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木子涵見周圍沒動靜，躡手躡腳的出了書房，正準備一躍而起，就被一雙大手給摁下。

「大公子在練武場等你！」晉王府暗衛劉方，看著木子涵鬼鬼祟祟，這才出手逮他。

木子涵聽到這個聲音，心裡一驚，就知道他大哥沒這麼好心，卻沒想到他這麼雞賊，居然連他也防。

他哥培養的暗衛有些與眾不同，他似乎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並不是一個聽話的傀儡。既然被抓住也只能認栽，只是他一直抓著他后領，總覺得像是在遛狗。

「你抓著我幹什麼，我又飛不了！」

劉方知道他雖然武功一般，可腦子好使，特別在逃跑方面，「這不是怕小公子跑了嗎！」

「都說了不跑，還拉著我，牽狗啊你，人與人之間的信任都喂狗了嗎！」

劉方板著臉依舊不鬆手，「鑒於小公子之前的豐功偉績，還是穩妥些好。」

對此他也十分無奈，只好低頭前行，原本以為劉方平時好說話，結果到關鍵時刻就六親不認。劉方知道他鬼點子多，絲毫不敢懈怠，生怕他半路跑了，不好向木子衿交差。

木子衿已經換好衣裳在練武場等他了，可他卻遲遲未到，直到等來一封密信，只好安排暗衛與他過招。

木子涵不情願的來到練武場，卻不見木子衿，心裡頓時樂開了花，正要跑路，就被一個黑衣人攔住去路。

而劉方見狀將立刻手裡的佩劍遞到他手邊，跟著往後退了幾步，到了一定的距離，看他們切磋武藝。木子涵開始還能接幾招，漸漸的開始出現反應緩慢，和體力不支的情況。

面對來勢兇猛的木家刀法，他從一開始就知道這場比試輸了，礙於情面，才不得以繼續進行，免得害他們受罰。

直到他的佩劍落地，這局比試才結束，劉方撿起他心愛的佩劍，用衣袖擦了擦才收回劍鞘。

「小公子的劍法比剛回京時精進不少，不知受了那位高人指點。」劉方這就有點客套了，雖然他的武功的確有進益，可比起他們，依舊是個小菜鳥。

「高人稱不上，只要長進就行。」

她的武功雖然不是最好的，可她在打鬥中卻是最冷靜的，加上她在武藝方面的造詣異於常人，可以說是無懈可擊。

「近日京都不安全，讓我哥小心點。」木子涵一邊說，一邊整理自己的衣裳與頭髮。

「小公子放心，屬下會如實轉告。」

木子涵看著劉方皺起了了眉頭，他什麼都好，就是太實誠，說了很多次讓他別叫他小公子，可他就是不聽。

「公子就公子，幹嘛總加個小！」

劉方知道在意此事，可在他眼裡，他就是那個無法無天的木子涵，「待小公子成家后，自然就不加了。」

「算了，跟你說什麼都是百搭！」

木子涵總覺得木子衿都沒成家，自己也不用著急，能入他眼的女子，至今也沒遇到。

「小公子要出門？」京都近日不安全，可是他自己說的，他連個護衛都打不過，卻整日想著往外跑。

他絲毫不在意劉方眼裡的疑惑，反而樂呵呵的朝他道，「是啊，之前出門是為了辦事，現在出門是為了友人。」

說完頭也不回的跑了，只是這次出門沒有走門，而是飛檐走壁的到了秦王府。

秦王府的護衛與他相熟，自然不在意他的去向，而他看到坐在涼亭下的南宮月離時，突然覺得她長的也不差，只是從小一起長大，讓他忽略了她的長相。

「你準備住在屋頂，不下來嗎？」

南宮月離見他在屋頂停下，有些好奇他在想什麼，想的那麼入神，這才出言提醒。

木子涵回過神，瞪了她一眼，心裡又覺得剛才可能是自己眼花，「還以為你被指婚後，這性子會收斂些，沒想到啊，沒想到！」

「我要真嫁給你哥了，你還得叫我一聲大嫂，怎樣都是我賺！」她心靜如水，並不在意這茬，反而能拿這事開玩笑，看來她已經想好了應對之策。

