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終要分離
「龍霜月，龍姐姐。」
雲無心笑盈盈地望著龍霜月說道：「這兩年就是龍姐姐一直在照顧我的。」
「靈彰巔峰，不錯！」楊皓天看著龍霜月，眼中滿是讚賞。
龍霜月仍是有些拘謹，站在原地略微笑了一下，目光依舊在雲無心身上。
雲無心柔聲笑道：「龍姐姐，你也過來吧。」
聽到雲無心的聲音，龍霜月心兒就舒坦了，她目不轉睛地看著雲無心，一步一步走了過去。待的走近時，雲無心伸出手將她輕輕地拉到了身邊，二人含笑對視，著實像一對小夫妻。
楊皓天溫和地說道：「霜月啊，你若是不嫌棄，也可以跟無心一樣叫我外公。」
龍霜月看了雲無心一眼，雲無心點了點頭，然後她說道：「外公。」
「唉！真是好孩子！」
楊皓天點頭說道：「這兩年，可多虧你照顧無心了。」
被雲無心牽著手，龍霜月也稍放開了些，「沒有，這兩年洗衣做飯大部分都是無心在干，我只是指點他修行而已。」
顧林川說道：「那也不容易啊，我看無心都是清微上境了，他能安然無恙可都多虧了你。」
龍霜月搖了搖頭，「沒有，無心是七竅玲瓏心，破境根本就沒有任何風險。」
「七竅玲瓏心？」楊皓天等人一聽，眼裡大放異彩。
楊皓天激動地說道：「不愧是小桃的孩子！我的好外孫！」
雲無心問道：「娘也是嗎？」
「是啊！」
楊皓天說道：「小桃是我們教內天賦最好的，可惜……唉！」說完他眼中露出一絲凄然。
可能是因為雲無心的原因，龍霜月對這些人略有好感，不願大家不開心，於是說道：「無心的神識也很強大，他離淵只用了一天，還看到了海呢。」
楊皓天一聽，果然高興起來。
顧林川樂道：「那可真是天助我教，過幾日的天下會武可有著落了！」
「天下會武？那是什麼？」雲無心問道。
顧林川說道：「是在神都舉行的比武大會，四年一次，這次是在七日後。」
一聽是在神都，龍霜月立刻否決道：「不行！無心不能去！會被殺死的！」
顧林川馬上就醒悟過來，「哎呀，我這一高興，竟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忘了。」
十多年前，楊皓天等人都抱過雲無心，自然知道他是鏡中人的事情，更知道雲嵐和楊桃是被神都的人給害死的。
雲無心問道：「神輝的弟子，資質都不好嗎？」
顧林川嘆了口氣說道：「是都太年輕了呀，除了你表妹顧情，大都是剛剛踏入清微境，到時候拿不到好的名次，影響我們的名氣啊。」
雲無心問道：「名氣很重要嗎？師爺說名聲都是虛的，不值得為之耗費精力。」
「名氣當然重要。」
顧林川說道：「名氣上去了，自然會有更多的人拜入神輝，個別宗派也就不會嘲笑我們了。」
雲無心說道：「他們嘲笑就讓他們嘲笑是了，又不礙著我們活。」
「哈哈哈。」楊皓天溫和笑道：「好了好了，無心啊，你有如此心性，外公為你感到高興，可這宗派到底是不一樣的。」
雲無心說道：「外公，那樣的話，會活得很累的。」
楊皓天說道：「外公也沒辦法不是？咱神輝派開創多年，總不能在我手裡落沒了。」
「嗯……」雲無心想了想說道：「我好像明白了些，是傳承的事情。」
楊皓天拍了拍雲無心的臂膀，說道：「明白就好。」
「娘啊，后廚的爺爺早就開始做飯啦！」
銀玲般的聲音再度響起，顧情一路小跑過來說道：「表哥表嫂，我跟你們講啊，后廚那個爺爺做的點心可好吃啦！」
雲龍二人一聽，登時就羞紅了臉。雲無心糾正道：「你要叫她龍姐姐。」
「我不介意她這麼叫我。」龍霜月抓了下雲無心的胳膊，眉眼含笑著說道。
雲無心聽得臉更加燙了，但心裡卻有無限的甜蜜。
顧情看著兩人的神色，撅著小嘴不知在想些什麼。
楊梅笑道：「這天色也不早了，后廚酒快準備好飯菜了，咱們一會邊吃邊聊！」
