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亡命追殺

自從邊境防線被破后，以【新月鳳凰】『傑弗遜』為首的敵對公會，橫行無顧地穿越了「颯圖瑞達埡王國」的境內。

雖然，他們傷勢未愈，戰力減半，但仍是朝著「菲歐蕾王國」的方向前進。

與此同時，也有兩批人馬，正緊追在傑弗遜等人的身後，展開持續不斷的大追殺。

整整七天七夜，連休息的時間都不給，將他們追殺的上天入地，東躲西藏。

性情急躁的【夢魘末尾】會長『旱魁』，第一時間出手反擊，但殺來的兩群人，都太強了。

對方分別是【元狐公館】之主『伊莉娜』、【冰之鬼魔】女戰神『璃茉』，與【鳳凰翼】會長『慧智』；以及，【奇美拉臉龐】的『德斯蒙德』、副會長『克萊因』，和【鳳凰靈魂】的領隊『達科塔』、隊員『莫納麗莎』。

雙方都對傑弗遜等人有血仇，所以，彼此暫時放下立場，先聯手擊殺首犯為要。

旱魁也不是一根筋的莽夫，他見自己實在討不了便宜時，立馬，轉身就跑了。

【天空守望者】的『阿依達』，很糾結自己是否要與傑弗遜、旱魁二人繼續同流合污下去，他是有想準備提前獨善其身的，可是，當看見伊莉娜幾人望著自己的眼神，也充滿了殺意時，阿依達便放棄了。

在對方眼裡，自己與傑弗遜、旱魁同罪無疑。所以，阿依達只能硬著頭皮，和旱魁他們一起逃走。

而對於另一批來追殺他們的人，傑弗遜幾個都意識強烈的選擇了避開他們。因為，那批人里，有個最危險的德斯蒙德在。

他們可不想再經歷一次『上蒼之手』的摧殘了。

雖然，大家都猜到那恐怖的魔法，短時間內，沒法再用，而且，發動那麼強大的魔法，也需要時間緩衝；可實在是之前留給眾人的心理陰影太大了，他們不敢賭！

所以，幾乎所有的人都決定，在自身實力完全恢復前，盡量不要招惹『德斯蒙德』那個可怕的傢伙。

他們不知道的是，『德斯蒙德』曾私下裡回答過自己的同伴，上蒼之手威能太強；如果，短時間內，強行用上第二次，或第二次以上，他的身體，可能會先承受不住，自行裂開。

因此，【鳳凰靈魂】的達科塔，叮囑他，不到最後關頭，決不能動用這個大殺招。並且，也要對此弱點保密！哪怕，有人猜到，可只要沒確定，就無人敢輕舉妄動。

任由其他敵人亂猜，他們只需要繼續保持神秘，就是對敵人最大的威懾。

克萊因、莫納麗莎了解點頭。

在【新月鳳凰】、【夢魘末尾】、【天空守望者】三位會長逃命期間，除了，後方追殺他們的兩群老熟人外，還有，位於颯圖瑞達埡王國本地的魔導士公會巨頭【巨人之鼻】的成員攔阻。

他們是號稱伊修迦爾大陸上，擁有人數最多的公會。哪怕，高層戰力，在之前一役中全部陣亡；底下的B、C等級的魔導士們，仍舊，憑著一腔熱血，守在通往菲歐蕾王國的各個道路支點上。只為，替會長他們報仇，不惜以命相搏。

