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很佩服你
一夜過去，陽光又灑滿大地，將昨夜的罪惡置於身後。
七點，歐陽辭準時醒來。
他將金絲眼鏡框推到高挺的鼻樑上，馬上就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樣子。
他起身，喝了一整杯蜂蜜水，侍弄了下種植的蘭草。
歐陽辭不像他那囂張跋扈的弟弟，白日里他就是個老派紳士，保持著歐陽世家數十年引以自傲的秒錶般精準的自律。
早飯已經布好，他翻開電腦查看今天的日程和郵件，上下滑動滑鼠，竟在列表裡發現了一封星標郵件。
是自己的父親歐陽薄。
歐陽辭仔細去讀郵件的內容，越讀越是眉頭緊鎖。
城市的另一個盡頭，燈紅酒綠的醉仙居並沒有感受到清晨陽光一般，人們還在進行最後的狂歡。
安佐帶著安萍踏出醉仙居。
安萍小麥色的肌膚血色全無，步履發顫。安佐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妹...」
「...哥，別說了，我們回家。」安萍內心恨不得把歐陽桑給千刀萬剮了，但儘力展開了個笑容。
安佐的異瞳充血，眼睛蘊了些淚，在陽光下像閃耀的寶石。
安家，哪裡有什麼安家。
他連自己的妹妹都保護不好。
兩個小時前，歐陽桑側躺在床上，手輕輕撐著頭，雙目微闔。
他耳邊的耳釘在陽光下熠熠閃光，更襯得他嘴角笑意的邪魅。
安萍躲進了廁所，偌大的豪華套間里只有安佐和歐陽桑兩個人，室內無聲。
歐陽桑抬眼看向安佐，緩緩吐出一個煙圈，聲音慵懶，眼神卻像是匕首一般：「歐陽辭為什麼會活著，我都準備好他去世的新聞稿件，就等四處通知了。」
「主人，是葉不凡返回林氏，疏散了人群。」安佐低下頭，身體微曲，恭敬道：「還有，大少爺根本就沒進入林氏大廈。」
「葉、不、凡。」歐陽桑緩慢地吐出這三個字，手指隨著節奏敲了敲床邊。
他的眼睛仍舊閉著，彷彿是念什麼歌詞一樣，面目陶醉。
「主人，需要我做什麼嗎？」
「不必。」歐陽桑聲線慵懶：「坐山觀虎鬥，葉不凡不會讓歐陽辭得到程序的。」
安佐點頭回答道：「是。」
「只是，下次如果再出問題，萍兒還是要受苦哦。」歐陽桑微微一笑，「她這麼美，你也捨不得吧。」
安佐面無表情，乾淨利落地回答了一個「是。」
城市另一角，葉不凡家中，鍋里冒著熱騰騰的香氣，葉青在廚房忙上忙下。
經歷昨晚，葉不凡還坐在武器環繞的大廳里發愣。
「鏘鏘！」一碗面端到了電椅上。
葉不凡抬頭，看到了眉眼彎彎的葉青。
「我說哥，你整棟房間都是這麼些鬼東西，怪不得住車庫呢。」葉青環顧四周，嘴上不住地發出「嘖嘖」聲。
邊吃面，葉不凡邊翻開手機，想看一下新聞。
尤其是昨天林氏會議室的報道。
翻開新聞APP，映入眼帘的是一個甜美女孩，對鏡頭比了個「耶」的手勢。
竟佔了頭版頭條。
葉不凡眉頭緊皺，覺得這個人格外眼熟。他點進去，立刻彈出來一段視頻。
「青春製作人們，我是常欣，請大家多多指教，pickme！」甜美的聲音在武器室內響了起來，葉青嗆了一口湯。
「我說哥，你要pick誰？」葉青抬頭看到葉不凡一臉冷冰冰的樣子，立刻憋笑，禁聲。
葉不凡眼前的青春四溢的女孩和那天在酒吧里爛醉如泥的人瞬間重合。
常欣？在遇見妹妹那天晚上同時碰到了她，還有自稱常青會的人信誓旦旦保護自家小姐...
「哥，你也看桃子視頻的年少選你啊。」葉青瞪大眼睛，看自己冷酷又帥氣的哥哥盯了常欣的照片這麼久。
「這是常欣，禹城常家的小女兒，這次常家投了不少錢在這個節目里，就為了送她出道。」
葉不凡點點頭，算是自己了解了，繼續關注林氏會議室的新聞。
他昨晚翻閱了一下近幾年歐陽氏的各種新聞和資料，大概推測到了，安裝炸彈的人究竟是誰。
歐陽家有兩個兒子，歐陽辭是歐陽氏的大公子，二公子歐陽桑，同父異母。
歐陽辭母親十幾年前就已過世，他作為家裡老大，一直被當成繼承人來培養。
歐陽桑一直在國外進修音樂製作，本沒有回國管理家務的意向，三年前歐陽桑的母親去世，他休學回國，專門負責起歐陽氏文娛發展板塊。
三年間他不但推出了歐陽氏文化傳媒公司，還在禹城一角發展起了一家夜總會：醉仙居。
於是，歐陽桑黑白兩個方向同時發展，為歐陽家一直短板的文娛行業打下了半壁江山，在整個國內也是響噹噹的旗號了。
葉不凡捏著下巴理順了一下脈絡，發現了奇怪的地方。
就資料顯示，歐陽桑極有音樂天賦，在音樂學院極受老師器重，在國外也發表過自己的專輯。
為什麼母親一過世就放棄音樂回國？
葉不凡輕輕喝了一口麵條湯。
高架橋上爆炸，林氏會議室又是爆炸。
歐陽桑想讓歐陽辭死的心估計已經禹城皆知了。
他靈光一現，歐陽桑和歐陽辭之間的矛盾是否和歐陽桑的母親有關？
而這個又怎麼為自己所用？
葉不凡低下頭，把歐陽氏目前自己了解到的關係刷刷地寫了下來，然後貼到了牆上。
拼圖只有程序、歐陽氏、林氏、常氏這幾塊，但彼此分散，拼不起來。
而且昨天的鬼魅又是怎麼回事？
葉不凡把碗里的麵條全部幹掉，竟感覺有一點困。
他往電椅上一趴，想著趕緊眯一會。
今天中午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葉不凡猜的不錯，歐陽桑讓歐陽辭死的心不但禹城皆知，就連歐陽氏老爺子歐陽薄都知道了。
歐陽薄此刻佇立在禹城最高的地方，歐陽氏所投資的「禹城之塔」頂層，望著車水馬龍，繁榮忙碌的禹城之景。
禹城之塔是歐陽氏投資建造，最頂層的一個大包間是歐陽薄在國內落腳的住所和辦公室。
「咄咄」兩聲敲門聲響起。
「進來。」歐陽薄的聲音平淡，但是自有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