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俘虜王朴的一天

王朴目前的身份已經不再是王家的佃農、鄉兵，現在的身份是「短毛匪」手下的一名俘虜，剛剛被俘虜的時候，回想起說書先生說的土匪對待俘虜時動不動砍頭的待遇，非常害怕自己成為了海盜們的殺雞駭猴中的「雞」，見到短毛匪並不是很兇惡，當然打罵是少不了的。短毛匪們的口音很怪異，像是北方的口音，不過王朴還是聽得半懂。

王朴這樣的完好人員和其他被短毛大夫處理過的輕傷俘虜被短毛們看押著埋了屍體，把重傷的鄉兵們抬到指定位置的草棚裡面，做完了之後，所有的俘虜，除了重傷的，全部趕到河裡洗澡，強令他們把粘上很多灰塵泥土，染有血漬的衣服也洗了。

俘虜們都被強制剪掉了長發，留下一寸長的頭髮，鬍子也被剃了，儘管他們極不願意，在短毛們的看押下一個一個的成為了假短毛――俘虜們自己嘲笑道。假短毛們接著被押著伐木，沒有人敢於逃跑，俘虜們身邊可是有著二十名手持長長地「鳥銃」的短毛海盜看押呢。

中飯沒吃餓著肚子的鄉兵裡面大多數人的本職是農民，偶爾的幾個是街上的混子，因此王朴干起活來很是得手。經驗豐富的王朴在伐木的過程中發現，手上的斧頭比起自家的更省力，由此王朴猜這斧頭是精鋼所制，至少也比自家的斧頭值錢二倍。

見到王朴的動作最為勤快，一個白胖的短毛走了過來，說了一句王朴聽不懂的話，遞給他一把半人高的大鋸。看見王朴接了鋸子立在那裡，眼睛里露出迷惑的眼光，沒有接著動做。短毛估計王朴聽不懂他的話，於是又拉了一位俘虜過來，讓他倆一人一邊拉著鋸子，指導如何拉鋸。

比剛剛那把王朴用過的最好的斧頭砍樹還快兩倍，王朴覺得這鋸子簡直是伐木的神器，如果自己有一把這樣的鋸子，絕不會當了佃農了。只要不停地伐木，短毛們不理會俘虜們之間的交談，王朴也和他一起拉鋸的鄉兵聊上了。

「我叫王朴，家在多蓮鎮，你是哪裡人呀？」對面的那位看起來不自己還瘦。

「呂石頭，從美羅鄉來。」一個瓮聲瓮氣的聲音在回答。

「你不是王家、韓家的佃農，為什麼也來這裡打仗？」王朴很奇怪呂石頭來到這裡的原因。

「我是父親的養子，他想要那征軍時大人說的一兩銀子，看我也有十六歲了，叫我出來掙錢。」呂石頭拉鋸拉很賣力，汗流浹背的樣子。

短毛們估計大發善心了，提了十桶水過來，給俘虜們解渴。王朴幹了一下午活還沒喝過水，早就渴得嗓子冒煙了，一碗水就一口氣灌了下去，把飢腸轆轆的腸胃填滿了，飢餓感好像也消失了大半。

喝完水又繼續幹活，太陽下山時候，俘虜們被集合了起來，排成長長地十隊。王朴朝其他俘虜看了看，他們的臉上也是疑惑不解。直到短毛提來了很多桶白米飯，一大桶的魚肉，一桶湯放在隊伍面前，王朴才算明白這時俘虜們的晚飯。隊伍又騷動的時候，手持「鳥銃」的短毛走近了隊伍，那些騷動的俘虜瞬間平息了下來，見到俘虜們一個一個的有秩序裝飯到碗里，短毛們露出滿意的笑容。

王朴捧著一個嶄新的大碗，這碗的主體顏色白色很白膩，碗口開的很大，上面還有些藍色的花紋，比他在家裡用的精緻得多，他可不知道這是四百年後製造的。飯菜都是自己動手裝的，因此俘虜們個個都把白米堆得老高，魚肉也是直到裝不下才停止。王朴發現這短毛們提供的伙食比他在家裡還要好，家裡每天吃的是粗糧，種的水稻要去換成粗糧，魚肉也要十七、八天才能吃一次。有人很快吃完了，有膽子大的又跑去加飯，短毛們也不阻止，於是俘虜們最少都加了一次飯。

飯後，短毛們驅使著俘虜來到俘虜營地，這是下午俘虜們修好的，俘虜們的手腳被綁起，外面有巡邏的短毛，很難逃走。再說了，在哪裡他們都做的是苦力活，這裡的伙食如此之好，俘虜們又見短毛們不怎麼欺壓自己，想逃的恐怕很少了。

俘虜們都進入俘虜營后，一個微胖的短毛進來了，他的身邊有著十名全副武裝的短毛，柵欄上也有短毛出現。

「我叫費廉，現在是你們的監管，要把你們改造成第一支依附我們的隊伍。你們是不是很吃驚提供給你們的伙食如此好？告訴你們，只要在我們手下做事，伙食都是今天這樣，每月每人還有一石（94KG）大米。」一股怪異口音的海南話（其實是400年後的閩南話）從這位費廉口中傳出。

俘虜們都瞪大了眼珠子，他們自己以前只是吃的半飽，如果一月一石大米，一年就是十二石！短毛這裡包吃住，那一石大米可以養活六個人（窮人每人每天500g米），換成粗糧就更多了。

看見俘虜們吃驚不已的表情，費廉心中得意的笑了，你們這幫土著，老子把你們訓練成一顆紅心向穿越者，哈哈。

「還有，各位做完一個月後，有2天的時間休息，這時候你們可以把大米領回家，我們這裡還要很多人來做工，可以介紹自己的親戚朋友過來，當然是要能幹活的人，男的、女的都要。」費廉又丟下一顆重磅炸彈。

俘虜們心裏面波濤洶湧，很是為這個短毛大人的話語心動了，又擔心短毛們空口白話。但從今天的晚飯看，這個許諾很可能是真的，要不要叫親戚過來呢？現在租著別人的田地，交著六、七成的租子，自己賺的太少了，剛剛夠糊口。再看看吧，一個月後有一石大米到手再說。

費廉把他看好的比較機靈的俘虜一個個的都叫到一處單獨的房子里，交談一會兒，提拔他們擔小隊長，管理50人，協助自己監視、管理俘虜。小隊長們有不勞動的權利，但是要是他手下的俘虜們不老實，有偷懶，想逃跑的話，小隊長就被罰為要幹活的俘虜，會有另一人告密的人擔小隊長。

這套辦法下來，俘虜們的矛盾轉移了大半到內部去了，俘虜鬥來鬥去的，極大程度降低了俘虜們暴動的可能，再實行高於普通農民的待遇，不怕俘虜逃走了。

第二天，王朴和其他俘虜們來到文瀾河的一處亂石灘，這裡的河水很急速，河面比較窄，大夥就在河邊的樹林里伐木。樹林砍完了后又被短毛帶著挖石灰石，反正都是些很耗體力的活兒，幸好短毛們在伙食上餐餐大米、魚肉還有一些野菜管夠，俘虜還是乾的下去。儘管這裡比較靠近縣城了，沒有發生俘虜逃走的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