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火一般熾熱
()「喂!陸小鳳!你不要衝動啊!你這樣不但帶不走歐陽情反而跟紅鞋子結了仇,得不償失啊!」
司空摘星幾乎跳起來要陸小鳳三思而後行。可陸小鳳絲毫沒有要將短劍放開的意思,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親娘嘞!你可千萬別衝動啊!
「哈哈哈——」
公孫大娘突然大笑道:「陸小鳳!我的確佩服你的膽識!不過,你竟然敢在我的地盤威脅我,這是不是有違你的俠義之道呢?」
「公孫大娘不愧是公孫大娘,連話都說得這麼漂亮。」陸小鳳當即抿嘴笑道,「我們可是事先說好的,我贏了你,你就把人還給我。現如今,勝敗已成定局,你卻出爾反爾,這究竟是誰有違俠義之道!」
就在此時,二娘拔出長劍揮指向陸小鳳道:「少廢話!快把大娘放了,否則休怪我劍下無情!」
「好啊!儘管一起上好了!看是你的劍快還是我的手快!」陸小鳳當即挑眉道,隨後手裡一緊,短劍立即在公孫大娘的脖子上拉出了一條細小血紅口子。眾人們都慌了神,連司空摘星都急得手足無措,就在這時,我顧不得三娘的勸阻,硬著皮頭沖了出去指著陸小鳳道:「混蛋!你鬧夠了沒?!」
我的出現對這個近乎迷失心智的傢伙來說的確還算管用,他當即把劍一扔朝我衝過來。我一個躲閃閃過了他的擁抱,順著他略顯尷尬的眼神,我看到一個男人對我無盡的牽挂和思念。我很容易心軟,但他剛才的行為實在有點過分,至少不管怎麼樣公孫大娘是我的救命恩人,他決不能這樣對她。
「你終於出來了。」陸小鳳笑道,「我就知道,只有這樣你才肯出來見我!」
我被陸小鳳的話懵住了腦門,什麼終於出來了?什麼只有這樣才肯出來見他?這難道是陸小鳳孤注一擲的圈套?目的就是為了逼我出來見他?
我有一種被人愚弄的感覺,不止愚弄了感情還愚弄了智商。我不能原諒這個心理如此複雜的男人,常言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今天是他要耍心機在先的,可別怪我回他一個下馬威哦!
「陸小鳳!你真的有在乎我嗎?你總說在乎我,卻總是這樣讓我迷失在你的世界里!你是因為太了解我,所以覺得我好利用好欺騙嗎?你難道不覺得利用我的弱點對我來說是一種無形的傷害嗎?」
OHMYGOD!我太佩服自己的演技了!看來常年被瓊瑤劇炮轟也是有好處的,那神馬經典台詞啊!不!更重要的是感覺!FEEL!你懂的!
我很努力地演著一個被男人欺騙的女人淚如雨下的苦情角色,那個眼淚啊,嘩嘩的!雖然木有鏡子,但那個feel(感覺)我敢肯定絕對正點。至少,我看到了陸小鳳眼底的複雜,逐漸轉化為內疚、慚愧、心疼甚至懊惱。偶也!扳回一局!得一分!
陸小鳳沉默片刻后道:「歐陽情,對不起!我只是想讓你出來見我,然後跟我離開。如果你覺得我給你造成了困擾和傷害,那我現在就走。從今以後,我陸小鳳再也不會來打擾你的生活。」
我一驚,這是腫么了?難道我的演技被識破了?親娘嘞,他要走了,這可怎麼搞嘛!不行!不能讓他就這麼走了!
「你傷害了我,欺騙了我的感情,糊弄了我的感覺,你現在居然說不再打擾我!陸小鳳!我恨你!我討厭你!」
說完,該飆淚了。我努力縮著鼻孔捂著臉淚奔出大門,話說這四面環山的我也不認識路啊,拜託,你們不會打算關門放狗......
「歐陽情——歐陽情——」
哈哈!我聽見了緊隨其後的腳步聲。哇塞!陸小鳳真的來追我了,扳平一局!我給得意(好開心)啊!
「歐陽情!」陸小鳳從我的頭上一躍而過,華麗麗的一個轉身停在我的面前。
我只好停步不前,也不敢抬頭看他。其實,他和我都是那種心軟得像柿子一樣的人。我怕我抬頭看他的時候,演戲神馬的都演不下去了。這時,陸小鳳突然大笑起來。我終於抬眼沒好氣道:「笑什麼?有什麼可笑的?」
「我笑你啊——」陸小鳳走到我跟前笑道,「明明不生氣還假裝生氣!」
「什麼不生氣啊——我——我明明就很生氣嘛!」我支支吾吾的目光閃爍,裝著一副不明白他說什麼的樣子傻不拉基的強詞奪理。果然,什麼事都瞞不過他。他太了解我了,像我有幾片心肺都能被他透視出一樣毫無遮掩的可能。這該如何是好,是他吃定了我?還是我註定被他吃定?望天捶地呼,孽緣啊!
「不過,你生氣的樣子——真的很可愛!」陸小鳳隨即沖我笑道,我沒有說話,不管他說什麼我都沒有再說的必要了。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講故事!絕對真理!
