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不歡而散

陶菁菁急忙解釋，發現越描越黑，最後甚至有點語無倫次。

「嗯，普通同學就好，這個年齡早戀的太多了。」溫母似乎是聽出了什麼，語氣當中帶著有些許擔憂。「不過女兒啊，我還是覺得我們欠別人的太多了，以後還是多獨立獨立吧。不然人情的帳很難還的。」

溫母喋喋不休的說教著，陶菁菁卻是愣愣的走在一旁。不知為什麼，腦海中浮現出來的總是蕭希澈的樣子那一張帶著笑容討人厭的臉揮之不去。與此同時，他的一些動作也在腦海中不斷的回放。特別是他今晚上那關切又帶著嘲諷的眼神，總是一遍又一遍的出現在自己眼前，陰魂不散。

「你喜歡蕭希澈嗎？」看著自己女兒魂不守舍的樣子，溫母一邊掏出鑰匙開門一邊問道。

「喜歡啊。」陶菁菁脫口而出。

溫母轉動把手的手忽然頓在了那裡，帶著凝重又驚訝的表情望著陶菁菁。

陶菁菁急忙捂住了嘴，可是說出的話猶如潑出去的水，而覆水難收。她恨不得扇自己的耳光，怎麼亂說話。她知道，接下來恐怕會有大事要發生。

踏進家門，撲面而來的是凝重的氣息。太久沒有流通的空氣格外的壓抑。沒有拉開窗帘的屋子光線有些暗，似乎是氣憤遮蓋住了天空，讓太陽透不出一絲光線。

溫母很安靜地坐在沙發上，一點一點地剝著橘子皮。臉上一直沒有表情，也看不出喜怒。只是本能的覺得心情不好。陶菁菁也無聊的翻著微信，刷著朋友圈。入目的全是各種花式秀恩愛，各種親親我我，各種炫耀男朋友，平日不覺得，但是此時卻看著格外礙眼。

陶菁菁越看越是煩躁，想摔手機又捨不得。

她偷偷地關注著母親，她知道這是暴風雨前的片刻的寧靜。要珍惜這段時間。

還沒有等她平復好心緒找到想看的東西，母親的話卻讓她心中掀起驚濤駭浪，忘了自己想幹什麼。

「以後你不要和蕭希澈來往了。」

砰，手機沒拿穩摔在了地上，陶菁菁急忙拾起，一遍又一遍地放在手中摩擦著。她知道此刻母親一定正看著自己，更覺得如坐針氈。

「媽，能不能……」

未等她說完，溫母的話將她剩下的話噎在了喉嚨中。

「聽到沒有，我說以後你們不要來往了。這對你們都沒有什麼好處。」

「媽，能不能不要那麼堅決嘛，我覺得現在這樣挺好了，你怎麼突然間就！」陶菁菁的話語聲越來越低。

溫母將手中的橘子皮狠狠地往垃圾桶里一扔，不由分說地將橘子往陶菁菁手裡一塞。「現在挺好，你在開玩笑吧。好在哪裡？是蕭希澈對你的關心好，還是他喜歡你，你也喜歡他，你們兩個兩情相悅好啊？」

「不是你想的那樣，你想多了，沒有那回事。你誤會了。」陶菁菁特別想解釋，可又說不清楚。

「不是那樣，那我今天晚上看到的是什麼？你當我眼瞎嗎？我們雙方家長都在你們都敢，不知道我們不在的時候你們是什麼樣子的。」溫母氣憤著，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語氣越來越激動。

陶菁菁很想申辯，但是此刻任何的解釋都顯得格外的蒼白無力。要是此刻蕭希澈在就好了。她忽然期待著他的出現，來給自己解圍，哪怕是說一句他不喜歡她，他們之間是萍水相逢的路人關係也好。

可是一想到他在自己母親面前輕描淡寫地說著不愛自己，心中又猶如刀割一般的難受。矛盾的心裡是她前所未有的。

我到底怎麼了？陶菁菁暗自問著自己。

「還說沒有，是不是又在浮想聯翩了。你是女孩，應該矜持一點，凡事都不能太主動，特別是感情上，你要找也要找一個合適的人，真的不適合你。」溫母的語氣漸漸溫和下來。

陶菁菁猛然間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媽，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還不知道嗎？他適不適合我我說了算行嗎？我之前就說了，他人還可以，過得去，家境也不差，再加上顧父顧母也很好，對我們這麼照顧，他們有什麼不好的。」

「婚姻大事豈容兒戲。是，他們家境是好，可是我們配不上他們。你們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現在只是偶爾的相聚而已。必定會散的。」