有良心的人，都會感動他們的壯舉。就連，因為國際條約，而不能隨意出手的王國衛軍，都情不自禁淚目，為他們聲援。

但對冷血無情的傑弗遜、旱魁二人來說，都是螳臂當車的螻蟻，一個照面全秒了，只剩下，滿地餘燼與焦屍。

後來，趕到的伊莉娜等人，見到這般慘狀，登時，心頭怒火更甚。

【鳳凰翼】的慧智，當時，極其衝動的獨自穿梭空間，一個人先殺到傑弗遜面前，卻差點中了埋伏，把自己交代在那裡。

是飛快趕到的德斯蒙德一行人救了他一命，讓不想與他們過多糾纏的傑弗遜三人，提前退走。

吃了暗虧，又被【冰之鬼魔】的璃茉，狠狠教訓了一頓的慧智，這才找回了一點理智，壓下急切的報仇欲，冷靜的和眾人商討起後續的對策。

以自己能穿梭空間的能力，可以多帶一人前去阻攔對方。伊莉娜毛遂自薦，她會用幻術短暫拖住對方全部的人，並且，干擾逃命路線；然後，等後面的同伴趕到，兩面夾擊。

其結果，是傑弗遜三人為此吃了不少苦頭。有幾次，真的差點被團滅了。

最後，傑弗遜只能讓旱魁盯緊時常貼臉搗亂的慧智，自己則與阿依達兩人，分別，逼出了置身事外的【金色鳳凰】師徒，以及，隱藏蹤跡跟在附近的【第二妖姬】會長『西塔爾』，將他們同時，拉下了水。

西塔爾不用說，他本身就與四國公會聯盟的諸位有仇。而【金色鳳凰】的會長『伊莫金』，身為五大鳳凰傳承者之一，也一早就是傑弗遜的目標了。

加上，對方所掌握的『鳳凰之火』，完全傷害不了傑弗遜的鳳凰之體，更是反被傑弗遜藉此連續重創了九次。若不是，及時趕來的德斯蒙德和璃茉幫忙，伊莫金恐怕會成為這場大追殺中，第一位身亡的SS級會長。

幾次擊殺重點目標失敗，傑弗遜也有點沉不住氣了。開始不擇手段，徑直闖入繁華的城鎮，直接拿平民當人質，來要挾伊莉娜等人退避。

甚至，有兩三次，他們借著無辜平民的身體為遮擋，反殺了慧智等人一眾。

傑弗遜的舉動，無疑犯了眾怒。身為光明公會的一員，是不能對手無寸鐵的市民，進行人身傷害的。

一旦，有人打破了這條底線，那與黑暗公會的惡徒，還有何區別？！

因此，當傑弗遜踏過這條光明公會的成員必須遵守的道德底線時，不止【元狐公館】的伊莉娜、【冰之鬼魔】的璃茉、【鳳凰翼】的慧智、【奇美拉臉龐】的德斯蒙德、【鳳凰靈魂】的達科塔。

就連，冷淡置身事外，又懂得知恩圖報的【金色鳳凰】伊莫金師徒，和【天空守望者】的阿依達，看傑弗遜的眼神都變了。

尤其是阿依達，更是後悔與傑弗遜同流合污。

但也有同傑弗遜一樣，對平民死活毫不在意的人，比如，【夢魘末尾】的旱魁、【第二妖姬】的西塔爾。

他們認為，自魔法評議院被毀滅后，這世上，就不存在什麼光明公會和黑暗公會了。有的，只是為了生存！變強！自保！這一目標。

過去的一切束縛，在當下危險的時代里，都可以被打破。沒有什麼，是比自己活著還重要的！為了，能在未知兇險的未來活下去，他們可以不擇手段的變強。

理念不同的兩批人，註定陌路。是守住本心？還是，墮落黑暗？全看自己的選擇。

不在乎道德底線的傑弗遜、旱魁、西塔爾三人，正式聯手，大開殺戒。與一邊保護市民安全，一邊想復仇，卻束手束腳的慧智等人，針鋒相對，你來我往。

但因德斯蒙德一方人更多，力量更強，節奏很快掌握在他們手上。在璃茉等人有意引導下，雙方從人流密集的城鎮中心，殺到了郊外荒野。

再從荒蕪平原殺到了深山老林里，又從茂密樹海殺到了水流川急的河口。

一路魔法相撞，轟炸不斷，神火燎原。遇山山崩，遇地地裂。清涼的氣候，都被染上了一層暴力的色彩。

在傑弗遜三人最後一次偶遇一處偏僻的村莊，想拿其中的老人小孩用作威脅時，一支藍色的破魔之箭，從遙遠的東方劃破天際，以比德斯蒙德等人更快的速度，射向傑弗遜三人，附帶的精神攻擊，瞬間，讓傑弗遜、旱魁、西塔爾靈魂受創。

