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那一天很近了
敲門聲在樓道迴響，可屋內卻久久無人沒人開門。
此時一個雙手提著蔬菜的大爺路過，對著白隕呵呵笑道：「小夥子，別敲了。老白一家已經出去擺攤了。」
「擺攤？」
白隕楞了一下，沉默片刻問道：「大爺，我是白叔的侄子，我想問下我白叔在哪擺攤啊？」
「那邊小學門口。」大爺笑呵呵的指了個方向，往樓下走去，逐漸消失在眼前。
白隕照著大爺指的方向，沒幾步就找到了五星小學。
大門對面
一個狹窄的包子鋪，一對老年夫婦不停的忙碌著。
那對夫婦正是白隕的父母。
父母的兩鬢已經滿是白髮，一雙手也滿是老繭，迎來送往，哪裡還有曾經的樣子。
他甚至能夠看見母親的一隻手不聽使喚的哆嗦著，最講究體面的父親在為了五毛錢爭得面紅耳赤。
白隕就這麼獃獃地看了半個小時，並沒有上前去相認。
他要等到徹底解決了白家，再光明正大風風光光的接父母回到主家，讓曾經欺辱他們的人付出代價！
那一天很近了！
「白老頭該交錢了！」
一個頭髮五顏六色的小混混弔兒郎當的走到包子鋪前，拿起一個包子啃了一口，撇了撇嘴說道。
「我們昨天不是才把這個月的交過了嗎？」
白母一邊將打包好的包子送到客人手裡，一邊將零錢收衣服的大口袋裡，沒好氣的頂了一句。
「昨天叫的那是上個月的，我現在來收的是這個月的，老太婆你有問題嗎？」
混混也就是黃小飛靠在門邊一副不給你就別想繼續做生意的模樣，讓白母氣得咬牙可又無可奈何，如果她不給的話馬上店裡面就會被一群黃小飛站滿，生意也做不成了。
「沒問題，我們能有什麼問題啊。小哥，這是今天手氣不好吧，這就當是我孝敬你的，不算在例錢裡面。」
白父在白母不情願的目光中，從白母的兜裡面選出一百塊錢塞在黃小飛的手裡面，邊賠笑著說道。
就這黃小飛站在這裡幾分鐘，他就看見許多家長拉住孩子走到一邊去了，再這樣下去錯過了早餐餐點，今天的生意就別想做了。
「哼，老太婆就是頭髮長見識短，還是老頭你識相。」
黃小飛接過錢綻放出笑臉，老氣橫秋的拍了拍白父的肩膀讚賞道。
白父腆著臉，嘿嘿的跟著笑了起來，如今他們夫婦兩沒個依靠，面對一個市井小混混也只能受著。
黃小飛用手甩了甩五顏六色的頭髮，眼珠子一轉，看著白父語重心長的說道：「白老頭，你看要不這樣，你再借我四百塊錢，我就當你跟我入伙，等會要是我贏了，我連本帶利的還給你；要是輸了，就當從下個月例錢裡面減，怎麼樣？」
聽到這話，白母的面色鐵青，拽了拽白父的手，狠狠地剮了他一眼。
白父拍了拍她的手，讓她安心。
黃小飛只是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幕，耐心的等待著，反正只要他站在這裡，那些小學生都嚇得遠遠地，影響的是對方的生意。
「小哥，老頭自然是相信你的手氣，可昨天剛剛交了例錢，還要留點錢出買原材料啊。雖然很想跟小哥賺這筆錢，可真的拿不出來啊，你看下次怎麼樣，下次一定跟你入伙。到時候也不說什麼利息，只要小哥換個本錢，賺的都當做給小哥再次發財的本金，你看怎麼樣？」
白父抖了抖衣服示意自己真沒錢，滿臉堆笑的奉承道。
「呵呵，沒錢。」
在白母的一聲驚呼中，黃小飛一把從她的大口袋裡面掏出一把幾塊錢幾十塊的錢灑在地上，盯著白父問道：「這不是錢還是冥幣不成，看不起我是不是。我又不是白拿，我這是借，懂嗎老頭？」
「是是，懂懂懂，小哥找我借錢那是給我發財的路子，那是看得起我。不過手上真沒這麼多活錢，我最多能入伙兩百塊錢，真的不能再多了。」
白父將白母護在身後，小雞啄米般的點頭，白母則是滿臉愁容，要是五年前沒出那欄子事或者隕兒還在，他們何至於被一個小黃小飛給欺負。
「哼，算你識相。這片誰不知道我說話算話，講義氣啊！」
黃小飛接過白父顫顫巍巍遞過來的兩百塊錢，在手上點了點，確認數目對了之後，用錢拍了拍白父的老臉，這才大笑一聲離開。
還錢？
誰聽說過黃小飛會還錢的？
等那五顏六色髮型走遠之後，白母狠狠地錘了白父一下，蹲下撿起地上的零錢。
每撿起一張都好好的擼直后，才鄭重的收好。
可以預見這又是難過的一個月，只求那黃小飛的手氣能夠好點......
白父只是嘿嘿的笑了一下，開始接待再次聚攏過來的客人們，笑臉盈盈的模樣，好似之前什麼都沒發生一下。
等到人流少了一點后，白父看見白母一臉愁容的清點著收入，這才長嘆了一口氣說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我要是不給他錢，他就得再門口站一天，我們的生意也別想做了。」
「要不是你見人都是老好人的模樣，隕兒當年怎麼會被別人逼的離家出走，我可憐的隕兒啊。」
白母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攤手道。
聽到她還沒放下，白父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看向四周來往的行人。
......
一條污水橫流的巷道內，頂著五顏六色髮型的黃小飛數著手上的錢，興高采烈的走著。
一個身穿潔白襯衫的男子與他插肩而過，兩人的肩膀重重地撞在一起，黃小飛的手一抖，各色的鈔票飛舞，落在灑在地上。
「曹尼瑪，沒長眼睛嗎？」
黃小飛的頭髮都氣得立起來了，指著白襯衫男子罵罵咧咧起來。
男子掏出白紙巾輕輕的咳嗽了一聲，一副癆病晚期的模樣，正是白隕。
他沒說話，慢條斯理的將紙巾收了起來，才抬頭看向黃小飛。
「癆病鬼，老子跟你說話沒聽見嗎？」
黃小飛看了看滿地的鈔票，有些還掉進污水裡面，怒氣沖沖的推了白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