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二
如森鷗外所承諾的那樣,當晚老頭子因為病情突然惡化而鬧得雞飛狗跳,自然也就顧不得我這邊的事兒了。
據說是因為某個義子急了眼,對首領投了毒才導致了老傢伙的病情惡化。
當然,作為裁決,他被秘密處理掉了。
初聽到這條消息的時候,我在心裡冷笑了一聲:因為若是那群小屁孩兒真的有如此膽大妄為的傢伙的話,我說不定還會挺欣賞他的。
然而這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老首領收養的二十四名義子,其餘二十三人雖都是異能者,但擁有真正強大的異能且能自由掌控的太少了。
他們擁有著讓外人紅眼爭奪的地位,卻實際上是非常軟弱的人。
作為用以滿足老首領的需求,他們只能被迫承受著,所得到的一切都是通過對老首領的懇求而得到的。
可憐而可悲。
所以我幾乎是在一瞬間便確認了一件事情:這件事是森鷗外在幕後操縱的!
用首領義子作為替罪羊,除掉了一個可能會帶來麻煩的義子,讓老首領再次因病昏迷,簡直就是一舉兩得。
不,應該是一舉三得。
因為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森鷗外快動手了。
事實也的確如此,因為第二日晚上,森鷗外給我發了一條簡訊,內容如下:
「【Exile】組織的老巢在港口附近的倉庫里哦,我已命令廣津柳浪與尾崎紅葉作為前鋒,今夜申時,希望小治能夠與太宰君一起,作為後援支援,屆時剿滅組織。
——森·林太郎」
……
《水邊的阿狄麗娜》,是保羅·塞內維爾創作的一首鋼琴曲。
阿狄麗娜來自於希臘神話的故事。希臘神話里有一個美麗的傳說。很久很久以前,有個孤獨的塞普勒斯國王,名叫皮格馬利翁(Pygmalion)。他雕塑了一個美麗的少女,每天對著她痴痴地看,最終不可避免地愛上了少女的雕像。他向眾神祈禱,期盼著愛情的奇迹。他的真誠和執著感動了愛神阿芙洛狄忒(Aphrodite),賜給了雕塑以生命。從此,幸運的國王就和美麗的少女生活在一起,過著幸福的生活。
愛情跨越了「人」與「物」的界限,甚至連靈魂之共鳴都是無從可得的,然而這樣的愛情卻得到了「神」的庇佑。
大抵是因為故事裡的「神「都比較閑吧,有時間和興趣賦予「不合理」以「合理」,給予虛幻的「愛情」以美好且荒誕無稽的結局。
只可惜這樣的「愛情」是不存在的,就算存在,神也是不可能會賜福於如我一般的卑微之人吧。
【Exile】的據點位於港口的一座小倉庫里,我與廣津柳浪和尾崎紅葉二人打過照面后,便領著二十幾個人在外面候著,等太宰治來。
想來森鷗外似乎並沒有真的讓我當後援的打算,因為這種級別的異能者戰鬥,已經是我這樣一個沒有異能力的無用之人所難以插手的了。
我與這二十幾個人埋伏在一處廢棄的倉庫里,坐在一個木箱上面,從這裡正好能夠看得到不遠處異能力的光芒。
應該是一邊倒的勝利吧。
我這樣想著,因為那不遠處傳來的凄厲的慘叫聲中,似乎並沒有我方帶來的人。
之前我有簡單記過。
過了很久依然沒看到太宰治的身影,我覺得他應該不會來了,畢竟這場戰鬥是如此的無聊。
他現在應該在橫濱的某條河裡自由地漂流吧。
要不要等會兒去撈一撈他呢?
