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墨炎到最後也還是沒有從白嬰那裡問到真正的原因,便也只能道別離開。

前兩日的比賽結束之後,到最後一日,已經只剩下了天上京的江羨、九離劍宗的墨炎、碧海雲庭的沈謙與幻花海閣的慕長安四人。

最後的比試依然還是按照抽籤的順序來的,兩兩相對,最後只會有一個人,成為這場大會的第一名。

江羨抽到的對手,正好就是九離劍宗的墨炎。

襄陽看上去比他還要緊張,但是為了不影響到他,強作鎮定的說道:「阿羨,你到時候也不要壓力太大。我去打聽過了,那位少主性格溫和,下手有分寸,這昨日與人比試也是點到即止,不會傷人太多。」

雖然其他人打起來也不會要人性命,但是到底都是新手,難免會有失手的時候。而昨日的比賽之中,墨炎的對手幾乎都沒有什麼嚴重的傷,由此可見其人品。當然,也能看得出來他對於自己的實力掌控的很好,所以才不會出現像其他人那樣有時候著急之下會下手沒有輕重的情況。

正是因為這樣,所以關於對方的實力估計,才需要比原來的還要提高一些。

江羨坐在擂台的外圍,手中摸著迫雪劍的劍柄。

和前面兩日大家的比賽一起進行的時候不同,因為現在也只有四個人最多三場比賽,所以是分開來一場一場的進行的。

江羨與墨炎二人抽到的順序是二,所以現在在擂台上的是沈謙和慕長安。

觀看比賽的時候,他的目光不經意間和墨炎的對上了,對方沖他笑了笑,但是無端的似乎帶了幾分歉意。

這樣的發現讓江羨微微有些意外。他們二人素未謀面,對方的歉意是從何而來的?

正在想著,台上的兩人已經分出了勝負。

慕長安贏了。

沈謙是個豁達的性格,哪怕是輸了也依然笑的開懷,同慕長安勾肩搭背的走了下來,相約下一次再切磋。

「阿羨,加油啊!」

臨上台前,襄陽還做了個搞笑的動作沖他大喊了一聲。

江羨好懸被被嚇得腳下一滑摔過去,無奈的搖了搖頭,走上了中央的擂台。

對面站著墨炎,他先前果然沒有看錯,這位少主的臉上確實帶著幾分歉意的。

墨炎並不是多話的性格,尤其是在陌生人的面前。固然心中對於江羨是帶著積分歉意的,但卻也還是彬彬有禮的俯了俯身道:「閣下,請了。」

「請。」江羨也沒有多話,心念一動,迫雪劍已然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試劍大會之上為了公平,一般是不允許弟子們拿神兵利器的。然而迫雪劍是個例外,因為這把劍最初被鑄造出來並不是用於實戰的,而是用於裝飾的。

但,甚少有人知道,迫雪劍後來被人重新鍛造過一次,原本水屬性的劍變異成了寒冰屬性的,認主之後出戰,寒氣幾乎到了實質化的地步。

先前的好幾次比賽中江羨也曾經拿出過迫雪劍,但是那個時候倒是沒有完全激發這把劍的力量,便也無人說起。此事與墨炎交手的時候,江羨第一次感覺到了無邊的壓力。

迫雪劍護主,劍身之上頓時生出了層層的冰棱。這一幕讓場外觀看的不少人都是神色一變,但是到最後也還是無人對此提出什麼意義。

墨炎一邊躲開了劍氣所化的冰錐,一邊看著江羨手中的那把劍若有所思。

先前他一直沒有明白白嬰為什麼會說出那樣的一句話,然而現在在看到這把劍之後,就忽然明白了。

只是,他依然還是有些不解。既然知道江羨手中的劍已經超出了新弟子能夠應付的範圍,為什麼不直接禁止他帶入?

心中雖然疑惑萬分,但是手上卻並沒有半點疏忽。在臨上場之前,帶他過來的朱顏長老還曾經親自叮囑過,此番出戰,須得全力以赴。

原本還帶著幾分歉疚,認為自己真的全力以赴就是在欺負新人。墨炎是打算放水的,然而此刻卻改變了主意。

江羨的實力雖然不及他,但是有迫雪劍在手,卻也並非是無反抗之力。

這般想著,墨炎手中的摺扇之上有一道白光一閃而過,再看時,那摺扇已然化作了一柄劍身纖細的長劍。

這樣的劍一般是女子用的比較多一些,男子用來或許會太過輕巧,不大順手。然而此劍在墨炎的手中卻是被運用的如魚得水,好幾次都險些逼迫的江羨掉下了擂台。

前面兩日雖然也有苦戰的時候,但是卻沒有現在這樣對手步步緊逼的情況出現。江羨一時之間也是招架得有些勉強,鬢角額頭更是滲出了細密的冷汗。

「你修鍊的時間尚且還短,如今並非我的對手,再打下去,會受傷的。」

墨炎在看到江羨的體力不支,接自己的招式時也開始變得勉強起來時,便主動開口說著。

江羨臉上的汗水已經浸濕了頭髮,面色也因為劇烈的消耗而染上了霞色。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握著劍的手微微有些顫抖起來,但是目光卻很堅定:「我必須要贏。」

