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你並不孤獨

「看吶，那個就是王國的小公主！」

大街上，佩德娜和古河走在一起。

「真是奇怪，她怎麼不鑽在她的實驗室了？」

一路上指指點點。

「現在已經是亡國的小公主啦！」

古河放慢步子。

「對呀，王宮裡換了一批人！」

古河回身。

「不必搭理他們。」

佩德娜攔住了他。

「你不是要去哈馬行星嗎？跟我來。」

「我其實從一開始就沒信過老師一個字，就和大家一樣。」

佩德娜拿著根長長的杆子戳著柴火，篝火的火焰映照在她的面頰上。

「那你接近你老師的理由是？」

古河疑惑。

「大概是寂寞吧。」

佩德娜低聲說道。

「整個世界的人都不願意相信他，雖然他說的確實是謊言——當時我是這麼想的。」

古河聳了聳肩。

他將自己的光一撮，散發著暖洋洋的披風便出現在了手中。

「這是？」

佩德娜疑問一聲。

「夜冷了。」

古河將披風披在佩德娜單薄的肩上。

「謝謝。」

佩德娜緊了緊披風。

很溫暖。

「我也曾經考慮過，如果——如果老師說的真的是真的話，那不是更絕望了嗎？眼睜睜地望著註定的結局不斷地向自己靠近。」

「但是果然……老師他拿不出任何證據證明他說的是真的。」

佩德娜苦笑。

「也對，他該怎麼證明未來才會發生的事情呢。」

「我們的現在，與他的過去，是不同的。」

「我坐視了一位英雄，一位想要拯救我們的英雄，無力地死去。」

佩德娜握緊自己的胸口。

「我真傻，明明我是知道的，那種不被人理解的痛苦。」

「這不是你的錯。」古河輕聲說道。

「你最終還是相信了你的老師，你的老師所做的一切，絕對不是無意義的事情。」

「你也並非是孤獨的。」

古河站了起來。

他雙手叉著腰。

「因為同行的路上……還有我啊！」

佩德娜抬頭，望著古河。

「我不……孤獨？」

朝陽初升。

陽光撒在zap眾人的身上。

佩德娜還尚站在陰影之中。

「大家，昨晚真的是做了個很長的夢啊，不是嗎？」

「你是假的佩德娜，對吧？」隱岐低聲問道。

他們這邊的氣壓很低，大家都很沉默。

「不要這麼說嘛，我們也可以成為朋友的，不是嗎？」

佩德娜臉上掛著虛偽的笑容。

「事實上，你們幫我消滅了她，我們已經是朋友了呀。」

眾人聞言，面色難看。

佩德娜被另一個佩德娜壓在身下，動彈不得，腦門被槍口指著。

她轉頭看向zap。

眾人目光中是冷漠。

再看向古河。

古河的眼神中……

「你並非獨行。」

古河的話語猶在耳邊。

「你雖然走上了你老師的道路，但是，無人信任這種事情，你是不會再經歷一遍的。」

佩德娜閉上了眼睛。

「嘣！」

「真是有趣！我很喜歡你們豐富的情緒！這是我不具備的機能。」

佩德娜拍著手。

她其實應該在蘇醒的那一刻馬上逃走的。

可是她實在是太想看看這幫人的表情了。

死而無憾！

她大笑著。

「那個雷奧尼克斯獵人，什麼啊，小丑一樣的。」

「他自以為死亡就可以逃離我的控制嗎？實際上，就連昨晚的那場夢境，都是我編織的！」

「兩個佩德娜你們留誰殺誰都不要緊，她們都是佩德娜，只是在夢境中被引導了錯誤的情報而已。」

「最優的結局其實應該是回到現實，我真正地得到你們的認可，不過現在，也不差。」

「你可真是惡劣至極！」雷重重一拳錘在旁邊的立柱上。

「這是你們小瞧雷布朗多的小小懲罰。」

佩德娜嬉笑著。

她看著古河。

「她很傷心哦，被你放棄的那一刻。」

「或者說，無論你選擇哪個佩德娜，你都會放棄到另外一個的！」

「怎麼樣奧特曼，生不生氣？」

古河捏著拳頭。

「我確實很生氣啊，你欺騙我們的感情，踐踏達伊爾的意志，對佩德娜……」

「我已經怒不可遏了……你究竟怎麼樣道歉，才能取得我的友人的原諒呢？」

「你在說什麼？」佩德娜捂著肚子，露出豐富多彩的表情。

那都是佩德娜不曾展露過的情緒。

「你的友人……已經死了啊！」

「還記得昨晚那麼清脆的那一聲……」

「嘣！」

雷突然抬起槍，朝著空中發出一記空彈。

「對！就是這一聲……」

佩德娜剛要應和，忽然，她面色蒼白。

「空槍？」

她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做出一個回頭的動作。

意識海中，「佩德娜」回頭，看到了與她一模一樣的面容。

哦不對，是她與之一模一樣的面容。

「你沒死？！」

「嘣！」

zap佩德娜驚訝地望著指向高空的槍口。

最後時刻，一直都沒什麼表態的古河突然行動，瞬移到了她的面前，阻止了她。

「你不相信我？」

zap的佩德娜面色複雜。

「即使是她佔盡優勢，你也沒有懷疑過她？」

「我是真不擅長這方面的事情啊。」

古河嘆氣。

「精神層面的干涉。」

他的右手上，泛著淡紫色的熒光。

躺在地上的古河佩德娜此刻可謂是大落大起了。

「原來，我才是被信任的哪一個？」

「你們怎麼反應比我還遲鈍啊！」

忽然，遠處傳來聲音。

另一個古河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他扛著達伊爾。

右手同樣泛著淡紫色的熒光。

「還好及時，能救的回來。」

「這……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雷摸著腦袋。

「為什麼非要選擇，有沒有可能，你們兩個都是真正的佩德娜呢？」

兩個古河重合著聲音笑道。

「生命總是矛盾的，但是與自我和解也很重要啊。」

他們兩個將兩位佩德娜扶起。

「那——敵人呢？」

兩位佩德娜陷入沉思。

「大概是自以為勝券在握……」

古河嘴角揚起。

「看夠熱鬧離開了吧。」

兩個古河各自望著一個佩德娜。

「我說過的，我們同路而行。」

佩德娜瞳中閃爍。

「我們……都是我們？」

有些矛盾的話。

但是古河卻能理解。

她忍著自己內心的激動，長久以來原本空落落的心，似乎在此刻得到了填補。

「大概這就是旁觀者清吧。」

古河聳肩。

他看向大家。

「諸位，我們該醒了。」

「別讓陌生人，等得太久。」

大家互相對視，點了點頭。

「我們該怎麼醒過來呢？」

兩個古河嘴角揚起。

他們發出重音。

「簡單。」

「轟——！」

數十米高的光柱衝天而起。

一道巨人的身影在其中若隱若現。

「我的同伴，沒有讓我失望。」

意識海中，佩德娜望著黑影。

「你是時候該退場了，不是嗎？」

「不——不應該是這樣的！不應該！我明明已經見證了你意志的死亡！」

「最後你看到的，才是達伊爾為你編織的假象。」

「——你小瞧了每一個人。」

艦船甲班之上。

明黃色的覺醒雷奧尼克斯站在大家面前。

站在陽光下。

「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古河張開雙手。

「喂！哎喲！」

「撲通！」

佩德娜狠狠地著陸到了古河的胸口，把他撲倒。

「謝謝。」

她輕聲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