雖然我與太宰治很不對付,但因為被森鷗外拜託「吶,小治幫我去找找太宰君好嗎?我實在是抽不出身啊」,這樣的情況實在是太多了,以至於現在每經過一條河都要下意識地去看看河面上有沒有奇怪的人影。
等我一臉無奈地把黑泥精拖回去之後,森鷗外便會一邊教訓太宰治,「太宰君應該培養一些其他更有益的興趣啊」,一邊給他包紮傷口。
當然,太宰治對這種每天都要被迫聽好幾遍的嘮叨一般是直接無視的。
之後森鷗外便很不老實地抱住我,太宰治會帶著一臉「你們好煩啊」的表情熟練地去另外的一個房間。
真是的,感覺自己已經習慣這樣的生活了啊……
習慣是很可怕的事情啊……
我在心裡暗自嘆了口氣。
今日的月亮格外明亮,從敞開的大門照進來,有點兒晃眼睛。
我打了個哈欠,聽到外面的槍聲小了很多,便料算廣津柳浪他們那邊應該已經完事兒了,於是站起來整整衣服準備離開。
忽然,我聽到倉庫里傳來很小的一道警報聲。
「滴」的一下,與其說是警報聲,倒不如說是更像炸彈臨近爆炸時計時器的鳴聲。
彼時倉庫里十分安靜,因為大部分的人都被我安插在外面了,倉庫里加上我也只有三個人而已,是故這道聲音格外明顯。
我朝著聲音發出的方向看過去,眼角的餘光瞥到了一抹一閃而逝的紅光。
心裡油然而生一股不祥的預感,於是跳下箱子喊道:
「快跑,有炸彈!」
話音未落,爆炸聲響起,絢爛耀眼的火光充斥了我所有的視線,劇烈的爆炸帶起的破空聲將我後半句話完全淹沒。
我顧不得其餘兩人,狼狽地滾出倉庫,然而因為熱浪席捲,身上的衣服焦了一片,用來扎頭髮的皮筋也不見了,手臂上還被劃出了一條可怖的傷口。
因為突如其來的爆炸,好幾個人被砸下來的鐵板敲得一命嗚呼,剩下的人也都皆有負傷。
我站起來迅速遠離已經燃起了衝天火焰的倉庫,眼底倒映著巨大的火焰。
我略略皺了皺眉,覺得這件事情應該沒這麼簡單。
因為這處埋伏的地點是港口黑手黨事先排查過的,剛好能夠在前鋒發生意外的時候,以最快的速度趕過去,為什麼會藏有炸彈?
而且炸彈的量著實不小,如果不是我事先有所發現,怕是現在也和葬身於倉庫的那兩人一樣被燒成灰燼了。
如此看來,我現在大致能夠確認兩件事情:
一,對方的目標是我;
二,對方是港口黑手黨內部的人。
間諜,叛徒,還是其他的什麼?
我皺著眉頭思索著,一名黑手黨的成員走了過來,對我恭敬地道:
「少主,這裡實在是太危險了,我們還是先撤離吧。」
那人是一名面色嚴肅的黑手黨成員,我在老首領身邊見過他幾面,此人是衷心的首領派,故而對於像我這樣的義子態度頗為尊敬。
我沉吟了片刻,覺得他說得對,畢竟再大的事也沒有自己的小命大。
於是道:「那好,集合人員,我們……」
「先撤退」三個字被卡在了喉嚨里說不出來,我驚愕地看著面前此人的額頭被子彈貫穿,鮮│血灑在我的側臉上,還帶著些許的溫度。
他帶著不甘且深懷驚懼的眼神倒下去了。
緊接著便是如雨的子彈,我看到所有跟來的人被子彈無情的貫穿,亦能夠感覺到子彈貫穿自己的身體所帶來的一瞬間的空白與生命的消逝。
槍聲很快停下,我艱難地轉過身去,看到了一隊隊將身體隱沒在黑袍中的人。
【Exile】
身體在叫囂著疼痛,意識不斷墜入深淵。
流出的血帶走的不僅是生機,還有自己的過往,愉悅,傷心,悲哀……
泰戈爾曾經說過:「讓生命有如夏花之絢爛,死亡有如秋葉之靜美」。
我想,「死亡」除了能夠帶來無謂的疼痛之外,所帶來的不過是對過往的悲哀而已。
對自己的悲哀。
對自己的愚蠢所含的悲哀。
其實這半年所發生的一切,只要認真地想一想,任誰都會覺得很奇怪啊。
彼時我只不過是老首領二十四名義子中實力最平平無奇的一個人,縱然有著許多凶名,卻多是無法服眾的小技巧所取得的而已。
那,森鷗外身為首領專屬的醫師,又為什麼會突然接近我呢?
