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Chapter 22 人在江湖
七月十八日晚九點半，豪情沐足場。
「啊！」女服務員尖叫著，而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伯被打倒在地。
巴閉在女服務員的某處游移了一下，然後死死地瞪了那個老伯一眼：
「叫你做英雄？吃屎啦你！」
巴閉冷哼一聲，氣沖沖地離開了沐足處。
這個時候一個尖耳猴腮的小弟拿著一個大哥大走了過來：
「大佬，陳萬賢打了電話過來想我們去招呼一下，好像是叫什麼「時代證券」，地址是怡和大廈六樓...」
「得啦，放著先，一個過氣老餅，連自己的兒子都搞不定，真是搞笑...如果不是看著他的水費還挺多，我都不想幫他做這些小事。」
巴閉一邊從浴池走出一邊不耐煩地噴著，「...都是這些事情，不過，這家什麼時代證券剛成立不久，而且陳萬賢都敢下手的話，肯定背後沒人..新字型大小外加沒背景，肯定沒有被人點過，哈，又多一條水魚！」
作為江湖小有名氣的巴閉，日常就是管理幾間沐足和夜總會，偶然還會收收陀地，日子過得還算滋潤——如果他不去賭的話。
「大佬...還有就是，靚坤哥的那條數，上個星期他問我們為什麼沒有打利息進去...」
聞言，巴閉一巴掌打在這個小弟的臉上，「催催催，趕住去投胎啊！粉腸，你不識講我在做事，不得閑聽電話的嗎？這個月你沒糧出了！多嘴！」
這個小弟眼中閃過一絲怨毒，他點了點頭，緩緩地走了出去。
巴閉啐了一口，大搖大擺地走入休息室，今天跑馬，他準備買幾場轉下運氣。
「晦氣！我什麼時候收了這麼個蠢仔？你們在外面守著，不用跟進來了，我看見你們就煩！」
「但是..大佬，最近大佬B那裡調動頻繁，我怕會不會...」
「呵呵，我就不信他都敢郁我....不就是吃了他一條街的水而已，對於他這個銅鑼灣扎fit人來講沙沙水啦....不然的話我拿什麼養你們這群廢材！靚坤那幾十個的數拿什麼去還？！」
兩個小弟相互看了一眼，只能無奈地關上了休息室的門。
巴閉搖搖頭吐了一口唾沫，心中也是有些惱火。
他欠靚坤實際上不是幾十個，而是快幾百個了。
之前他做洗衣粉生意，一開始風生水起，住洋樓養番狗，還能養幾個太妹。
但是自從林昆被抓，他的貨也在工場中被一併收繳，原本可以賣近千個的洗衣粉一下子度過水，加上平時他又喜歡去玩兩手百家樂，本身就欠疊碼仔一百個，外加其他養小弟的費用...這樣算下來，他起碼有七百個的債務。
在這樣的情況下，江湖的真實終於顯露出來。
口口聲聲和他一輩子兄弟的靚坤立刻撤回所有的幫手，甚至天天催賬...巴閉想如果不是靚坤現在在外面做事，起碼三個月之後才能回來，那麼估計他被人家請去喝頭髮奶茶都有可能！
而更為落井下石的是，銅鑼灣的大佬B趁機打掉巴閉的一個貨倉，裡面的貨全部被大佬B拿了...MD，那可是最後的本錢！巴閉不甘心，於是他直接派人去吃了大佬B的一條街的陀地，算是緩解了一些壓力。
只是聽講大佬B還挺不爽的？
MD，我才不爽！而且我好歹也算是蔣天生老爸之前的手下，而且靚坤明面上還是我兄弟！
你大佬B夠膽搞我？
除非你不識做！
想到此，巴閉心中也是安定下來，他有些隨意地揚了揚頭髮上的水漬，視線中便是出現了幾個正在吹頭髮的傢伙。
其中一個留著一頭長發，看上去有點小帥，不過巴閉最討厭就是靚仔，因為當年如果不是不夠靚仔，他早就去參選港島先生了。
「一頭長發，不男不女，正陰陽人！」
巴閉大手一揮，佔了兩個大位置，然後打開電視機看夜馬。
長發帥哥則是微微地望了他一眼，隨後看向了身後的一個年輕人。
這個年輕人留著一頭短髮，他看了看外邊，然後對著長發帥哥搖搖頭。
「這個時間了...他在搞什麼！」長發帥哥眉頭一皺。
而後他思索片刻，目光放在了有些燙手的吹風機上....