溫母也猛然生氣，同樣站直了身子。

「他不會的。」陶菁菁斬釘截鐵。她自己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信心，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和母親生氣還是和自己生氣，只覺得一股壓抑的情緒想要得到釋放，一顆心想要衝破那一直囚禁著自己的鐵籠。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

陶菁菁愣住了，溫母也愣住了。

「你居然打我。」這突如其來的耳光彷彿靜止了時間，母女倆對望著。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打你的。」溫母終於是不忍看著陶菁菁那噙滿淚水的雙目，看著她無辜而不可置信的眼神她就是一陣心疼。

「你是女孩，你的青春只有一次。我不希望你的大好年華這樣浪費掉。他是男子，他有的是光陰可以揮霍，今天膩了，明天換一個就好。我只是希望你能懂得這樣的道理。」

陶菁菁也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站著，母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直接在她的腦海中響一樣，想要逃避卻沒有辦法不聽。字字誅心。

看著陶菁菁呆愣，根本就沒有把自己的話聽進去，溫母再次一股怒火衝上心頭。「我跟你好好說你又不聽，你到底要我怎樣。」

「媽，我只是覺得不用到了不和他交往的地步吧，我們還是同學啊，阿姨和叔叔又幫了我們這麼多。」陶菁菁的聲音如蚊蠅，可是溫母並沒有聽出其中的顫抖。

「不行，我不同意。我不能讓你們這麼錯下去，現在挽救還來得及。只要斷的乾淨，一切可以從零開始。」

「媽，這是我的事，你也應該聽一下我的吧。」陶菁菁太高了音量，甚至還帶著她自己都沒有想過的祈求。不知為何，明明覺得討厭蕭希澈，每次都想躲開他，現在真的得到母親的意見，又害怕失去他。

「我明天就去找他父親，我們的案子不用麻煩他了。我們已經欠了這麼多人情，不能再繼續不清不楚牽扯下去。」溫母堅決而果斷的聲音徹底破滅了她的最後一點希望和僅存的幻想。

溫母之後說了什麼陶菁菁已經聽不清了，她再也忍不住淚水，衝進了自己的卧室。重重的摔上了門。

夜已深，窗外被漆黑籠罩，她蜷縮在一個角落，抱著膝蓋，任憑淚水在臉頰上流淌。

她的心中有著憤怒與不甘心。從小到大，自己就沒有機會做自己的決定，順從佔據大部分事情。可為什麼連自己和別人交往的權利都要被剝奪。

她的心中也有悲哀與迷茫。誰知道今天的美好是不是明天的悲劇的前奏。自己和他是不是母親說的那樣只是兩條直線，無意中有了一個唯一的交點，之後就越行越遠。相較於此，她寧可從一開始就是一組平行線。

溫母的心情也十分複雜，自責終究是戰勝不了斷絕聯繫的決心。

一個不平靜的夜在母女各自的思緒中過去。

鬧鈴總是不盡人意地將人從睡夢中叫醒，直到深夜才入眠的陶菁菁就這麼被無情的從床上叫起。

「自己吃點東西，我出去了。」

剛睜開惺忪睡眼，門被人推開，溫母丟下一句不冷不熱的話語轉身離去，留下半夢半醒的陶菁菁獨自一人為去學校準備著。

叮咚。

蕭希澈家的門被人敲響，開門的是顧父。

「我說誰這麼早呢，原來是溫母啊。快進來坐。」一見到是溫母，顧父的臉上又揚起了笑容，彷彿還沉浸在昨晚上兩家相聚的歡樂當中。

「不了，不了，我今天來是有點事情想要和你談談。」溫母急忙推辭。也不管顧父有沒有答應便自顧自的說著。

「那個案子……」溫母說道這裡，卻又不知道如何說下去。

「你說那個案子啊，我已經在準備了，我知道下一次很重要，所以我會盡量多的收集證據，爭取一次過。」顧父眼中的自信看在溫母眼中卻不是滋味，一種不自然油然而生。

一邊說著，顧父一邊將溫母拉進了屋中，熱情的準備著水果。

溫母只覺得渾身不自在，對顧父有著無盡的歉意。

「那個，我不是來說這個事情的。」溫母有意清了清嗓子，整理了一下思緒，「很感謝你這段時間對我們家的幫助，這次案子和之前的花店都是在你的幫助下才取得了成功，可以說你對我們家有大恩。」

顧父疑惑地抬起頭，只有手中還削著水果。

「案子我的一個朋友說他可以幫我辦好，我就不麻煩你了，我們解除代理關係吧。還麻煩你處理一下後續。你幫了我們這麼多，我們又不是什麼兄弟姊妹，我覺得挺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