真的只是意外嗎?
很顯然不是的。
因為當時的森鷗外對港口黑手黨的各個部門都有滲透,基本各個重要的部門都被他安插了自己信賴的人在裡面。
除了情報部。
我所掌控的情報部實際上在「用人」方面是十分嚴格的,為了避免情報部摻入不明人員,我都會不時地對幾名領導人進行問話,檢測其衷心。
在這種情況下,森鷗外便很難滲入情報部。
所以他選擇了放棄「直接從情報部滲透」的方法,轉而攻略情報部背後的那個人。
也就是我。
於是便發生了接下來的所有事情。
如森鷗外所料,我這樣一個平凡得找不出來一絲亮點卻因為多疑的心而顯得格外麻煩的傢伙對他放下了戒心,自己親手將情報部獻了上來。
而接下來他要做的,便是——卸磨殺驢。
所以說,所謂的「關係非常」,其實到頭來陷入其中的只是我一個人罷了。
我莫名感到一絲憐憫——對自己的憐憫。
為什麼呢?
似乎這一切都只是我一個人的故事而已……
難道不是嗎?
既然這樣,又有什麼可悲哀的。
畢竟如果站在森鷗外的角度的話,這本來就是解決所有問題的「最優解」。
老首領不能留,首領義子更不能留。
我突然想起森鷗外之前問我的問題:
「吶,問小治一個問題哦,小治覺得我應該如何處置首領的義子們呢?」
當時我是怎麼回答的呢?
我回答的是:「全殺了就好啦。」
所以,結局是早就定好了的,甚至是——無論是我,亦或者是森鷗外都覺得這便是「最優解」。
所以,該結束了。
這虛幻的一生,這虛幻得有如泡沫一般脆弱的記憶,該拉下厚重而可悲的帷幕了。
我閉上眼,放任自己陷入混沌。
……
槍聲在寂靜的天空飄蕩,顯得格外突兀切噪雜,像是要擊碎心臟一樣狂躁。
黑暗中,金色的夜叉出現,將流亡者的頭顱割下。
尾崎紅葉有些嫌惡地看了一眼滿地的屍體,一名手下走過來彎著腰恭敬地道。
「紅葉大人,敵人已經全部殲滅了。」
尾崎紅葉狹長的眸子微微眯起,聲音冰冷地道:「確認過了嗎?有沒有漏網之魚?「
「沒有。」手下如此答道。
尾崎紅葉滿意地勾了勾嘴角:「歐外大人交給妾身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便撤退吧。」
手下愣了一下,斟酌著開口道:「紅葉大人,不用與唐大人匯合嗎?」
尾崎紅葉帶著冷意的眸子瞥了那人一眼,手下趕緊低下頭,不敢再去看她。
在手下戰戰兢兢的等待中,尾崎紅葉抿了抿唇,嘴角的笑容在火光之下顯得格外冰冷。
「不,不用了。」她如此說著,聲音幾乎要消散在空氣中。
「已經沒有必要了。」
……
清冷的月光透過冰冷的鐵窗灑進房裡,在極富歐洲裝修風格的暗紅色花紋的地毯上映出明暗不一的陰影。
床上,單薄的白色被單下,一名枯瘦如骨的老人正在無聲吶喊著。
他是組織的最高首領,亦是人人懼怕的暴虐存在。
而此時,他卻像是哀求一般,發出嗚咽的聲音去看床邊帶著冰冷笑容的醫生。
「醫生,快……快傳我的命令……所有膽敢違逆我的命令的人,全……全都殺光,殺光……」
醫生微微俯下身子,袖中輕劃出來的手術刀反射著冰冷的寒光。
他低沉著聲音,故作恭敬地道:「首領,恕難從命,您的命令並不合理。」
首領此刻卻已經很難分辨他的話語了,艱難地重複著:「全殺光,無論用多大的代價,都要讓他們明白,違背港口黑手黨的後果……全殺光……」
「殺光……殺光……殺光……」