他們立時臉色大變，不得不連忙轉身，避其鋒芒。

而已有心隙的【天空守望者】會長『阿依達』，則選擇獨自上路。

伊莉娜等人待在原地，沒有馬上動身，他們首先，安撫了受驚的村民，再等那之前射出驚艷一箭的主人露面。

來者一男一女，以文靜素雅的長發女子為首，二人皆身穿東洋樣式的服裝；前者，為白色花紋的和服短裙！後者，為古老的紅色武士甲胄。

【元狐公館】之主『伊莉娜』，眉眼上挑，極有興趣地掃了他們幾眼。

而一向禮貌的達科塔，先開口問道。

「這位年輕的閣下，難道，就是【鳳凰搖籃曲】的會長『尤奈大人』！」

「那位，以一己之力，震懾整個半島·贖罪之地惡勢力的巫女？！」

眾人聞言驚訝不已，他們自然也聽說過這個女子的名號，如今，才20歲吧！這個年紀，真是年輕，和【鳳凰靈魂】的童顏女子『金妮』一樣大。

當年，這位巫女，可是以剛滿17歲之身，獨挑了贖罪之地所有黑惡勢力的首領。然後，與其追隨者創立了如今的【鳳凰搖籃曲】，鎮壓了整個半島法外之地，並構建起新的秩序體系。

