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殺人犯

葉啟賢不知何時，在床上翻著翻著竟睡著了。待到起來時，葉啟賢晃了晃半迷糊的腦袋，然後下了床。

譚哲好像是出去了，病房裡空蕩蕩的。突然，門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葉啟賢開了門，一個腦袋便扎進了他的懷裡。

「哥哥，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活了，可是醫生突然發了瘋一樣，想要把我掐死！我真的不想活了，哥哥，求你救救我！」

女孩緊緊的抱著他的腰，抬起頭，那張稚嫩的小臉上布滿了淚痕，眼眶紅得如兔子般，楚楚可憐。

對面，醫生從裡面沖了出來，一下子走上前，一隻手按著葉啟賢的肩膀，一隻手拖著女孩的胳膊，「快把她給我！給我！」

葉啟賢愣了一下，然後抓住了醫生的手說，「她要死不好嗎？你能活著不好嗎……」

醫生突然恐懼的掙脫著，低頭看著女孩。葉啟賢覺得腰間一濕，低下頭一看，女孩笑得一臉天真，「小哥哥，謝謝你。」

她的胸口正插著一把水果刀，鮮血順著刀柄染紅了她握著刀的手，再滴到了地板，及他的衣服上。

女孩似乎沒有了痛覺，手緊緊的握著刀，慢慢的將整把刀都沒入了身體。

「不，不！」葉啟賢的大腦一片空白，醫生甩開了他的手，扯著女孩一把拔出了水果刀。血隨著醫生的動作濺到了他的臉上。

「你不會死的，不會死的……」醫生低聲的喃喃著，抱著女孩往病房走去。

可惜已經無濟於事了，女孩在醫生的懷裡漸漸消散，直到化成一點點微光。醫生抓不住她了，也沒有抓住了他自己的生命。

葉啟賢臉色灰白的坐在地上，看著醫生絕望的一點一點消散成灰，一點一點的真正「離開」。他覺得自己的脖子好像被什麼握住了，難以呼吸。

身後，突然有人抱住了他，暖暖的懷抱包裹住了有些瘦小的他。他轉頭一看，是譚哲。

他如一個落水的人，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緊緊的抱著譚哲的脖子，便不願放開。

譚哲沒有說話，一隻手繞過了他的膝彎，將他抱了起來。譚哲將他放在了病床上，沒有離開，將捲縮成一團的葉啟賢抱在了懷裡。他感受到了葉啟賢在微微的顫抖，手有些發涼。

他本不想讓葉啟賢這麼快就接觸這些的，即便到最後還是會面臨，但如果能讓葉啟賢一直沒有負擔的活下去，那麼他願意拖到最後。

手手掌緊緊的包裹著葉啟賢冰冷的手指，葉啟賢抱著他的脖子，腦袋埋在了他的胸前，譚哲感覺胸前有些溫熱，葉啟賢……哭了。

「霧七，我感覺我現在跟殺人犯沒什麼區別。」葉啟賢哽咽的出聲，「同樣是為了得到一樣東西，所以就去無底線的爭取，哪怕搭上別人的生命也無所謂。」

「那個醫生，是我害死的。因為我攔住了那個女孩。實際上我也不知道我該怎樣選擇，當時我的手上便是兩條命，無論作出什麼，都會害死一個人。」

「我知道，我一開始就不該參與他們之間。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忘記醫生死前的那個眼神。我感覺我的手上都是血。」

「我也不知道我最後會變成什麼樣子，甚至不知道我為什麼要活下去，為什麼要因為活下去而變成我最噁心的樣子。我討厭現在的自己。」

葉啟賢看著自己衣服上染上的血，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