「不必啦。」龍霜月說道：「我來只是把無心平安送到的，這會兒就得走了。」
「走？」楊梅說道：「這天色都不早了，怎麼也得住一晚上吧？」
龍霜月婉拒道：「不了，姨母。其實有個姑姑一直照顧我，兩年前走了，我得回去候著。」
「姑姑？」楊皓天問道：「她是不是叫雲露？」
雲無心說道：「原來外公知道姑姑啊。」
楊皓天點了點頭，「聽嵐兒說起過，資質很好，在你還沒出生之前就離開了蓬萊島，也不知去了哪裡，沒想到竟然走了。」
雲無心有些傷感地說道：「姑姑是因為破境失敗離開的。」
「唉……」楊皓天嘆了口氣，「真是天妒英才，小桃是，嵐兒是，雲露也是。」
以為龍霜月是要回去守喪三年，於是楊梅對她柔聲說道：「可真是個好孩子！我找幾個人送你回去吧，女孩子一個人不安全。」
龍霜月搖了搖頭，笑著說道：「不用啦，謝謝你，姨母，我們來的時候騎著鶴，我一個人回去會少用一半時間，沒那麼不安全。」
楊梅抓著龍霜月的手，想了下說道：「那也得等等，帶上些點心，路上吃。」
龍霜月一聽，點了點頭，這點她倒是沒想到。
楊梅笑著點了下頭，然後對顧情說道：「情兒，去后廚包一些點心給你龍姐姐。」
顧情水靈靈的眼睛轉了轉，問道：「有獎賞嘛？」
「情兒！」楊梅嗔怪地看著顧情。
顧情吐了下舌頭，小小的食指彈了下髮髻間的桃花簪，轉身就蹦躂著出去了，「反正也賺啦！」
眾人還沒再說上幾句，顧情就拎著一個小包袱回來了，「表嫂，我可全都給你裝來啦，以後來找表哥可別忘了給我帶些好東西呀！」
楊梅點了下顧情的額頭，接過包袱遞給了龍霜月，「甭聽她的，你平平安安地來就好。」
「謝謝姨母。」龍霜月接下包袱，對顧情說道：「喜歡會發光的石頭嗎？」
顧情一聽，眼睛亮了幾分，咧著嘴說道：「喜歡喜歡！」
龍霜月笑道：「那我回去就讓那仙鶴給你捎來一包袱。」
「哦！」顧情開心地抱著龍霜月，「謝謝表嫂！」
被這麼一抱，龍霜月被嚇了一跳，隨後她臉色漸溫，伸手拍了拍顧情的後背。
「好啦情兒，快鬆開。」楊梅伸手顧情拉開。
龍霜月看著雲無心說道：「我要你送送我。」
雲無心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對其餘人說道：「我去送送龍姐姐，一會就回來。」
楊皓天揮了揮手笑道：「去吧。」
雲無心點了下頭，便同龍霜月走了出去。
……
外邊的天色確實暗了下來，雲龍二人挽手並肩，一言不談，緩緩地向園門走去。
走到了園林門前，龍霜月停下腳步，轉身抱住了雲無心。
「以後可沒法天天這樣了。」龍霜月有些哽咽，身子也開始輕輕地顫抖著。
雲無心說道：「那要不住一晚再走吧，我讓你一次抱個夠？」
龍霜月晃著身子說道：「不，我這輩子都抱你不夠。」
雲無心撫拍著龍霜月，「誰不是啊……」
二人抱了一會，龍霜月輕輕推開，兩行清淚順著她的臉頰流了下來。她捧著雲無心的臉凝視了一會，然後吻了上去。
雲無心眼中也溢出了淚水，再次將對方擁入懷中。雖然兩人從沒表達過心思，但互相心知肚明。
「啊！」
忽然有個女孩的聲音無情地中斷了雲無心和龍霜月，二人嚇得趕緊分開，同時循聲看去，發現顧情不知什麼時候跑過來了，悄無聲息，也或許是因為他們二人太過在意彼此了。
顧情捂著眼但並沒有遮擋著視線，「我只是來給你們開門的，我什麼都沒看見啊。」
龍霜月心有失落沒有理她，沖著山林喚了一聲，兩三息后白鶴就出現並落在了院中。
顧情一看，埋怨道：「唉，來晚啦！」
龍霜月在雲無心的注視下坐上了白鶴，她眼裡泛著淚花，對雲無心說道：「我走啦，你可要努力修行啊。」
兩泓清淚留下雲無心的面頰，他點頭道：「嗯，我會很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