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文試取道
「陳一，上一屆天下會武的榜首，是聖下學宮也是神都八院的第一人，如今二十一歲已是通玄初境，舉世公認的修道天才，無論符陣咒術還是刀槍拳劍，樣樣精通，有很多人因為他姓陳而說他是陳天宗前輩的後人。」
余長生絲毫沒有掩飾自己口吻里的羨慕與崇意，因為不需要，更不會有人以此為恥。
「諸位遠道而來，如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多多見諒。接下來我將宣布會武細則。」
陳一運氣提高了嗓音，就像雲無心等人剛到試煉峰的時候聽到的那句話一樣，「本屆會武增加了文試，考題相同，旨在考驗神識強度，在規定時間內答不完的將不能參加武比。
想必諸位已經知道了，今年不同以往，榜首是有獎賞的，儘管如此，還請各位以交流為主，作為武比的主持，我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危及他人性命之人。」
因為龍女的關係，這一屆人數比以往多了不少，絕大多數是散修。這也是司成宮的目的：為了多收幾個無門無派、資質又好的學生。不然他們早就給聖下學宮或天極院的學生練丹了。
聽得陳一所言，諸派長老前輩皆點頭表示放心，卻對新加的文試不太在意，因為凡是被他們帶來的弟子，大多數神識強度都不低。
雲無心靜靜地看著場中的陳一，內心無任何波瀾，反正這人不落場，無須注意。
陳一行禮后四五步躍回石階之上，稍後有一滿頭白髮的老者躍入場中，從穿著來看，應該是學院的老師一類。
「院長來了。」
神都學生起身行禮，諸派前輩亦抱拳行禮。這名老者，便是聖下學宮的院長丘廣賢，通玄巔峰強者。
長袖輕顫，丘廣賢對眾人回禮后說道：「諸位久等了，文試馬上開始，請各位弟子入場吧。」
這會兒雲無心等人才知道，剛來試煉峰時的聲音是這位院長的。
在命令以及祝福下，各參會者紛紛入場，不多久，場地中就擠滿人，將丘廣賢圍了起來。與此同時，有多名學院教諭來到了石階下。
瞧著一個個朝氣蓬勃的面孔，丘廣賢捋了捋鬍子，溫和地笑了笑，說道：「文試內容是取字組句。稍後我會在空中布滿所有的字，每個字都可以多次取用，請各位選字組成一句詩詞經文交給石階下的人。」
說完，丘廣賢臨空畫了一張金色的符，符中央的文路是個「字」字，之後他輕捻字元向空中扔了過去，登時字元就三為無數個金色光點擴散開來，每一個光點都在逐漸變為拳頭大小，一個光點就是一個字。
丘廣賢長袖輕揮，空中的金字開始每隔一息就無規則地變換著位置，「取字務必在一百息內完成，超過一百息將不能參加武比。再就是搶奪他人選好的字將視為棄權，不要心存僥倖，以為我老眼昏花發現不了。現在請大家先站開點，給他人行個方便。」
待得諸參會者站開了些，丘廣賢凌空一躍，轉眼就落在了石階下的教諭們中間，他長袖一揮，說道：「開始吧。」
文試的規則決定了這場比試是乾淨的，沒有人會去干擾別人答題，因為時間太短，而且這些金字位置也變得太快，稍一走神就可能要重新搜尋。
剛開場沒多久，就有一些弟子哀嘆時間不夠用，然而實際上，應試者肯定是在開場前心中就已經想好了句子，詩詞經文千萬篇，有很多句子只有寥寥幾個字，一百息並不算短。
……
雲無心與余長生靜靜地站在原地，散出神識，仔細地搜尋著需要的字。而一旁本來就沉不住氣的顧情正撅著小嘴，時不時還跺一下腳，口中責怪著字怎麼又換了位置。
每個修行者都安分守己，站在原先所佔的區域幾乎一步未移，因為稍一動就可能影響到別人，同時也會影響到自己。
司成街外，各大賭坊已經公布了所有清微境以上的參賽者名單，關於武比的下注，果真是那四個人的名字排在最前面，賠率相差無幾，最下面除了一些散修便是神輝派的雲無心與顧情。
而且，這些賭坊早早就知道了這一次天下會武會有文試，也已經作為飯前小菜開盤了，賠率排名和武比的差不多，只是下注的人不多，壓的錢也少，畢竟文試第一名有運氣成分。
還沒到二十息，文試第一名已經出現了，並不是「逸劍青鋒」和「一劍輕眉」四人，而是來自清逸閣的一個名為「葉無悔」的人。
啪！神都內某個茶樓的說書先生板子一拍，柳須一捻，說道：「清逸閣雖為小門派，但閣主葉凌雲是文人墨客，少閣主葉無悔也可以說是才華過人，文試開場前便已想好『德不孤，必有鄰』，遂噌噌選出六個字離開人群，怒奪首名。」
不久，又有人出場了，是「一劍輕眉」獨孤蘭。剛一出來她便吸引了諸多人的目光，不只是因為她的身世，還有她美艷無方的容貌。
白衣輕飄，面如冰霜，雙眉淡如她的名號，但誰都知道「輕眉」所指不是這個意思。獨孤蘭伸出玉手在一個教諭面前展開，手中緩緩升起了「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八個金字。
那名教諭點了點頭，「嗯，通過。」然後從手中拿出一張名單，在獨孤蘭的名字後面寫了個「過」字。
獨孤蘭面無表情地看著教諭將字寫完，行了一禮后便向縹緲峰的坐席走去，身後八個金色的大字慢慢化為了虛無。
獨孤蘭剛一坐下，便有三個少年出了人群，不用想也知道是「逸劍青鋒」三人。他們三人皆是相貌堂堂，意氣軒昂。
那一身院服、一臉自在之意的便是天極院的任青鋒；身著碧藍道袍、見者如沐春風，與名字有些不合的是玉虛門的夢逸歌；身穿青藍道袍、劍眉鳳眼招風耳、目光似乎永遠直視前方的是玄真宗的劍生。
三人相視一笑，紛紛亮出了手中的詩句，一看，都是「幸甚至哉，歌以詠志」。三人相視一笑，互相行禮，各自回席。
當然高興的不只是他們三個，還有賭坊里給文試下注的人們，此時已經在幻想武比之後奢侈的生活了。
三十息過去了，唐家堡的那個女孩和玉虛門、聖下學宮以及天極院各有一人出場。
雲無心自然是不知道這些的，他只知道還有一個字就完成了。
十息之後，一個「道」字換到了雲無心上方，他微笑著伸出手指一點，便將那個字取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