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應該是喜歡的吧

傍晚時分，蘇洛雪、小寶、蘇有成夫婦圍著桌子吃飯，桌上擺著一條紅燒魚，一盤麻婆豆腐和一盤青菜，不豐盛，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卻是很溫馨。蘇有成無意間提起了景行和洛雪的婚事，「景行這小夥子還挺不錯的，就是家中沒了爹娘，有個什麼事也沒人幫襯，好在都是同村，小雪啊，我的寶貝女兒，要是遇到困難了就回來，別委屈了自己！」想到自己辛辛苦苦養大的女兒就要許配給別人，心中難免不舍。

蘇洛雪應了一聲就不再言語，臉上沒有似別家女兒出閣的那種開心與羞澀，平靜地好似他們正在討論的是別人家的事，莫秀華將這一切都看在眼中。

晚飯過後蘇洛雪回了房間，點燃燭火，打開窗戶，坐在窗前，正好對著那抹升起的圓月，月光灑進窗戶照在臉上，還有些稚嫩能的臉此刻更加精緻生動。身後燭光映出的身影和月光下的身影交錯重疊。

她就要和景行成親了，她就要和那個命中注定的那個人成親了，這一切都發展地太快了，快得讓她來不及思考，是對還是不對，只是依稀感覺她的人生好像不應該是這樣的。那個夢呢？為什麼會做那樣一個夢？為什麼景行就是夢裡的那個人？

一陣微風吹了進來，涼涼的，燭光搖曳，身影跟著微微顫動。莫秀華進來的時候看到了正坐在窗邊發獃的蘇洛雪，直到手搭上蘇洛雪的肩膀，她才回過神來，喚了一聲「娘親。」欲起身，莫秀華搖搖頭示意她坐下，問到：「在想什麼呢？」

「沒想什麼。」

「小雪，告訴娘親，你是不是不喜歡那景行。」

「娘親，您為什麼這麼問？」

「別忘了，你是我生的，你只管老老實實回答我，你是不是不喜歡景行？」

蘇洛雪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喜歡還是不喜歡，她自己都不清楚。

看她猶豫，莫秀華當即就有了結論：「那就是不喜歡，我明天就去退了這門親事。」

「別啊娘親，我自然是......喜......喜歡的。」這句話蘇洛雪說得還真是沒底氣，「我應該是喜歡的。」

「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哪有什麼應不應該。」莫秀華雙手搭在蘇洛雪肩膀上，心中說不出的酸楚，知女莫若母，她可以肯定女兒對這樁親事是有些不願的，若用十分來判斷，至少有三分不願的，「你從小就是村裡最出眾的孩子，當然大家對你的關注自然就比其他孩子多，你懂不懂事，孝不孝順，他們都有談論。」蘇洛雪出生的時候發生的那一連串稀奇古怪的事，雖說是鮮少有人知道，但她從小各方面就比其他孩子出眾太多，就光這長相，他們甚至認為蘇洛雪就不該出生在這樣一個小村莊里，就應該生在王宮做個公主什麼的。莫秀華繼續道：「你長大了，他們開始關注你的終身大事了，你和那景行一直走得近，他們多多少少會有些不好聽的言論，你一向孝順，擔心那些話落盡我和你爹爹的耳朵，損了蘇家的顏面，就委屈自己湊合著和那景行在一起，娘親不要你這樣的孝順，不要你委屈了自己，你若真是不滿意這樁親事，你爹爹那裡我去說服他，你只需要開開心心的，等哪天遇見自己真正喜歡的人了，我們再嫁。」

莫秀華的這一席話，蘇洛雪很是感動，甚至有那麼一瞬間她想像莫秀華說的那樣，退了這門親事，想起那個夢，那個站在柳樹下等著她的那個人，她搖了搖頭，道：「娘親，您想多了，我沒有委屈自己，我和景行哥哥也不是湊合在一起的，我們命中注定要在一起的。以前我一直拿他當兄長，如今她就要成為我的夫君，我一時還沒有適應過來，不過為了景行哥哥，我會努力早些適應我們之間的關係的。」

蘇洛雪不知道她在說「命中注定」這幾個字的時候，整個人就像是魔怔了一般，這讓莫秀華更加擔心起來，「什麼註定不註定的？誰告訴你的？」

「娘親，你就別擔心了，我很好，不委屈。」

「真的？」

「真的！」

「真的？」

「真的！」

......

一遍又一遍的確認過後，莫秀華暫時接受了，又囑咐一遍道：「不管你做什麼樣的決定，娘親都支持你，你只記得莫要委屈了自己。」

蘇洛雪轉身靠在莫秀華的懷裡，「謝謝娘親！」

「洛雪，洛雪！」院外傳來了青青的聲音。

蘇洛雪和莫秀華從屋裡走了出來，借著月光看見葉青青提著紅色的燈籠正站在前院門外，蘇有成聽到聲音也走了出來。

「青青，你怎麼來了？」說話間，蘇洛雪走過去打開了院門。

「村口......村口......」葉青青話都說不利索，嘴裡喘著氣，她的家在離村口不遠的地方，而蘇洛雪家距離村口大概五里路，看樣子是葉青青是急著跑過來的。

蘇洛雪輕撫著葉青青的後背，道：「別急，慢慢說！」

葉青青停頓片刻，等氣順了，才慢慢道來：「村口來了很多人，他們拿著你的畫像要尋你。那些人騎著馬，背著刀，不是是劍，也不是，是刀」只見她雙手不停地比劃著，怎麼比都不對，最後乾脆放棄，「反正就是類似那些的武器，手裡還拿著火把，你看他們正往這邊趕來了。」她指了指院門外她剛剛走過來的那個方向。

順著葉青青手指的方向，蘇洛雪看到了一片火紅的天空，那天空像是被火點著了一般，熊熊燃燒著。那片火紅越來越近，伴隨著一陣陣馬蹄聲，馬蹄聲很急，劃破了整個桃花村的寧靜，偶有些人聲和狗吠都淹沒在了這馬蹄聲中。

桃花村之所以如世外桃源一般，是因為這裡的人都是自耕自足，鮮少出村，鮮少與外面的人來往，說是避世也不為過。

「那些是什麼人？」蘇有成問到。

「不知道，不過那些人看著不像是普通人，普通人誰會背著武器啊，洛雪，你說他們為什麼要尋你啊，是不是你得罪了什麼人，他們報仇來啦？」

葉青青這一問，蘇洛雪有些懵，「我連桃花村都沒有走出去過，上哪兒得罪人去！」

莫秀華連聲附和到：「對對對，我們小雪是乖孩子，別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