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下輩子想人前風光就要長腦子

十里紅妝，鼓樂齊響。

一條紅色長龍從兵部尚書府蜿蜒向皇宮。

太子娶親，喜慶瀰漫在長安城的大街小巷。

沿街圍觀的百姓無一不在稱讚太子和太子妃才子佳人天造地設。

然而，祝福聲中不乏貶低。

「還是衛二小姐和太子殿下般配，那三小姐太強勢了，哪裡像一個女子？」

「別提她，多晦氣！一個破鞋妄想嫁給殿下。」

所有人都忘記了，那個被他們鄙夷的衛三小姐不計性命的守護這個國家。

迎親隊伍足足在城內繞了一個上午，才吹吹打打進了皇宮。

本該候在洞房的太子妃來到荒涼偏僻的冷宮。

鳳冠霞帔，面如桃花，與床榻上渾身惡臭、骨瘦如柴的女子形成鮮明對比。

「好妹妹，知道我為什麼留著你的耳目嗎？看看，我今天美嗎？身上的每一樣都是殿下親自為我挑選的。」衛娉婷一手捂著口鼻，露出的眸子滿是得意。

「我要見蕭懷！我要見蕭懷！」衛淺影聲音嘶啞，雙眸似乾枯的廢井，流不出眼淚，卻盛滿深不見底的恨意。

三月前蕭懷入主東宮，當晚她卻等來一杯合謀的毒酒。

全身筋脈盡斷，手腳被砍，每日無數蟲蟻啃咬血肉。

她如一灘爛泥躺在床上，任她發臭等死，無人問津。

「哈哈哈！」衛娉婷笑得聲聲刺耳，充滿無盡的諷刺，「衛淺影！死到臨頭你還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臉。

你憑什麼？一個女子自持功高耀武揚威，知道殿下有多厭惡你嗎？

不知被多少男人玩弄過，還在殿下面前裝出一副貞潔烈女的痴情模樣，殿下看一眼都嫌噁心！」

「我要殺你了！啊啊——」衛淺影呼哧呼哧的喘氣，目眥盡裂。

想要扭斷衛娉婷的脖子，可如今的她什麼都做不了。

曾幾何時，她萬軍從中取敵將首級，面對強大的敵人面不改色。

十年諜者耗盡了她最美好的年華，窺得無數秘辛助蕭懷登上太子寶座。

一次重傷她養了整整一年，最後因傷勢過重，導致不能生育。

是，她的初夜沒能給蕭懷。

可那是一次意外，僅此一次！

奪了她身子的男人，深不可測遠超她的預料，至今無人能撼動他的地位。

「殺我？」衛娉婷目光猝了毒一般，「現在我就要你的狗命！」

「今天是娘娘大喜的日子，切莫讓這狗雜碎髒了娘娘的眼，老奴願替娘娘效勞。」

「好，就交給嬤嬤了，殿下還在等我。」

臨走前，衛娉婷回頭望向早已失了昔日風光的衛淺影，眼底浮現出狠毒與不屑，「好妹妹，下輩子想人前風光就要長腦子。

你看看自己身邊的人，哪個不是希望你死？哈哈哈哈——」

人已走遠，譏笑不絕於耳。

全身的劇痛已抵不過憤恨，一股腥咸湧出衛淺影的喉嚨，鮮血灌入鼻子。

她艱難呼吸，滿臉的黑血蓋住了她的雙眼，「蕭懷、衛娉婷。」

便是化作惡鬼，她亦要從地獄里爬出來！

一片禮樂中，嬤嬤手中的匕首剖開了衛淺影的胸口，露出早已被毒藥侵黑的心臟。

七竅流血，死狀慘烈令人作嘔。

隨著屍身僵硬，死不瞑目的雙眼中滔天恨意不減分毫。

一股怨戾之氣怒沖雲霄，令天地變色，日月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