與此同時，沐足場電梯外。
「撲街啊，早知道不去找小瑪麗亞，搞得不知道時間..死咯，不知道南哥那邊情況怎麼樣了...」
一個銀髮小混混背著一大袋東西衝進了電梯，而此時電梯內除了他以外還有一個中年男子，穿著一身黑色牧師服，看上去像是教堂裡面的牧師。
而牧師在對一個大嬸講著話，「我教會就在這裡的六樓啦，得閑上來聽下啦，我的女兒還可以教你唱唱詩...她很純的，所以聲音也特別好聽。」
「切，有瑪利亞叫起來好聽？」銀髮混混嘀咕了一句，忽然覺得某處一癢，便是想要撓一下，卻不料換手中一個不注意，包裹中的東西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大砍刀，光片子等等的琳琅滿目的器具瞬間展現在牧師和大嬸面前。
「咩啊，沒見過架撐啊！」
大嬸愣了愣，往後縮了縮，而牧師則是十分平靜，一點也沒有慌張：
「喂，後生仔，趕住去開片啊？你跟邊個大佬的啊？」
「呵呵，牧師，我是洪興山雞，跟的是大佬B，銅鑼灣大佬B啊！你跟邊個啊，阿蘇哥？」
牧師點點頭，「是啊，不過你最好禮貌一點...」
「呸！我就不禮貌，吹咩！」
砰！
電梯剎那間晃動了一下，應急燈響起。
「卧槽！難道要困電梯？！不會吧，現在都快十點了，別搞這種事情啊！南哥還等著做事的啊！」
山雞拚命地按著電梯按鈕，但是電梯一點反應都沒有。
牧師則是很淡定地看著這一切，「...放下屠刀啦，現在的大佬叫你跟他，說罩你一輩子，然後叫你打生打死，轉下就去著O記屋企，江湖就是這個樣子的，不要以為都是英雄氣概，實際上都只是黑暗的世界，沒有多少人能夠善終的....」
「噢？牧師？聽起來你好像很有經驗？你行過？」
牧師搖搖頭，「很久的事情了，我現在轉行教人向上，你不妨都來聽一下。」
「搞笑！這麼把炮，你以前個朵叫什麼啊！」
「好說，阿叔以前叫做重炮，踢爆港島無敵手！」
「切！還重炮！你整好這電梯我就話你叻！」
「叮咚！」
晃蕩一聲后，電梯內的光芒重新恢復，同時也開始了快速的上升。
「卧槽！」
山雞上上下下打量了牧師一眼，「我有時間會去看下的！」
說完，山雞一股腦地沖了出去，不一會兒就是來到了豪情沐足場樓下。
這時候一個人影從門口疾沖而出，身後還跟著幾個紋著各色紋身的古惑仔！
「MD！總算趕上了！」
說罷他對著那幾個古惑仔大喊一聲，「南哥，傢伙在這！」
來者正是陳浩南，身後的則是他的兄弟大天二，巢皮，B皮！
陳浩南面色一凜，果斷翻身越過水泥路障，抄起一把大砍刀就是追砍過去！
他從十四歲就開始跟大佬B，現在快十年了，今天終於迎來第一次「做事」的機會！
而目標就是幹掉巴閉！
「我一定要出人頭地！」
大天二等人也是紛紛圍了過去，山雞則是瞟了一眼那門口的漂亮迎賓小姐姐，而後才隨著兄弟們沖了上去。
巴閉拼了命地逃跑與叫喊，但是沒有一個小弟過來幫忙，甚至他還看到一個尖耳猴腮的人翹起腳在路邊冷冷地笑著！
「不！我不想...」
陳浩南已經衝到巴閉身上，然後一刀刺入！
「噗！」
伴隨著最後一聲哀嚎，巴閉永遠地倒在了地上。
似是為了保證，陳浩南並沒有收手，反而是很狠地補了幾下，面目的猙獰讓周圍人心中一顫。
圍觀的群眾沒有一個敢上前，但是不少人都是神色平靜，彷彿是早早習慣了這樣的氛圍！
在漆黑的夜中，一個身穿黑色皮衣的女子緩緩地撥通了手中的大哥大。
「老闆娘，洪興可能要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