突然,陸小鳳緊緊地抓住了我的手。我嚇得一個踉蹌撲倒在他的懷裡,他順勢把我緊緊摟住,我想掙扎卻怎麼也逃不開。我只好束手就擒表示任命,可還沒等我站穩,他一把將我拉進樹林里,我驚得想大喊,卻早已被他堵上了嘴巴......
唇齒間,似曖昧似濃烈,陸小鳳將這些日子那種複雜喜悅焦慮不安的情緒化作無窮無盡的思念融化在此。我能感受到他此刻的真心真情,願意將這份寶貴的記憶存入我的腦海里。我不再糾結,我開始覺得接受這份愛情是美好幸福的。火紅的晚霞照得樹林緋紅,我們相擁樹林里呼喊著彼此內心的渴望,這一刻,我沒有拒絕他分毫,不斷回應著他想從我身上得到的任何一個信號。而我那個沉睡千年的傷痛,漸漸的,消失於無形......
我不知道我們這樣持續了多久,只不過我們出樹林的時候看見了讓我至今都難以相信的一幕。薛冰和司空摘星光著腳丫子坐在河邊,冰冰的手裡捧著一束各種色彩的花,她的頭靠在司空摘星的肩上,司空摘星指著晚霞,像在講述自己的故事,又像婉轉地表達自己的情感。當我們出來之後,陸小鳳輕輕地咳了一聲,他們這才回過頭......
「哈哈哈哈——」
冰冰看了我和陸小鳳后,一邊穿鞋一邊笑得直不起腰。正當我詫異萬分時恍然看見陸小鳳那張腫得通紅的嘴,立即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我趕緊跑到河邊一照,竟發現我也掛著兩條肥香腸。(救命啊!丟死人了!)
我羞得臉通紅捂著嘴一直不吭聲。這時,司空摘星拍著陸小鳳的肩笑道:「怎麼樣?」
陸小鳳沖我眨了眨眼,對司空摘星道:「味道好極了!」(哎呦!我羞得心肝脾肺腎都疼。)
司空摘星當即指了指河上僅有的一條船沖陸小鳳笑道:「酉時快過了,我們趕緊走!不然天黑了,我們沒法離開這裡。」
薛冰也湊上一句道:「對呀對呀!趕緊走!有什麼事上了船再說!」
於是,我被陸小鳳拉著上了船。大家都上了船后,司空摘星將韁繩鬆開便在船尾搖船。薛冰原本和我坐在一起的,不過,她見陸小鳳跟我眉來眼去,也不願意做這個電燈泡,乾脆跟著司空摘星上船尾聊天去了。日近黃昏,我們的船在江面上漂著,江面上微波粼粼,被晚霞照得金燦燦的。順水直下讓船速變得快了許多,我們靠岸的時候太陽剛剛落了山。
船停靠在一個名叫龍橋的橋下,龍橋位於京城以南,離官道還有一些距離。巧的是我們一下船就看見了花滿和他的隨從,還有一輛看似不錯的馬車。
陸小鳳當即笑道:「花兄辛苦了!讓你等這麼久!」
花滿搖扇笑道:「陸兄說的哪裡話,我也是剛到不久!大家都累了,上馬車!」
接著,我們一伙人上了馬車。花滿則騎上了馬車最前面的那匹白馬。我不得誇讚花滿的確屬於白衣翩翩的美男,尤其是配上這匹白馬,絕對的十足的白馬王子。當然,我的誇讚僅限於內心,因為我要是張嘴就誇花滿是帥鍋,我估計陸小鳳那點小肚雞腸又要發作咯。
從龍橋坐馬車到花滿在京城的大通錢莊大約花了不到半個時辰。我們到大通錢莊的時候,錢莊的掌柜夥計紛紛到場迎接,這足以證明陸小鳳在花滿心目中的份量。我本來還納悶花滿和陸小鳳為什麼會突然這麼要好的,原來是假銀票的案子已經破了。
陸小鳳幫花家撐過了這道難關,從這以後他們便成了又一對生死之交。我不得不佩服陸小鳳這個人人緣是相當好的。我記得司空摘星曾這樣告訴我:「有些人,你看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他會成為你的朋友,這個人,就是陸小鳳!」這一點,我是不會質疑的。陸小鳳這個人,講義氣夠朋友是出了名的,也難怪他交的朋友個頂個的都願意替他賣命,就好比司空摘星,好比蛇王......
進了大通錢莊,花滿吩咐隨從帶我們到飯廳吃飯。一桌子美味佳肴啊,我們幾個肚子都餓扁了,隨著花滿一聲「開席」,我們猶如饕餮般吃光了所有的東西,尤其是司空摘星和冰冰,兩個人簡直是一丘之貉,撐得不行了還在吃。陸小鳳和花滿倒是矜持,一邊喝酒碰杯一邊談笑風生。我瞟了陸小鳳一眼,我估計這傢伙多半是過癮了才這麼愜意喝酒的,你就美!餓死你這傢伙!
晚餐過後,司空摘星和薛冰雙雙易容出去逛夜市了。我累了一天,沒這閑情雅緻,便打算回客房睡上一覺,可我一開門,前腳剛邁進房間,右腳,陸小鳳就跟進來了。我驚得花容失色,連連埋怨:「陸小鳳!你鬧夠了沒?」
「不夠——」陸小鳳隨手將門反鎖上,抱起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