端木容顏的批命,當年的救命之恩,以及冥冥之中的直覺,都告訴他這一場比試誰都可以輸,但是他不可以。

墨炎聞言,微微有些意外。不過想起了先前自己聽到的那個傳聞,若是真的,也就不怪江羨如此執著了。

打鬥之餘,墨炎不僅看向了人群之中白嬰所在的方向。

她是最後才來的,但是這會兒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擂台上面,注意到她的人也不多,在察覺到她並不打算驚動其他人的時候他們也就各自裝作沒有看到。

至少,擂台上的江羨就並沒有注意到白嬰的到來。他只是在專註的應對著墨炎的攻擊,也在思考著反擊之法。

好幾次,江羨被打倒在地上,卻也還是艱難地站起了身來。

墨炎自己知道自己雖然沒有下死手,但是力道卻並沒有減弱半分。他原想著如此能讓江羨知難而退,誰知道他卻始終都在堅持著。

修行之道,逆天而行。天賦與心智缺一不可。這兩樣,江羨都已經具備了。

自己再在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給他幾分方便又能如何?

到了最後,墨炎到底還是心軟了,虛晃了幾個招式,故意露出破綻敗在了江羨的手中。

對方的眼中帶著極度的意外和震驚。

下台的時候,墨炎又將劍幻化成了摺扇拿在手中,走過江羨身邊的時候低聲笑道:「幻花海閣的人個個擅長幻化之術,且慕長安性格嚴謹不是會放水的人。與他對戰,閣下可要多加小心了。」

說完后,也不等江羨有所回應便徑自的去了九離劍宗弟子所在的地方。

江羨抿緊了唇,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有些欲言又止。

襄陽竄出來拍了他一下:「阿羨,你行啊!九離劍宗的少主都敗在了你的手下。」他很明顯沒有看出這場比試的最後,是墨炎主動放水了的。

身邊的人多,江羨也不好就大大咧咧的說出來,只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

「對了。這個給你。」襄陽說著,就遞給了江羨一個小小的玉匣。

這玉匣對於所有的弟子來說都不陌生,這幾日每一場比試結束之後,勝出的人都會得到這樣的一個匣子。裡面裝的,是可以快速恢復靈力和體力的靈丹,如此做也不過是為了避免連勝的弟子們會因為上台比試的次數過多而導致體力靈力損耗過大。

江羨一邊將丹藥吃下,頓時就感覺到了一股熱流涌遍四肢百骸,方才還能感覺到的乏力疲勞此刻完全消失不見。就連消耗殆盡的靈力也彷彿在這一刻完全恢復過來,在沒有了剛剛下擂台之時的虛弱感。

襄陽在旁邊也放開了扶著他的手,問道:「阿羨,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很好。」江羨點了點頭,然後看向了正前方。

作為天上京的主人,白歲山正是主持大會的負責人。在短暫的休息之後,便宣布了最後一場比賽的開始。

江羨其實一開始就沒有離得擂台太遠,此刻聽到了招呼自然也就能在第一時間到台上。而幻花海閣的慕長安稍稍來遲了些,不過並沒有太遲,到也沒有人去計較。

和墨炎的溫文爾雅不同,慕長安其人看上去有些陰冷難以接近。他穿著一身黑衣,然而皮膚卻很白,白的有些不正常,一如當年的端木容顏那般,蒼白的沒有半點生氣。

江羨曾經聽聞過幻花海閣,這是一個以擅長幻化之術而名揚仙門的門派,其下弟子大多都是女弟子,不過男弟子倒也有,只是從一千多年前幻花海閣成立到現在,男弟子的存在屈指可數。不過,也是因為這樣,幻花海閣的每一個男弟子都是容色秀麗天賦上乘的。

仙門記載之中的幻花聖決有著治癒的能力,而幻花聖決又是每一個幻花海閣弟子都要修鍊的,理論上來講並不會導致人的氣色變得如此陰冷,反而會使人氣色紅潤,生氣蓬勃。

江羨在見到慕長安的時候就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但是到底是哪裡不對卻又說不上來。

正在思索間,慕長安已經抱了抱拳,驅使著手中的長綾向他攻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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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天上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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