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萬物之道

雲青玄抬頭看了看鐵須樹，問道：「這棵樹怎麼辦？」

「就這麼養著唄，反正也消耗不了多少靈氣。而且正如你所說，有了它在，我們以後靈盾符的材料就不缺了。」玄冥輕輕撫摸著手中的樹須道：「就算所有的樹須用盡，在這雲玄境，我也有的是辦法可以讓它快速生長。」

「冥兒，我的意思是說，這顆鐵須樹現在的樹齡是二百九十五年，如果我們養它一百年，它的樹齡達到三百九十年的時候會不會發生什麼變化呢？比如說品質提高之類的。」

「品質提高？！！怎麼可能！！！別做夢了！！！！青玄，你在異想天開什麼呢……！」玄冥忽然想起，有些抱歉道：「噢，我忘了，你之所以會這麼想，是因為你還不知道修仙界植物型靈材的生長規律。」

「是啊老婆，我可是個新人啊，什麼也不懂，是時候發揮你賢內助的功效啦。」

「好啦好啦，是我疏忽了，我現在就告訴你。」

原來在修仙界，所有植物性靈材（比如靈花、靈草等）大多都有同樣的生長規律，就拿鐵須樹來說，它的品質是赤階嘉品靈材，成熟期是二百五十年，這就意味著一顆鐵須樹成長到二百五十歲時品質就會達到赤階嘉品，而這就是它的生長極限，一般情況是無法突破的。到了成熟期以後一般會有兩個下場，第一就是被伴生妖獸吞食，這是最常見的情況，佔七成左右。第二就是如果當它成熟后僥倖沒有被吞食，而是可以繼續成長下去，那麼它的體積就會隨著年月的增長而慢慢的增大，但是品質無法提升，依舊是赤階嘉品。而如果它成長到了五百年，就是成熟期的兩倍，這個時候鐵須樹就會多出一項新的功能——它可以產出種子，傳播後代。而且這項功能可以一直這麼循環下去，就是說此後每隔兩百五十年，它都可以產出一次種子——這也是宗門培育靈材的終極目的所在，當然，這並不意味著它的生命就可以無限的維持下去，當它產出九次種子之後，鐵須樹就會慢慢枯萎，步入死亡。

「嘶——！這麼說，當初那顆青曦果……。」

玄冥點頭道：「不錯，只要太虛門培育得法，六千年後，就可以多得到一顆甚至兩顆同樣的青曦果。」

「怪不得……，」想到這裡，雲青玄忽然腦中靈光一閃，不禁驚愕出聲：「不對！我記得當時……！」旋即他又意識到什麼，微微苦笑道：「冥兒，你這是在側面炫耀雲玄境的強大嗎？我記得當時你只用了數天而已就又培育出了一顆完整的青曦果。」

玄冥像小孩子一樣得意道：「是啊，你才想到啊，還不好好誇誇我！」

「不開玩笑啦，那這麼說，這顆鐵須樹的品質豈不是永遠無法提升了？」

「當然不是，我剛才說的是植物型靈材成長的一般規律，既然有一般的，當然也會有特殊的啦。」

「那你還不快說。」

「知道啦，就會催我。」玄冥潤了潤嗓子道：「我們再回到第二種情況，如果這顆鐵須樹成熟后沒有被吞食，而是繼續成長著，在此後的日子中當它遇到幾種特殊事件時，它的品質就可以提升，當然這種特殊事件非常罕有，可以說只有運氣逆天的時候才會遇到。而提升的程度則跟遭遇的具體事件有關，無法估測。」

「說的好複雜哦，能具體點嗎？」

「嗯，就說最常見的一種吧——靈血浸染就可以提升它的品質。」

「靈血浸染？這是什麼？」

「就是妖獸與妖獸之間，或者修士與修士之間，又或者妖獸與修士之間鬥爭時產生了巨大傷口，噴洒出大量的血液灑落在鐵須樹上，鐵須樹吸收之後就有可能發生劇變，進而提升品質。」

「這麼說也不太難嘛，大不了我們多整點妖獸的血液塗抹在鐵須樹上不就行了。」

「哼！不難？！！」玄冥輕輕冷笑道：「首先要找對血液，這一步就非常難了，我們怎麼知道什麼妖獸的血適合鐵須樹？而且就算我們僥倖找對血液了，也不是說塗抹一下就能成功的，恰恰相反，很有可能會造成鐵須樹的死亡。」

