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速之客的到來
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從那個晚上開始,初毅的時間彷彿按下了加速鍵,至於加速了幾倍,初毅自己都記不清楚了。
每一個夜幕降臨,同一個酒吧,同一個時段,同一個座位,同一對少男少女,同一杯莫吉托。不,是每天都變得更甜的莫吉托,似乎佔據了初毅大腦一半的記憶,剩下一半的記憶,則是充斥著和古月小姐相見的期待,以及周末,兩個人一起手牽手到處逛的甜蜜。
情到濃時,或更加美妙。
那是初毅第一次邀請古月小姐來到他的住所,他本想招待她嘗嘗自己的手藝,卻被古月小姐問了一個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問題:喜歡初毅的人那麼多,為什麼選擇了她這麼一個每晚在夜店裡度過的姑娘。
初毅想了一下,很認真的回答:你有你的故事,我有我的酒,你喝了我調的酒,我也要寫進你的故事。
初毅還記得,當他說完后,古月小姐愣了愣,然後捂著嘴偷笑,接著控制不住大笑,笑的前俯後仰。害怕她重心不穩,初毅一把攔腰抱住她,卻看到懷裡笑的花枝亂顫的少女眼角都是淚水。初毅立馬拿起袖口,小心翼翼的擦拭著她的眼淚,少女卻翻了個身,反客為主的親了上去。不知過了多久,少女才離開了他的嘴唇。當小夥子還在回味著這個吻的滋味時,卻沒想到,這只是一個開始的信號。
推到,接吻,擁抱,少女彷彿一頭草原上賓士的獵豹,動作矯捷而又熟練。接著,她坐了起來,咬著她那修長的手指,嫵媚的、居高臨下的欣賞著鮮嫩可口的獵物。
「初毅……」
古月小姐的輕聲呼喚,彷彿最輕柔的火花,墜入了處於臨界狀態的汽油桶內!
「只要她要,只要我有。」
當最後一個念頭閃過銀髮青年的腦海之後,他的理智便飛到九天之外,不在三界之中……
從夕陽西下到明月當頭,牆上的指針不知跨過多少格,房間才最終趨於平靜。
床單已經布滿了皺褶,床頭櫃也被紙巾大軍佔領。而在枕邊,也一直迴響著平靜而又滿足的鼾聲。
看著身邊那個已經睡過去的大男孩,古月小姐的臉上也不經露出了一份滿足的笑容,但不知想到什麼,她的笑容又很快褪去,只剩下揪心的痛苦和掙扎。
「算了,再多陪他一會兒吧」
掛著一絲眼淚,少女纏住身邊大男孩的一條胳膊,很快也一起進入了夢鄉。不知夢到了什麼好事,她美麗的笑容又再一次的浮現在她紅撲撲的臉上。
……
都說人有兩面性,一面留給陌生人,一面留給親密的人。
古月小姐就是這樣的人,一如她美麗的名字,對待陌生人時,她就如同亘古的月光一般冷清且淡漠,然而在銀髮少年身邊時,就如同一個小鳥依人的火精靈,熱烈而溫暖,照亮了初毅內心的每一個角落。
但,和每個照亮夜晚的篝火都會熄滅一樣,古月小姐和銀髮青年的愛情故事,在一個平凡的清晨結束了。
「滴滴滴!滴滴滴!」枕邊的鬧鐘正催促著床上的銀髮青年迎接新的一天,只不過初毅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抗拒著清醒。輾轉了半圈,銀髮青年本想拍掉這該死的聲音,卻發現本該在身邊的少女已經不在。
「也許古月已經起床了吧。」他懶懶的想到,抱住床另外半邊的被子,準備聞著少女殘留的體香,繼續賴床幾分鐘。
「啪嗒!」信封從床上掉落的聲音,就如貓咪著陸般輕巧。
不情願的將手伸到地板上,摸索到發出聲音的罪魁禍首,初毅眯著眼睛不情願的開始閱讀信封。十秒鐘后,當他剛開機的大腦終於理解了信中字裡行間的意思時,銀髮青年噌的一聲從床上坐起,隨手抓起衣服就匆匆出了門,留下這封信繼續懶懶的躺在床上——
