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
她忽然轉身跑了起來。
然而托尼輕易地追上了她。
他從戰甲中脫出,臉上余怒未消,顧忌著某些直播鏡頭,他沒有伸手去抓那隻受傷的白色小鳥,而是直接攔在了她面前。
「聽著,Kid。你需要一個全面的檢查,我必須確認你的身體狀態。」他試著勸說羽衣,並向她伸出了手:「你看,咱們現在也算隊友了,你總得讓我放心吧?」
但羽衣的反應卻是——
「別碰我!」她怔愣了幾秒后,第一時間打開了鋼鐵俠的手掌,然後忽然背過身,突兀地一聲接一聲地咳了起來。
「咳咳……」羽衣忍不住躬身,捂住了嘴。
有鮮紅的液體,順著指縫,一滴,一滴,一滴地流了下來。
托尼看到那血跡的一瞬間,心臟頓時沉落谷底。
「咳……我說了……」羽衣一邊咳,一邊無奈的,斷斷續續地說:「別看了……」
剛剛還那麼活躍,那麼強大的天堂鳥,此刻渾身顫抖著,彷彿意識脫離了軀殼。
他向著她伸出手去,然後接住了一隻昏迷的小鳥。
他還記得不能用鋼鐵戰衣來運送傷員。
「來個人!送她去醫院!」
羽衣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某個奇怪的,透明的容器里。
這個容器十分明亮,不斷有雪白的光束從她身上掃過,帶著溫和的,治癒的力量。
這是?
羽衣有些遲鈍地透過艙壁向外看去,只見這個寬敞的白色房間里,滿是她所看不明白的高科技儀器,它們的有的屏幕閃著暗光,偶爾發出有規律的嗶嗶輕響。
羽衣想起來了。
這個艙……可能是再生搖籃。
那她現在是在斯塔克大廈里沒錯了。
雖然它也許不久后就要改名為復仇者大廈了。
「請您不要亂動,這裡是斯塔克大廈,你現在很安全。」從房間里的某個角落傳來了優雅的英倫腔,緊接著,一團金橙色的數據球球就投影在了羽衣面前。
「我是斯塔克大廈的AI管家,賈維斯。」金橙色的球體浮動著:「請您稍等,先生馬上就到。」
「……好的。」羽衣老老實實躺在那裡,雙臂交叉抱在胸前,安靜的閉著眼,看上去走的特別安詳。
就差拿個布條從頭到尾地纏起來了。
賈維斯:「……」
這位小姐,不得不說,有的時候是真的有點……讓人一言難盡。
然而第一個走進這件醫療室的並不是大廈的主人托尼斯塔克,而是一位身穿休閑服裝的艷麗美人。
羽衣一眼就認出了她的身份。
黑寡婦,紅房子精英,初代復仇者之一的娜塔莎·羅曼諾夫。
紅髮美人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來到再生搖籃跟前,半蹲了下來,笑眯眯地跟躺在玻璃艙里的小鳥打了個招呼:「你好啊,小姑娘。」
羽衣:「……」
說實話,他根本就不是個小姑娘,就算是,那也早就過了能被人稱為「小姑娘」的年紀了。
但是別人不知道啊。
於是羽衣只好乾巴巴地說了句:「你好。」
她此時還沒忘記保持自己白蓮花的人設,聲音虛軟無力,細若遊絲。
在娜塔莎的眼裡,面色蒼白的少女昏迷數日後終於醒來,眼角眉梢都帶著疲憊的倦意,薄薄的肌膚甚至包不住裡面消瘦的支著的骨頭。
完全不像是前些天操控火焰,殺伐凌厲的天堂鳥。
娜塔莎的神情愈發柔和了起來,這不是屬於一個特工的訓練有素的表情,而是發自真心的,對孩童的關心和愛護。
還有由衷的敬意。
「我是娜塔莎·羅曼諾夫,很高興見到你醒來。」黑寡婦輕輕把手掌貼在透明的艙蓋上,語調溫柔的說。
「嗯……」少女纖長的睫羽顫了顫,開口說道:「……你能幫我把這個東西打開嗎?」
娜塔莎顯然沒有料到這個回答,她有些驚訝,卻又輕聲細語地說:「你現在的身體狀況還不太好,你現在需要的是好好養傷。」
「我沒事,我知道自己的狀態。」小白鳥固執地說:「我不想待在這裡。」
「為什麼呢?」娜塔莎想,也許羽衣曾經遭受過某方面的虐待。
「單純是……不喜歡這種感覺。」
娜塔莎想起了她第一次真正見到羽衣的情景。
鋼鐵俠和布魯斯守在她身邊,冷白的天堂鳥身上帶著未散的硝煙戰火,有鮮紅鮮紅的液體從嘴角汩汩地滑落。
急救的醫生翻開她的眼皮查看,那原本銀灰色的淺淡虹膜如今變得通紅一片,像純凈的紅寶石,然後又有血珠從眼角處緩緩地滲了出來。
一滴一滴,像斷了線的珠子。
接著,是鼻孔,還有雙耳。
七孔流血。
「她冒險吸收了毀滅者的能量,現在那些破壞性的能量已經開始反噬了。」醫生這樣說。
「我們很難幫得上她的忙,只能等她自己撐過去。」
那個花花公子臉上是一片陰沉與凝重,他說:「不惜一切代價。」
他們沒想到,原來七竅流血只是剛剛開始。
他們眼看著白色的羽衣逐漸染上了斑駁的紅,那破壞性的力量化作鋒利的刀刃,由內而外地割破肌膚,血水從傷口湧出,傷口又被羽衣本身的力量快速修復,血色的彼岸花緩緩盛放,大片大片的血色洇開,逐漸連成一片醒目的紅。
一身白衣,竟生生染成了血衣。
那時的天堂鳥,渾身不斷的破碎又癒合,循環往複,血液滴滴答答地淌成了一個小小的湖泊,而旁人甚至只要接觸到她的身體,同樣也會受傷。
無奈之下,他們只好把羽衣放入還是個半成品的再生搖籃中。
再生搖籃真的生效了,鮮血淋漓的垂死小鳥終於漸漸癒合。
又過了兩天,她終於不再流血。
直到今天,她終於醒了過來。
娜塔莎看過神盾局出具的體檢報告,而報告上顯示,按骨齡推算,她甚至還不超過十七歲。
完完全全的未成年。
※※※※※※※※※※※※※※※※※※※※
碼字碼字!明天繼續日更!
對了,不知道前文有沒有寫過,現在大家都默認羽衣的英雄名是「天堂鳥」,這裡特意說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