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13章 選妃
能在御前伺候的,都是些精挑細選的穩重宮女,怎會這般冒失?怕是故意來撞她,想栽贓些什麼罪名在她身上吧。
楚傾言快速避過。
可怎奈雙腿還發著軟,避得不夠遠,那宮女見撞她不到,竟把盤子往前一丟,盤子和裡面的木簽全部丟到楚傾言腳下。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陛下恕罪!」宮女立即轉身朝皇帝的方向跪了下去。
「這可是給七皇叔選妃剩下的簽子,你這宮女不好生端著,居然還把它打翻在地,分明是蔑視七皇叔,還掠擾聖駕!來人,把這宮女拖下去杖責二十!」君寒燁立即威嚴下令。
宮女一聽,連連磕頭求饒,「太子殿下恕罪,奴婢……奴婢剛剛明明一直站在旁邊,可一看到楚家二小姐進來,突然就控制不住雙腿往楚家二小姐跑來,想把剩下的簽子給楚家二小姐……」
剛剛宮女撞過來,楚傾言還在想宮女這一招是想怎樣給她栽贓罪名。這下,楚傾言明白了。
原來這不單單是祈福,還有選妃。
原主雖然懦弱傻笨,但天啟戰神的名號實在太過響亮,所以她知道太子口中的七皇叔是北狂王,在班師回朝途中遭人暗算生死未卜。
所以這次祈福,是皇帝為北狂王祈福,順帶為北狂王選妃,太子是想借用欽天監之手,把她推給北狂王,以此達到和她解除婚約的目的?
都怪剛剛那個該死的男人,若不是被他拖延到現在才來,她就能早一點知道祈福還有選妃,她就能避過這次「意外」,不至於變得如此被動。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給那什麼北狂王選妃是抽籤的,而撞到她身上這支簽子,絕對就是「適合」北狂王的。
「佛門聖地,父皇在此,你居然說控制不住自己雙腿,簡直是怪力亂神胡說八道,還不快把這宮女拖出去杖責。」君寒燁霸氣下令,更加的威嚴。
然而就在宮女要被拖下去時,欽天監突然開口了,「慢著。」
隨後,讓人將楚傾言腳下的簽子撿起來送到他面前。
欽天監拿過簽子看了一眼,臉色微變,然後對著簽子念念有詞,又神秘兮兮地卜了幾卦,最後大喜地對皇帝道:「陛下,上籤,上上籤!此乃北狂王的天定良緣,這姻緣定能助北狂王化險為夷!」
楚傾言暗暗翻了下白眼,果然如此,能不能來點讓她意外的。
「你說什麼?」皇帝不敢相信問。
「陛下,剛剛所有大臣之女都已經抽過簽,臣全部卜過卦,沒有適合北狂王的良緣,只有這一支簽是上上之簽。看來剛剛是神佛指點,天意安排,才會讓這宮女撞到楚家二小姐身上,這分明就是上天的旨意啊!」欽天監激動得快要唾沫橫飛,好像終於找到適合北狂王的良緣,多麼的不易,多麼的值得激動一樣。
楚傾言美眸微挑,出聲提醒,「我是太子的未婚妻,難道你忘了?」
她聲音清冷,氣質悠然,這一出聲,竟萬分奪目,像是有萬千光華籠罩其身。
怎奈那張臉不能見人,朝中那些聽聞過楚傾言但未見過其人的官員暗暗搖頭,這太子未婚妻雖不像傳聞中的那樣,看起來還氣質不俗,可惜臉太丑,就算氣質再好,也拿不出手。
「七皇叔戰功赫赫,為保天啟而受傷,如今更是生死未卜,若是楚家二小姐與七皇叔的天定良緣能助七皇叔化險為夷,兒臣願意將這門親事讓給七皇叔。」太子立即就對皇帝跪了下去。
雖然說得大義凜然,但那急於甩掉楚傾言的嘴臉,還是暴露了他的內心,讓人覺得無比的噁心。
皇帝沉著臉,沒有馬上開口。
「陛下,北狂王生死未卜,若是這天定的良緣不能成,只怕是凶多吉少啊!」欽天監也跪了下去。
「父皇,七皇叔深得民心,若是讓百姓知道有這麼一樁天定的良緣能救七皇叔,卻因為楚傾言是兒臣的未婚妻,所以父皇沒有同意楚傾言嫁給七皇叔,導致七皇叔重傷不治的話,只怕天啟的百姓就要怪兒臣,也要說父皇您了啊!」君寒燁神色悲慟。
他很能抓住皇帝的心思,皇帝本來就忌憚北狂王,他這一說北狂王深得民心,更加激發了皇帝想滅掉北狂王的決心。但在滅掉北狂王之前,先羞辱羞辱才能解氣。
「皇兒說得有理,你與楚傾言的婚約……」皇帝想說婚約解除。
「陛下,臣女是太子未婚妻,北狂王未來的侄媳,陛下若是把臣女指給北狂王,只怕會讓北狂王落得一個恃功搶奪侄媳的罵名。那時,天啟的百姓不會懂得陛下的良苦用心,反而會覺得陛下是忌憚北狂王的戰功,想藉此毀北狂王的好名聲。」楚傾言朝皇帝行了一禮,不亢不卑,言語大方在理。
心思被說中,皇帝就像突然被人踩到了尾巴,心裡燃起一團火。但畢竟是皇帝,到底沒表現出來。
「楚傾言你放肆,父皇一聽七皇叔受傷,立即就帶領臣屬來為七皇叔祈福選妃,對七皇叔那是愛寵深重!你這番話,分明是刻意指出父皇不但不記七皇叔戰功,還容不下七皇叔!」君寒燁深知自己父皇有多忌憚北狂王,剛剛沒對楚傾言發怒,不過是顧及君王體面,所以故意想點高皇帝的怒火,讓自己的父皇一時惱怒把楚傾言拖出去咔擦掉,他就什麼事都省了。
「陛下容不下北狂王?」哪知,楚傾言一聽,一臉震驚地看向君寒燁,還單純地眨了眨眼,「北狂王戰功赫赫,陛下又英明賢德,太子殿下您怎麼會說陛下容不下北狂王呢?這是真的嗎?這一定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太子殿下您也不能在這裡說呀!」
「楚傾言,你胡說些什麼?」君寒燁臉色猛的一沉,「本宮哪裡說父王容不下北狂王了?剛剛分明是你說百姓會覺得是陛下忌憚北狂王的戰功,想藉此毀北狂王的好名聲!」
「是,臣女是說百姓會覺得是陛下忌憚北狂王的戰功,想藉此毀北狂王的好名聲,可臣女沒說陛下容不下北狂王啊!臣女的意思是,北狂王恃功而傲危及皇權,陛下為了朝局穩定,不得不打壓一下北狂王的名聲給點警告。可被太子殿下您這麼一曲解,怎麼就變成陛下容不下北狂王了呢?!」
楚傾言一雙漂亮的眼睛無辜地撲閃撲閃著,任誰看,都覺得她是個單純沒有心機的小女孩。
她說完,還非常不解和傷心地問君寒燁,「難道在太子殿下您心目中,陛下就是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