醫生嘆了口氣,將鋒利的刀片擱在首領的脖子上。
「是,首領。」
他這樣說著,手裡的刀卻是毫不猶豫地劃破了首領枯瘦的脖子。
血管破裂,鮮血迸濺,灑在了冰冷的牆面上。
醫生緩緩轉過身,瞳孔因為興奮而收縮著,嘴角近乎扭曲地彎起,臉上還帶著恐怖的血跡。
他看向不遠處目睹了這一切卻始終沉默冷靜著的、擁有鳶色雙眸的少年。
笑道:「首領剛剛因病去世了,留下遺言讓我繼任『首領』之職,你就是見證者。」
少年沉默著,鳶色的眸子里黑霧翻湧,看不清楚情緒。
在醫生的背後,血猶如盛開的花朵一樣,滲透了白色的被單,鋪滿了整張床。
醫生勾著嘴角,目光卻是看向窗外,不斷地放遠,再放遠。
他呢喃著,近乎著魔一般。
「好想看看小治『死』的模樣呢,白色柔嫩的皮膚染上了紅色的血,黑寶石一樣的眼睛漸漸失去光芒,一定會很美麗吧,我真的……好想看啊……」
……
鬥爭結束了,任誰也不會想到的是,最後的贏家竟然會是首領身邊一個再平常不過的醫生。
心思不安分的到處煽風點火,卻被森鷗外以雷霆手段鎮壓,上任第一天,森鷗外便下令處決了老首領的各方親信,而首領的所有義子被押入牢中,等候處決。
此時人們才意識到,這位新上任的首領絕不是如同昏聵的老首領那樣容易欺負的人。
他有著最為冷靜的頭腦,和最為無情的手段,足以駕馭混亂的港口黑手黨。
一時間,港口黑手黨形成了「現代派」和「森派」兩大勢力,分庭抗爭,各不相讓。
但從長久來看,很顯然是森鷗外佔據上風,聰明的人已經看出這場「戰爭」的結果,而愚蠢的人還在無畏地抗爭。
混亂結束了。
混亂又開始了……
……
我是唐治,十四歲,是一個普通人。
「神」賜予了眾生平等的生命,卻讓眾生擁有了不同的靈魂、頭腦、情感、出身。
我想我大抵是一個為「神」所不喜的人。
我幼年父母雙亡,在孤兒院孤苦伶仃地待夠三年後,被當時的港口黑手黨首領認作義子。
一直到十三歲,我都過著小心翼翼的生活。
我不敢去發表言論,因為這樣會被別有用心之人注意;我不敢去抗爭,因為這樣會被其他人視作威脅,即使我真真切切對「首領」之位毫無興趣,甚至是頗多嫌棄。
我像是沒有靈魂的一具空殼,遊盪在罪惡的社會裡,把自己隱藏在黑暗中,冷眼看著這些愚蠢的世人做無畏的鬥爭。
看著他們為了金錢,可以出賣道德,;為了權利,可以出賣身段;為了地位,可以出賣靈魂。
然後冷然笑著,繼續蜷縮在自己的一方黑暗之中。
然後我遇到了一個人,一個將我硬生生拉出了那方小天地,給予了我前所未有的關注和溫暖,卻轉眼將我又踹回去的人。
我不後悔。
縱然我早就知道他接近我目的不純,縱然我知道那對紫色的雙眸是無盡的黑洞,一旦陷入便會粉身碎骨。
我也依然不後悔。
所以我又回來了。
因為「神」無意的一個玩笑,我的異能覺醒了。
能夠在死亡之後重生的異能——但只能使用一次。
我是唐治,十四歲。
是一個沒有異能的普通人。
……
我漫無目的地遊盪在橫濱的街上,像沒有靈魂的屍體,不知道自己從何而來,姓名如何,亦不知道往事如何,前方如何。
我來到了港口黑手黨的大樓,卻被守在樓前的侍衛發現,然後被兩人用槍指著頭詢問意欲何為。
我只是冷漠地看著他們。
忽然一道讓我很熟悉的聲音傳來,帶著些許的驚訝。
「哦呀,這不是治君嗎?還真是意料之外的客人啊……」
太宰治略垂著眸看我,嘴角帶著不羈的笑容。