也是，因為他們的存在，讓得黑暗貿易三角洲擴張內陸的計劃，持續受阻。

無論如何，內陸的光明公會勢力，都應該向她說一聲「謝謝」！

面對同樣不忍無辜平民被傷害的【鳳凰搖籃曲】二人，伊莉娜一眾，很歡迎他們加入追殺傑弗遜等四大罪惡之徒的隊伍中。

但這個結盟是暫時的，他們都知道，一旦，到達菲歐蕾王國的「瑪格諾利亞小鎮」，那時，他們將重新開始為了各自最初的目的，展開戰鬥。

心有默契的眾人，不再言語，繼續踏上追殺惡徒之路。

【元狐公館】、【冰之鬼魔】、【鳳凰翼】、【奇美拉的臉龐】、【鳳凰的靈魂】、【鳳凰搖籃曲】、【金色鳳凰】等七大公會的魔導士高手聯軍，身影齊動，自然，威勢不凡。

另一邊，陷入極度被動的【新月鳳凰】、【夢魘的末尾】、【第二妖姬】和【天空守望者】四大公會會長，不得不放棄無用的反抗，拚命逃跑，爭取恢復全盛實力的時間。

在亞龍騎士·西塔爾的隱身道具遮掩下，他們很快甩掉了德斯蒙德等人，瘋狂地朝著國境線飛去。

此時，菲歐蕾王國的邊境上，烏雲翻騰，暴雨狂風，電閃雷鳴下，格外陰森。

這股異常的天氣現象，遠比其他國家要頻繁猛烈的多。尤其，是近些時日，天氣變得更加惡劣。遍及王國全境的災害，讓天空好久沒有出現過太陽了。

白天不顯，晝夜不分，只有，永恆的雨夜。

因此，引發的衍生災難，令菲歐蕾全境陷入到空前的混亂中。這也是他們為什麼抽不出人手，去支援四國魔導士公會聯盟的原因。

不是不想！是實在沒餘力了。

就連邊界守城的魔導士們，也都是自發主動前來幫忙的。

正有人感慨，今日也是一如既往的和平時，突然，周圍平原上的預警法陣有了感應。在同一時間，全部響起尖銳的警報聲，回蕩曠野。

城內眾人，頓時驚起。就在這時，一縷金光化成的巨大鳳爪。劃破夜色雨幕，從遙遠的彼方襲來，一擊便將數百米長的城樓，打的四分五裂。

不知有多少魔導士，尚未出城，就已經葬送在崩塌的城牆下，死無全屍。

「誰？！」

「敵襲！敵襲！」

數位S級公會會長驚怒的叫嚷著，帶著滿身血跡，最先衝出倒塌的城樓，沐浴著冰冷的雨水，看向金光鳳爪襲來的方向，隱約可見四條人影與一道龐大的龍影，正朝著這裡快速飛來。

「敵人在那！反擊——」

魔導士們瞪眼怒吼著，釋放必殺攻擊，轟向逐漸逼近的敵人。

【無頭騎士之首】的茶發赤皮穿著紅西裝，留著大鬍子和莫西幹頭的肌肉男會長『庫利薩克』，給剩下的公會成員施加了鎧甲魔法，組成了鋼鐵百人軍。

【土精靈之輪】左臉有刺青，駝著背，個子小，長相猥瑣的男會長『貝利克』，操控著大地的力量，變出巨大的土輪環，碾向對面。

【黃昏之鬼】的西裝條紋肥胖大叔『巴納博斯特』，以碎石魔法構建出新的城牆，守護邊境。

公會的王牌，『冰與火的偶像』，留著紫紅短髮，穿著緊身衣的馬塔金佳妹妹，雙手搓起冰火炮彈，轟向敵人。

【菲歐蕾王國第七公會·毒鬼之牙】主力精銳盡出，如：墨綠短髮緊身衣的性感女子、矮挫黑皮小胖哥、藍發高冷男、身穿白色鎧甲的寡言法師，聯手展開魔法大陣，召喚公會創立的象徵——「毒鬼邪靈」；引起雷鳴驚悚，百魂尖嘯，亡靈復生，伴隨而去。

