然不是林家。要不然今天怎麼會有常銘調戲林沐雨的鬧劇。
葉不凡扶額，只有一種情況。沒想到這個油膩膩的常銘竟然當天晚上就去林家負荊請罪。
想要搞清楚常家的發展，今晚還是啃這些資料吧。
夜晚不只是葉不凡一人挑燈夜戰。
常銘像白天一樣，正接受一個男子居高臨下地審視。
燈下，那人的目光還是深如井水，沒有波瀾，讓人看不透。
「你知道錯了嗎？」
常銘只能點頭如啄米。
那人憐憫地看著常銘，蹲下來和他對視，還摸了常銘頭兩把：「銘銘，是他回來了啊。」
常銘一臉茫然：「他？」
「你果然不懂嗎？你今天頂撞的人究竟是誰。」
「一個林沐雨的保鏢..」常銘痴痴獃呆地回答道。
「保鏢...」那人笑得極是詭異，像是吱吱嘎嘎地骷髏，在夜裡又像是瘋魔了。只見他眼神時而瀲灧嫵媚，時而一身正氣，時而寒冰碎裂，像極了唱戲的臉譜。
「他是葉不凡啊。」
常銘瞳孔微縮：「葉不凡？葉……」他抬著頭，像是孩子急需得到一個糖果一樣詢問著：「不是，不是幾十年前滅門的葉家！」
「你在想什麼，不是那個葉家，還能是哪個？」那人空把水袖一拋，風情萬種，「這戲啊，開始唱了。我得提醒你常銘，若是擋了我的道，給我添了亂。」
「我就把你...」這人用著京劇的唱腔拉了長音，然後做了一個切喉嚨的手勢。
常銘看著這人瘋魔的樣子，心裡咯噔一下。
夜裡，燈光下，歐陽辭瘋瘋癲癲的臉透出一絲恐怖，誰能想到這個精神分裂般的人物，便是白天翩翩美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