我懨懨地抬起眼皮去看他,沙啞著聲音有些艱難地吐著字。
「我要……上去……」
持槍的兩個人有些緊張地看著我,而我只是緊緊地看著太宰治。
太宰治笑道:「哎呀,這個要求可真是……嗯,不過要是如果能夠看到森先生震驚的表情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哦。」
他朝兩個人說了些什麼,那兩人有些遲疑地看了我一眼,然後低下頭讓開了路。
我朝大門走去。
太宰治忽然在身後叫住我:「治——君——」
我停下腳步。
太宰治似笑非笑地道:「嘛,叫一叫而已,希望可憐的森先生不會因為治君的突然出現而嚇出心臟病來吧,還有一點,希望你不要後悔哦~」
那兩個侍衛低著頭努力不去聽太宰治駭人的話,然而身子卻在不停地顫抖著。
雖然我與太宰治多數時間是不太對付的,但是思及他幫我能夠進入港黑大廈的恩情,也應該做出一番感謝才是。
於是我一字一頓地道:「謝謝,但不會。」
太宰治似乎愣了一下,這樣的表情在他臉上幾乎很難看見,然後迅速斂了驚訝,嘴角愉悅地勾起。
「嘛,治君還真是一個有趣的人呢。」
我不予置評,轉頭向門口走去。
此時已是半夜,首領辦公室卻透著燈光,我動作僵硬地推開門,和門內那對因為震驚而略略睜大的紫色雙眸對上。
我聽見自己用冷漠得幾近沉寂的聲音道:「森先生,你毀約了。」
暗沉的紅桌后,森鷗外一身黑色的西裝,頭髮規規矩矩地往後梳著。
他沉吟了片刻,半張臉隱在黑暗之中,嘴角輕輕地勾起。
「啊,小治~」他用親昵的語氣叫了一聲,「歡迎回來!」
我覺得他其實更想說的是:你怎麼還活著?
於是關上門,負著手走到他身前一米遠的地方,考慮到他現在的身份是首領,便頓了頓,低著頭道。
「森先生,我希望我們的約定還能夠實現。」
森鷗外臉上的笑容天衣無縫:「讓你離開黑手黨的約定嗎?」
我沉默。
「可以哦~」他笑道:「如果是小治提出來的要求,什麼都可以哦~不過我有個條件。」
他看著我,道:「和我做一次,可以嗎?」
我怔怔地看著他,然後面無表情地繞過桌子,伸手攀上他的脖子,去親吻他的額頭。
森鷗外突然笑起來,笑得渾身顫抖。
他捏著我的下巴咬了一口我的嘴唇,然後戴著白手套的手抓著我的頭髮將我的頭按到他的兩腿之間。
用冰冷的聲音道:「這樣也可以嗎?」
我溫順地低下頭。
※※※※※※※※※※※※※※※※※※※※
刀遲但到,諸位,別打我,要打就打人間之屑森先生吧【捂臉哭】
想了想還是把後面一千字放到這一章了,因為這一章過後,回憶便算是結束了。
一直覺得森鷗外挺變態的,不過其實對於小治,他還是很認真的,如果真的只是為了欺騙的話,小治告白的時候他就會直接同意了,然而不得不承認,這個人間至屑好討打啊。【笑哭】
小治一直都是一個純潔的好孩子啊,不接受反駁!
森鷗外:小治,你要相信,我是愛你的~【愛心】
唐治【冷漠】:那你說說這碗盒飯是怎麼回事?!
森鷗外:嗚嗚嗚,這是狗【嗶——】作者乾的呀,我最喜歡小治了,怎麼可能讓小治死?
森鷗外【微笑】:看來作者也需要一碗盒飯呢~
我:???
我:不,我不需要。森先生你冷靜一點,等等,你別拿刀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