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波瀾驟起（3）（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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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沒用……」他頹然後退幾步，跌坐在椅子上，雙手捂住臉孔，有淚從指縫中溢出。

黎鳶看著他，心如針刺般疼痛，片刻后再也捺不住，走上前去蹲下身，手撫住他的膝頭，眸中含淚，「小憶哥，你別這樣……你不用管我，不用為我擔心，我會好好的，真的，我保證……」

她吁了口氣，努力綻出個明媚的笑容，「你在家陪著師傅，過平淡忙碌的日子，將來，也會遇到……一個好姑娘，會同她相敬如賓，踏實平安地過一輩子……」說到這裡，她聲音暗啞，「答應我，小憶哥，一定要照顧好自己，照顧好師傅。」

譚憶拿開蒙著臉的手，少年的臉上布滿淚痕，望著面前的黎鳶，搖了搖頭，心痛到麻木。

驀地他覆住她冰涼的手，緊緊攥起，似乎要將全部的熱量傳遞給她，似乎要將全部的悲傷都握在手心，不讓外溢。

黎鳶初時下意識地掙扎了一下，但只一瞬間，她便懂得了他的意思，就那樣任由他握著。

兩個人最近距離的接觸，沒有曖昧，沒有私情，只有他深入骨髓的絕望――拚命想要將二人的生命軌跡融為一體，卻現僅是妄想。

或許，愛而不得的痛，不是最痛……

或許，愛而不能的痛，才是最深的殤：近在咫尺卻遠如天涯，眼睜睜看著，她輾轉凋零或是飄搖浮沉，皆無能為力……

第二日，黎鳶依舊去傅府送葯，一進明鈿堂內室的門，她便敏銳地察覺出，今日的氣氛似乎有些不對勁。

傅夫人冷著臉斜倚在軟榻之上，見她笑臉進來，只淡淡一瞥，哼了一聲。

黎鳶心頭一凜，輕手放下藥膳，柔聲問候傅夫人，眸光已將她上上下下掃了一遍，推測變故因由，籌算應對措施。

傅夫人未如以往一樣的熱絡回應，僅朝黎鳶臉上看了一眼，眸光陰沉，冷淡道，「勞姑娘大駕，我已康復得差不多了，自明日起，這葯就停了吧。」

黎鳶一怔，心念飛快轉動，對她的態度轉變已有了大致的譜，卻不動聲色，笑著勸慰道，「莫心急，還須再受得七日的葯苦，再算徹底完結呢。」

「那也不妨。」傅夫人冷笑一聲，「我自派丫頭每日去取來即可，不必勞煩你了。」

黎鳶心底一滯，面色仍佯裝聽不出她的弦外之音，依舊笑吟吟，溫聲細語，「夫人不必為**心，別說我每日來去極為方便，縱使須翻山越嶺，為了給你聊天解悶兒，陪你咽下這苦藥，我也必來無疑。」

傅夫人聽了這話，直望著她，眸底疑惑不定，半晌沒做聲，良久憤慨道，「別再蒙我了，我到昨天才回過神來，你如此殷勤待我，是要存心接近我家老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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