如此聲勢，都抵不過黑影中的一人。

「滾開！雜碎——」

旱魁隨手朝前一按，毀滅的波動，登時，輻射四方，萬千雨滴炸開，眼前之景，頓如，熒幕上的虛像，一一碎滅。

亡靈、人類、魔法、石牆、暴雨、狂風，都在一瞬間消失。

邊境地，有剎那寂空、無聲，愣在原地的【毒鬼之牙】會長『牙犬良』，還在醞釀自己的殺招，結果，戰鬥已到尾聲。

他的部下，盟友，眨眼瞬息，統統被抹消不存於世，連屍體都沒有留下。

強，太強了。

牙犬良沒想到，彼此的差距，竟然，這麼大。連攔阻一下，都做不到。

他心顫了！害怕了！膽怯了！動搖了！

額頭滲出的冷汗，是那麼冰冷。僵硬的軀體，不自禁的發著抖。他抑制不住內心的恐懼，連手上醞釀的魔法，都因控制不住，而中途消逝。

牙犬良驚恐地瞪大著眸子，直直地望著黑暗雨幕的前方，綳起了麵皮與神經。伴隨著幾道人影從容的自遙遠陰暗的平原盡頭走來，一步步好似踏在牙犬良的心上，令他倍感窒息。

牙犬良就這麼獃獃地站在倒塌的城樓廢墟上，呼吸不敢大喘地看著對方慢慢走向自己，他渾身上下的細胞，都在叫囂著危險！危險！

可他卻已經害怕到無法動彈的地步，長衫下，都是刺骨的冷汗。大腦一片空白，牙犬良已經不知道自己該想什麼？該做什麼了？！

唯有恐懼的情緒，佔滿了他的內心。

對面走來的幾道人影，看見牙犬良此刻驚恐的模樣，不由笑了。連對他們出手的勇氣都沒有，不值得他們浪費多餘的力氣。

傑弗遜等人無視被自己內心恐懼吞噬，而無法動彈的牙犬良，徑直走過了他的身旁，絲毫沒有把牙犬良放在眼裡。

風，動了。雨，又下了回來。

還是雷鳴電閃，暴雨狂風的惡劣天氣，似乎，又回到了先前的狀態。牙犬良頃刻間，被大雨淋濕了身體，成了個頹喪的落湯雞。

他被動的承受著風雨的抽打，卻不及心中的寒意與羞愧。嘴唇凍的發紫，哆嗦地呼出一口顫氣，好像，自己下意識，感覺到了一絲劫後餘生的慶幸。

突然，就在傑弗遜等人即將遠去時，一道女子的低吼，喊住了他們，也讓牙犬良心頭一震。

「給我……站住！！！」

半身染血，或者，可以說部分身體消失的短髮女子『馬塔金佳』，凄慘地拖著殘身，自飄起白霧的雨幕中走來。鮮血從修長的大腿側，流入到腳邊淺淺的水坑裡，暈開一片紅艷。

「咦！你居然沒死？」

傑弗遜有些訝異地看了看面無表情的旱魁，后又笑道。

「是幸運吧！但也活不長了。小女孩，珍惜最後的時光，和這個世界告別吧！我們很忙，沒空再把時間浪費在你們這些螻蟻身上，就這樣，拜！」

傑弗遜自顧自的說完話，轉過身剛要走，一道冰火魔法，擦著他的臉頰，在身前炸開。傑弗遜的步子，登時一頓，他回過頭的剎那，溫和的表情，被充滿沉鬱的陰影覆蓋。

「看來，你真是活膩了！既然，不想體面安息，那就悲慘的毀滅吧！」

傑弗遜翻手變出一根金色的羽毛，被他如飛鏢一樣甩出，在半空自燃，化作一隻可怕的火鳥，沖向了身材渺小的馬塔金佳。

一旁的牙犬良，情不自禁的急喝道。

「小心！」

馬塔金佳不為所動，傷殘的臉上，仍露出太陽般的微笑和堅定的目光。

「偶像，是給大家帶來希望，不會輕易屈服困境，逆流而上的存在。」

「磨難，本就是偶像經常要面對的試煉。只要，偶一天還是偶像，就絕不向恐懼妥協。」

「偶就是偶！偶是冰與火的偶像·馬塔金佳妹妹！」

傷重的女子，用充滿陽光的話語和信念，激勵著自己，也打動了意志不堅的牙犬良。

他看著年輕的女子用僅存的半身與手，發出了絢麗的冰火風暴，擊潰了一根金羽所化的火鳥，並且，在那密集的大雨中，炸開滔天的水花，掀起漫天白霧。

這一結果，令傑弗遜有點小小的詫異。旱魁冷漠的眉梢，也不禁挑起。

白色蒸汽漸散的前方，眼神變了的牙犬良，站在半跪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嘴裡，還有不少鮮血吐出的馬塔金佳身前。