「初毅,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已經離開很久很久了。原諒我的不辭而別,每一次看著你熟睡的樣子,聽著你輕輕的鼾聲,都讓我有想永遠睡在你身邊的衝動。然而我還是得離開,去完成我那被詛咒的婚姻。我知道你很強,也許你以前是個傭兵,或者格鬥家,但請你相信,這世界上還有著更恐怖的力量,任何人類都不可匹敵的力量。我不希望你因為我而處於危險。感謝你陪我走過黑暗前最後一段美好的時光。如果不是你,我就不會知道,原來莫吉托,能夠這麼的甜蜜。愛你的古月。」
銀髮少年滿世界的奔跑著,凌冽的風像刀子一樣劃過他的臉頰,卻阻止不了他的步伐,每一個曾經充滿回憶的地方,他都跑過了一遍,每一個他能想到的角落,他都找了一遍,然而古月小姐,這次真的徹底的消失了,只留下滿地的回憶還在不停的放映。
那個晚上,初毅獨自在陽台,彈了整夜的吉他,連夜的噪音將隔壁鄰居吵得火冒三丈。裹著睡衣的大媽往窗外看了一眼,罵了幾句難聽的話,就把溜到陽台聽歌的小屁孩趕回了床上。
「孩子,離他遠點,那個人是個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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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媽媽,」孩子猶豫了一下,「我覺得他只是很傷心。」
……
無論初毅有多麼思念古月小姐,白天總會沉睡過去,夜晚總會再次醒來。
每當夜幕降臨,酒吧老闆總覺得自己的錢包又肥了一圈。自從銀髮青年第一次出手,老闆就知道,自己這次撿到寶了。從那以後,酒吧就多了好多慕名而來看銀髮帥哥的花痴少女,少了好多喝酒鬧事的小混混。
不過,那小子最近交的那個小女友怎麼不來了?老闆自然不是關心初毅,而是因為少了一個顧客而可惜。不過沒事,通過網路招聘和熟人介紹,最近酒吧又招了幾個毛還沒長齊就出來混的未成年酒托,又漂亮又便宜,關鍵床上那活還特別好。
酒吧老闆甚至暗示過初毅,別弔死在一棵樹上,身體要是有需求就和她們玩玩,反正這些從小缺少爹媽管教的野路子,只要不鬧出人命,花點錢買點奢侈品就能擺平她們,灌點酒帶回去,只有你想不到的開心,沒有她們給不了的快樂。
甚至,最近有幾個神秘電話,和老闆談「奶粉生意」的事情。雖然都因為價錢談不攏一拍兩散,但酒吧老闆心裡可是美滋滋的,這好日子怎麼說來就來了呢?
然而這個月收入又漲了不少的初毅,他的日子卻再也不復之前的美好。
無論再怎麼不情願,初毅也不得不接受了古月已經離開的事實,然而古月的位置初毅依然每晚都習慣性幫她占著,只是到了打烊時間卻依舊空著;那杯甜的發膩的莫吉托每晚他都會調好,到最後卻只能自己一飲而盡。儘管喝到嘴裡的,是甜的,但流到心裡的,卻是萬般苦澀。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銀髮青年的憂鬱並沒有持續多久,麻煩就找上門了。
平常的一天結束,初毅又灌了自己那杯不屬於他的莫吉托,酒不醉人人自醉,打了一個酒嗝,初毅在未成年酒托少女們戀戀不捨的眼神中,搖搖晃晃的離開了酒吧。他絲毫沒注意到,自己的身後,多了條「尾巴」。
銀髮青年每次回家都會穿過小區後面城中村的衚衕,似乎從小到大,這個城中村就一直沒能被拆除,反而搖身一變,成了什麼文化保護建築。
他不知道的是,當年他母親命運的轉折點——遇到他父親,就是在這裡。他更不知道的是,下一刻,將遭遇襲擊的他,命運的轉折點,也在這裡。
搖搖晃晃的銀髮青年正扶著牆壁走著,只覺得今晚的夜色格外的黑,今晚的溫度格外的冷。
「啪嗒!」一聲輕不可聞的聲音從背後傳了過來,然而這一聲輕微的聲音,如同驚雷般,瞬間炸醒了銀髮青年的每一根神經!