木子涵一躍而下，不甘示弱的懟了回去，「師妹，師兄我一定會讓你如願的！」

南宮月離嘴角露出一絲甜甜的笑，給他倒了一杯熱茶，一本正經的朝木子涵道，「說吧，今日發生了什麼事，能讓你來找我。」

木子涵接過暖暖的茶杯，暖了暖手之後才喝，他們對茶的好壞都沒什麼講究，只知道能喝，是熱的就行。

木子涵最近的確安分了不少，可得到的消息卻一個比一個勁爆，「如果我說，當年秦王的死可能是一場意外，你信嗎？」

木子涵一提到秦王，南宮月離的眼神都暗淡許多，她的眼睛里不在閃著明亮的光，而是起身苦笑著看向滿院的落葉。

「我信！」

木子涵也跟著起身，站到她身後不解的問道，「為何？」

南宮月離淡然的在落葉中行走，「十年前那場刺殺本就是為我而來，雖然當年的事，我已經記不清了，可我知道，這個人不是何絮。」

秦王的死本就諸多存疑，閑庭有禁軍把守，即便再不堪，也不至於全軍覆沒。而當時的秦王不光有戰神之稱，還有賢王的美名，武力值不弱的他在京都也沒什麼仇家。

而何絮似乎也沒什麼必要殺他，畢竟兩人都沒什麼交集，只是當時最有可能朝秦王動手的人只有她，所以他們才會誤以為是何絮殺了秦王，「如何斷定不是她？」

南宮月離漫步在鋪滿落葉的院子里，邊走邊說，「何絮想殺我易如反掌，可她卻任由我活著離開京都去了歷城，如果換作是你，甘心嗎？」

「那你覺得誰最可疑？」木子涵就想讓她自己說出那個人的名字，畢竟這件事與她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也是她僅有的血親之一。

南宮月離知道他的用意，也知道一切是端木東離的算計，只是她想不明白，她為什麼要殺她。

「只有自己人，才能殺掉所有人而不被懷疑。」

有些事只有發生過，才得浮現出它本來的模樣，如果不是這次受傷，怕是誰也不會想到這個人會是她。

端木東離太聰明了，祁王善用刀法，而那些招式似乎也是故意而為，可要真是祁王，她死了，對他有什麼好處。如果不是他們查到秦王妃沒死，還變成了祁王妃，有誰能想到，動手的人不是他。

真相往往是擊垮內心最大的武器，可惜她遇到的人是南宮月離，「等王上大婚後，我們就回曆城。」

南宮月離站在院落中央，靜靜看著木子涵半晌才開口，「你真覺得我們能如願離開？」

木子涵知道她為什麼這麼說，這次受傷其實也算是給她提個醒，有些事一旦開始就不會輕易停下。

離宮那邊來的這麼及時，就說明布局之人早就料到會是今天這樣的局面，事到如今最大的受益者依舊是南宮翎。事到如今，只有看離宮此行目的，才能判斷她想要的是什麼。

「等事情結束，我們就回去歷城，在也不管京都這些破事！」

「只怕我們一時半會兒走不了了。」南宮月離有此擔憂一點也不奇怪，畢竟這件事的起因就是因為她。

「要是離宮此行目的是你，你打算怎麼做？」

離國人煙稀少不可能打仗，要是聯姻倒是可能，一個不受寵的公主換取暫時的安寧，似乎也不錯，就怕萬一……

「如果真的是她，我會親自了結這一切！」

木子涵看她的神情，突然明白了，「看來，你都知道了。」

她轉過身，眼神里透著一絲冷清，「有些時候我也想活的糊塗些，可事情做的太過，繼續裝也不是辦法。」

木子涵知道，她一旦決定的事，誰也無法改變，既然她已經下定決心，他又怎麼能慫，「你放心，我雖技不如人，但我會竭盡所能！」

她看著他的眼睛笑了，笑得像個孩子，「有你這句話，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