「嚯~，克服恐懼，能動手了嗎？」傑弗遜笑著打趣道。

酒紅色的刺蝟頭，在雨水的打濕下，根根垂落在面相不良的臉上，散發的模樣，比往常更顯柔和年輕。

牙犬良心底還有些怯意，身體仍在微微顫抖，但他不能再退縮了，咬著牙齒，緊皺眉頭地擺出架勢。

「我……好歹也是他們選出來的領袖，不打一下就退場，那也太遜了！來吧，混蛋~」

傑弗遜抿起唇，眼神冰冷，輕嘆：「是嗎~」

他剛要動作，就被一旁的旱魁伸手攔下，傑弗遜看著他，表情疑惑。

旱魁則淡漠地扭起了手腕，道：「他是我的……」

傑弗遜歪了歪頭，聳肩一笑，然後，退到了後面，禮貌地做出『請』的動作。

旱魁沒理他的虛偽，平淡地望向了對面的兩人。牙犬良頓時，握起了拳頭，全神戒備，展現出真正的實力。

「魔法強化·妖魔真容！」

詭異的紋路布滿牙犬良的每一寸皮膚，讓他的模樣看起來，無比猙獰可怕。妖氣瀰漫，非人之態。

馬塔金佳妹妹，努力站起，醞釀最後的殺招。

旱魁緩緩地舉起右手，無視對方的掙扎，創造出一柄通天巨劍，柄端貫入漆黑的雲海里，接引萬雷加身，彷彿，諸神之劍，在黑暗中綻放無盡神光。

巨大的劍尖，懸空指向廢墟上，面露震驚的牙犬良兩人，給予磅礴無聲的壓迫。

隨著，旱魁右手的揮下，一起墜落，砸向渺小的螻蟻，連同大地一併刺穿。附帶的雷霆之力，將數千米方圓的平地、山脈，全部毀滅。

「蚍蜉撼樹，果真，不可力敵啊！」

仰望破滅一刻的到來，牙犬良和馬塔金佳的魔法攻擊，瞬息潰散。他無力地垂下了雙臂，發出人生最後一次的感慨；繼而，兩人身形，在巨劍和無盡雷光的毀壞下，頃刻間，灰飛煙滅。

人世，不存！

「走吧！」

傑弗遜意興闌珊的說道，幾人轉身消失在雨夜中。

他們前腳剛走不久，後腳，【奇美拉臉龐】、四國公會聯盟的三大會長、鳳凰五大傳承的勢力，紛沓而至。

達科塔以風琴魂音探查四周毀壞的環境，謹慎答道：「戰鬥才結束，無一倖免！」

德斯蒙德淡淡地掃了一眼，還在雨中冒煙的深坑。

「看得出來，走吧！他們跑不遠。」

【奇美拉臉龐】、【鳳凰靈魂】等四人，沒有停留，率先離開了這裡。

【元狐公館】的伊莉娜、【冰之鬼魔】的璃茉、【鳳凰翼】的慧智，則短暫在此駐足，為死去的盟友，悼念了一會。

【金色鳳凰】的師徒嘆了口氣，心情複雜的繼續追敵。

【鳳凰搖籃曲】的巫女尤奈，內心悲憐，不忍再看那些喪命的無辜，帶著武士萊頓加快腳步，要去阻止殺戮的擴大。

而在他們都走後，隱藏在暗處，冷觀各公會勢力互相廝殺的陰謀者【赤炎天使】三人，才緩緩現出真身。

「桀桀桀……，終於，要踏入這片土地了。」

「過去，因為，這個國家有【妖精尾巴】的存在，所以，讓老翁忌憚，不敢輕易踏足這個王國。」

「如今，你們都不在了。而這裡，又有老翁想要的東西，那還有誰能攔住老翁的腳步呢？桀桀桀……」

駝背老者『泰西瑪潤』陰險笑著，冷酷刻薄的臉上，因內心升起的小小雀躍，而顯得紅潤許多。

他的體外，散發出一股鋒銳的寒意，讓那些即將落到他們身上的雨水，凝為了冰晶，凍在半空。

隨著，三人一路的前行，一條夢幻的冰晶之道，赫然，出現在眼前，延伸向無盡的黑暗深處。

在他們穿過邊境，真正踏足在菲歐蕾王國的土地時，駝背老者『泰西瑪潤』忽然，表情詫異地望向了風呼雨嘯的遠方，又看了看雲海莫測，紅雷奔騰的天際，皺起了眉頭。

跟隨在後，兩名無感情的殺手之一的『塞阿』問道。

「泰西瑪潤大人，怎麼了嗎？」

駝背老者『泰西瑪潤』回過神，低下頭，目光閃爍地捏了捏下巴。

「嗯……，這個國家發生的氣象災變，比老翁想象的還要嚴重許多啊！」

「雖然，自從天上出現了那道可怕的裂痕后，各地的異常事態的確比以前多了數倍。像是魔獸暴動、極端氣候事件等等。」

「但也沒有如菲歐蕾王國這般糟糕的徹底~」

駝背老者『泰西瑪潤』沉吟了一會，才語氣低沉道。

「不知為什麼，當老翁進入這片土地時，竟感莫名心慌與不安，這可不是什麼好的預兆~」

老人一邊疑惑的思索著，一邊，帶著兩名女子殺手，繼續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