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過氣比火還快
秦川睡了一個安穩覺，如他所預料，整個縣城一夜之間炸開了鍋。
不是因為他與紅姑的愛恨情仇，而是他深情告別的最後那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見。
李白繡口吐出了半個盛唐，秦川繡口一吐紅了半個縣城。
一個深院大宅內，鞦韆上有個少女托著腮，望著池塘里的錦鯉，連手上的絲絹被風吹，落入水中都沒注意。
「人生若只如初見，秦川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秦川就是個還在睡覺最死的人，如果楊自榮聽到少女的問題，他會這樣回答她。
因為他在秦川門口敲了半個時辰的門，裡面的人都沒動靜。
他可以走但他不能走，他身後已經站滿了人，男女老少無一不是拿著冊子和筆，連條狗都叼著張紙。
他想到楊老太爺都逼他今日之內要拿到秦川的簽名，他一腳踹開了門，閃進屋，又反鎖了門。
這麼大的動靜依舊沒吵醒秦川，他還在抱著被子流口水。
他又叫了幾聲，秦川愣是沒反應，他看到秦川裸露的大腿像毛褲，直接揪下一把。
「我靠，誰他丫的襲擊本帥哥。」
秦川直接從床上彈了起來，他好不容易在明朝穩住了陣腳，睡了第一個安穩覺，居然疼醒了。
「哥，我的親哥，你終於醒了。」，楊自榮趕緊丟掉手上的行兇證據，諂媚著笑道。
「你咋跟吃了什麼春藥似的，說話這麼噁心，沒事你快出去，我都困死了。」
「我的親哥啊，你還睡呢，外面都要翻天了，你可快起來吧。」
「咋了，不就是我被紅姑甩了嗎，有這麼嚴重嗎。」
「現在大家都巴不得你被多甩幾次呢。」
「你聽聽你說的是人話嗎。」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我的親哥，你簡直就是詩仙轉世啊。」，楊自榮痴迷地念著，彷彿他到了那個詩詞盛世的時代。
「常規操作，常規操作，沒別的事，我就睡了。」
無意間說了別人的詩句，秦川也沒覺得什麼好得意的。
「你可別睡了，你再睡，整個縣衙都要爆炸了，外面全是要見你的人。」
「跟他們說我不在。」
「大頭已經每人收了十文錢的見面費。」
「我們中這麼快就出了叛徒，這個大頭真的狗。」
「他說是跟你學習的，要善於發現身邊的商機。」
「跟他說，以後出去別跟別人說是跟我秦川混的，不知道我越神秘就越值錢嗎。」
秦川還在跟楊自榮說著生意經，楊自榮已經在他身上摸索了起來。
他又一次被另一個男人伺候著穿衣服了，甚至還貼心地給他畫了點妝。
「有這個必要嗎，自榮？」
「你要記住，你不再是秦川，你是我們縣衙的臉面，不得裝扮下嗎。」
秦川心裡也有些緊張，畢竟他第一次成為萬眾的焦點。
他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下領子，讓子榮打開門，準備以一個最閃亮的姿勢登場。
他邁著王八步，嘴笑七分不露齒，眼中流露親切的目光，揮著手，嘴裡溫柔地說道。
「現場的朋友們，你們好。」
「汪汪汪。」
現場響起了熱烈的狗叫聲，如果問秦川，要怎麼一夜爆紅，他可能不太清楚。
但要問他怎麼馬上過氣，他會告訴你，出現個更紅的，你就會被遺忘了。
是的，站在旁邊捧著滿滿一盆大明通寶的大頭簡要地告訴他們人都去哪了。
就在秦川要出現前，有人在門口大喊通報，知味觀毒死海沙幫四人，被海沙幫數百人圍店，準備放火報復。
這種聞所未聞的曠世場面，自然吸引走所有人的眼球。
楊自榮與秦川對視一眼，立馬招呼人手趕赴現場。
如果海沙幫真放了這火，出事的第一個就是他，大明建國以來還沒有發生過這麼猖狂的事情。
一旦發生，說明當地治安管理不好，也就說明這裡的主政無能，分分鐘可能會被朱元璋砍頭。
所幸當秦川幾人趕到的時候，雙方人馬還在對峙，就差一個契機，兩邊就會動手了。
說來這兩邊都是縣裡的地頭蛇，知味觀背後是李家，歷代經商，實力雄厚，也正是楊子君的夫家。
而海沙幫更有來頭，傳說是鹽幫在此縣的分支，盤踞碼頭，走私販私，有不少幫眾有命案在身。
「都給我住手。」，楊自榮一馬當先擋在了兩方中間，秦川一行人也跟了上去。
「我說是誰呢，這不是楊大人嗎，怎麼，要包庇自己的親家，殺人放火也不管了。」，海沙幫領頭的刀疤男大聲地叫喚，惡狠狠地盯著他。
「殺人償命是金科玉律，本官絕不偏袒任何人，更不會讓任何人為非作歹。」。
楊自榮雖年少，但好歹也是一縣之主，怎麼會怕這刀疤男。
他目光不閃躲，義正言辭地所有人表明態度。
「你還說不是包庇，我的人死在了裡面，還說不是知味觀李家殺的人。」
刀疤男振臂一呼，海沙幫群情激憤，個個都想往裡沖，要火燒知味觀。
大頭擔心有危險，和其他衙役圍著楊自榮往後退。
「我不見了五萬兩，我懷疑是你偷的。」，秦川不知何時站在了刀疤的面前。
「胡說八道，老子還用得著偷你銀兩。」
「誰知道呢，我的錢在你面前不見了，還說不是你偷的。」
「你不要血口噴人，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是我偷的，說不清楚，老子就殺了你。」
「那你又有什麼證據證明是知味觀李家殺了人呢。」
「你。」，刀疤男被秦川說的啞口無言。
「各位，且聽我秦川一言，知味觀死了人不代表是知味觀殺了人，有可能是有人行兇後嫁禍給知味觀。
凡事要相信官府，我相信楊大人一定會給海沙幫，知味觀以及在做所有人一個交代的，你們說是不是。」
「他就是秦川啊。」
「誰？」
「痴情郎啊，人生只…」
「是，秦師爺說的對。」
「是…」
圍觀的百姓被人帶著齊聲說是，紛紛都覺得此事有蹊蹺，要求官府審理。
海沙幫刀疤男看著形勢不對，如果他強硬放火燒知味觀，只怕犯了眾怒，回去不好交差。
「那我就給楊大人三天時間，如果沒有結果，就別怪我海沙幫自行了斷這事。」
刀疤男說完就狠狠地剜了秦川一眼，他要找機會收拾這個害他丟失一千兩銀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