他唯一能想起來的,就是曾經支配了他一整個假期的恐懼,收割者前隊長堯姐,在教他夜間作戰時所說的一句話:
「無論何時,你背後的聲響代表著你離死亡的距離。聲音越輕,你離死亡越近。馬上反擊,一擊即退,你還有可能活下去。否則,死亡是你最好的結局。」
保持著前行的姿勢,銀髮少年身體就像被路上的石子絆倒一樣,直挺挺的往前傾,實際上,他的右腳已經微微弓起,腰腹也完全收攏,隨時準備蓄力的一擊。
直到身體傾斜到了和地面平行,初毅知道,機會到了!緊接著,電光火石般的一腳后蹬腿朝後踹了出去!
然而令他震驚的是,他的全力一擊卻像是踢到了一塊巨石一樣,紋絲不動!
「唰!」
踢出去的右腳還沒來得及收回,卻被一隻手死死的抓住,接著,銀髮青年就好像一條鞭子一樣被甩至上空,再狠狠的抽到了地上,濺起一地碎石。
看地上的銀髮青年似乎已經暈死過去,背後的人影一把抓住初毅的頭顱,將他的身體一起拎了起來。
「下賤的人類。」人影朝銀髮青年身上啐了一口,四周張望了一眼,決定將手上的「屍體」甩到旁邊的垃圾桶里。
然而,就在他鬆手的下一秒,初毅猛地張開雙眼,從口袋裡掏出鑰匙,以一個刁鑽的角度,狠狠的刺進了後面人影的喉嚨口,並像開鎖一樣轉了一個角度之後,再拔了出來!
但,就是這麼一次完美的反殺,並沒有換來預想之中,對方涌血倒地的場景。在銀髮少年驚愕的眼神中,對方一腳蹬腿,將他踢飛了出去!
「古月那個賤人,還真是找了條會咬人的狗啊。」交手了兩個回合,對方也不急了,雙手抱胸,戲謔的看著對面銀髮青年狼狽的樣子,就像看著一隻待宰的羔羊。
抹了一把額頭的血,初毅這時才有機會仔細觀察對手的情況,這是一個臉色蒼白的年輕男性,一身黑色禮服,滿臉的輕蔑與鄙夷,之前刺破喉嚨的傷口並未流下多少血液,傷口反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癒合著。而殘留在初毅鑰匙上的深紅色血液,從頭至尾都是冰冷的。
最關鍵的是,他剛剛好像說了古月?
「他是誰?他不是人類?他知道古月在哪裡?」一系列的問題在初毅的腦海中過了一遍,但現在可不是問對手問題的時候,別說盤問,對面那個非人類下一輪的攻擊是否能接得住都是未知數,速度,力量,反應,他和對手的差距太大了。
初毅清楚的意識到,只有活著,才有機會知道答案。
「唰!」只是一個眨眼的功夫,前一秒還在嘲笑初毅的冷血男子,已經出現在他的背後,不待他反應過來,一擊鞭腿正中腰間,強大的力量將初毅狠狠的嵌入了小巷的圍牆。
又一次的強烈撞擊,這一回,初毅再也抵擋不住衝擊帶來的震蕩,徹底的暈厥了過去!
眼看玩具這麼不經折騰,冷血男子露出了他兩顆銳利的尖牙,將初毅拔出牆壁以後,咬住他的脖子,貪婪的吸食銀髮少年的血液,就像勝利者享受著狂歡的香檳一樣。
然而,他怎麼也想不到,正是這一咬,打開了隱藏多年的封印,銀髮少年的母親,勞拉.路西法,當初給初毅結下的封印!
異象突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