「這是為什麼啊，不提升品質也就罷了，為什麼還會死啊。」

「你以為提升品質是什麼？簡而言之就是置之死地而後生！跟你這麼說吧，提升品質的成功率就好比將一個三歲大的兒童踢下河，讓他自己游上來一樣，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九都是淹死，只有那麼微不足道的一點幾率才能成功。」

「這麼難啊！」

「你以為呢，告訴你吧青玄，提升靈材品質是修仙界所有宗門都在重點研究的事業，就拿太虛門來說，門下這麼大的產業，每年都會有無數的修士在嘗試提升品質，想想看吧，這麼多的人花費了這麼多的時間去研究，匹配合適的血液肯定很容易找到，那麼最大的難題就是這個提升品質的成功幾率了，具體有多高我不確定，但我估計肯定這麼多年來就沒成功幾例，甚至可能不超過十例！」

「不可能吧？成功率這麼低？！！！而且，這麼機密的事，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我的確不知道，但可以猜啊，你想啊青玄，如果成功的例數不低，太虛門掌門之位還輪的上雷洛的師傅去當嗎？早就換成天璣峰的首座了。」

是啊！！這的確無法反駁！！！雲青玄深吸一口氣，恢復平靜道：「冥兒，我同意你的看法。但是……，」他眼中精芒一閃，轉換語氣笑道：「太虛門的修士沒有辦法不代表你沒有辦法，太虛門成功率低不代表雲玄境的成功率低啊，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真是拿你沒辦法。」玄冥只好道：「我確實有辦法提升成功的幾率，但是問題是我們不知道什麼妖獸的血液適合鐵須樹。」

「這個好辦，等試煉結束后，回去宗門一查便知。」雲青玄搓手道：「嘿嘿，有了這個方法，我一定要培育出橙品、不！最起碼也要是黃品的鐵須樹才行。」

「別做夢了！這是不可能的！」玄冥一盆冷水澆醒了雲青玄的美夢。

「這又是為什麼啊。」

「靈血浸染所提升的品質是無法跨階的，這就意味著你只能將它從赤階嘉品提升到赤階極品而已。」

「啊？！！」雲青玄失望道：「廢了這麼多心思卻無法跨階，這性價比也太低了吧！」

「什麼？！！！性價比低？！你別不知足了！！要知道世間萬物，除了人族，每一個生物的生長極限都是上天註定的。在無盡的時間長河中，多少上古血脈，多少天賦異稟，多少驚才絕艷，就是因為這個該死的生長極限最後含恨而終，步入輪迴。所以，提升品質意味什麼？意味著打破了這個血脈禁錮！！哪怕即使是極其微小的進步，也意味著未來無限的可能，這已經是非常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了，你居然還嫌性價比低！！！想想太虛門做出的努力，再想想他們的成果吧，我的雲青玄雲大人啊！！！！」

「嘿嘿嘿，冥兒，我知道自己狂妄了。」雲青玄撓了撓頭不好意思道：「對了，你剛才說除了人族，所有生物都有生長極限，難道連那些古血脈也有嗎，我記得龍族就是上古血脈，照你這麼說難道那些龍族還羨慕人類不成，要知道這兩者之間的壽命相差十萬八千里啊！」

「當然，要不怎麼說人族得天獨道呢。」玄冥淡淡的說道：「人族，只要身懷靈根，就算靈根品級很低，也有那麼一絲修成大道的可能。而一旦修成大道，只要度過劫數，就能一直長生不老、與天地同壽，這是多麼令人羨慕的事啊。反觀龍族，雖然身懷太古血脈，壽命極長，但是也是有定數的，一旦壽命到達了這個定數，無論是什麼修為、無論度過什麼劫數，哪怕是達到仙人的境界，都一樣難逃一死。」

「啊？！連成仙了都不能長生不老？！！」雲青玄驚嘆道：「龍族那麼強大，難道沒有想過打破這個血脈禁錮嗎？」

「當然嘗試過，不過種族越是強大，血脈禁錮越是難以打破，這是天數。所以，青玄，我們如果真的提升了鐵須樹的品質等級，這看似好像微不足道，其實意義重大，甚至可以說是已經輕微的打破了天地法則的限制，你現在明白了吧。」

雲青玄倒吸一口氣：「原來……，這竟然是一項這麼偉大的事業啊。」

玄冥一臉凝重，聲音唏噓：「是啊，無數先輩廢寢忘食，冥思苦想，付出了一輩子的心血，就是為了打破這天地法則的禁錮，你所在的太虛門也只是其中的一員，而我們就更渺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