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遺恨

應下黑桐干也的請求之後，艾伯特從包裹著人偶的大衣口袋中掏出懷錶，看了看時間后對黑桐干也說道：「我還有事情需要去辦，這份資料我能帶走嗎？」

「額～這恐怕不行。」

黑桐干也有些為難的拒絕著，雖然艾伯特也關注著禮園的問題，對黑桐干也來說是一件好事，但匆忙調查出來的資料確實只有這一份而已，他還做不到將所有的內容都記憶下來。

於是，黑桐干也提議到：「要不然這樣，我等會兒將資料掃描之後，給你發一封郵件？」

「這樣嗎？也行。」

艾伯特並不是那種對現代生產的工具感到厭惡，或者是徹徹底底就不會用的魔術師。相反，艾伯特作為魔術師並不反對任何科技層面的造物與知識，對他而言，無論是魔術還是科技，只要能用上的東西那就是好東西。

從這一點來說，艾伯特作為魔術師或許更加接近被魔術師群體鄙夷的魔術使。

「那我今天就先離開了。」

艾伯特抱緊懷中的人偶站起身來。

「我之後就把資料發給你，不過掃描還需要一段時間，你只能等等了。」

黑桐干也同時起身幫助艾伯特打開事務所的大門。

「沒關係……我先走了。」

隨著最後的話音落下，艾伯特抱著『安靜沉睡』著的人偶離開了事務所。

回到公寓的途中，艾伯特並沒有讓華爾斯派人來接自己，因為荒耶宗蓮的存在，他已經決定最近減少和華爾斯的接觸，以免將華爾斯捲入危險之中。這個時候他理所當然地不會打破自己定下的決定。

這樣一來，艾伯特也就只能選擇攔下一輛計程車載著自己和人偶回到公寓之中。

打開公寓的大門，理所當然的空無一人。我懷抱著人偶穿過客廳走向卧室，而在下一秒我卻停在了原地。

「該讓她……睡在哪？」

艾伯特從來沒想過自己出門修復人偶，還會需要煩惱這種問題。華爾斯給他安排的公寓雖然精美，但卻只有三個卧室，誰也沒想到居然會發生房間不夠用的問題。藤乃一間，自己一間，而剩下的那個則早就被艾伯特改造成了魔術工坊。

雖然現在藤乃不在，倒是可以暫時將人偶安置在藤乃的房間中，但塞克卻極力反對這個方案，理由是女孩的房間都有自己的隱私，難保藤乃知道了不會生氣。

「也有道理，那……」

艾伯特看了看剩下的兩個房間，似乎……已經沒有了其他選擇。

「那就這樣吧，今晚我去客廳睡。」

沒錯，剩下能安置人偶的房間也就只剩艾伯特自己的房間了，畢竟魔術工坊他還得用，總不好讓人偶一直待在裡面，況且萬一對方醒來之後發現自己被關在結界之中，難免會造成一些不必要的誤會。

安置好人偶后，艾伯特來到客廳之中，坐在沙發上開始與【深瞳】進行連接。

『藤乃。』

「艾伯特？」

待在宿舍之中無所事事的藤乃雀躍起來，她還以為今天艾伯特不會連接過來了，甚至剛剛都還有些小小的失落。

而現在，那些失落全都不見了。

藤乃的肩頭露出【深瞳】的眼球，瞳孔微微調整后，打量著只有藤乃一個人的房間。

『怎麼就你一個人，兩儀式和黑桐鮮花呢？』

艾伯特分明記得昨晚應該是兩儀式和藤乃住在一起，可現在卻只有藤乃自己待在宿舍里而已。

「鮮花不知道去哪裡了，兩儀小姐剛才接到打給鮮花的電話，這會兒正在傳達室吧？」

『這樣啊～』

艾伯特估計給黑桐鮮花打來電話的人應該就是黑桐干也了，畢竟自己之前才告訴過他最好自己去說一聲。唯一意外的是接電話的人並非黑桐鮮花，而是兩儀式。

不過這也沒什麼差別了，黑桐干也打來的電話無論是黑桐鮮花接到，還是兩儀式接到，最後的結果都沒什麼差別。

『藤乃，你知道四班班導玄霧皋月的辦公室在哪裡嗎？』

既然黑桐鮮花和兩儀式都不在，那艾伯特也就不強求了，轉而打算讓藤乃帶著【深瞳】去查找自己感興趣的資料。

「玄霧老師？應該是在教學樓的辦公室吧？」

對藤乃來說這是個不熟悉的名字，畢竟在她離開禮園女學院的時候，還是葉山英雄在做四班的班導，而這個月回歸學院之後，因為班級不同，她也沒有於玄霧皋月見過幾次面。

『那就去那裡吧，我想見見這個人。』

「去見玄霧老師嗎？好吧。」

藤乃不知道艾伯特為什麼忽然對玄霧皋月升起了興趣，但她從來都沒有拒絕艾伯特的打算，於是整理好衣著的藤乃走出了宿舍，向著教學樓的方向走去。

『黑桐鮮花有告訴你們今天的計劃嗎？』

走在路上的時候，艾伯特詢問著到現在為止都沒人見過的黑桐鮮花。

「沒有啊。」

而藤乃地回答卻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遠在公寓之中的艾伯特翻了翻白眼，黑桐干也這個妹妹比她哥哥還要讓人感覺難以伺候，也不知道她究竟有沒有弄清楚現在是個什麼情況，居然誰都沒給誰一聲，就一個人跑到不知道哪裡去了。

『算了，別管她了，兩儀式找到黑桐鮮花自然會告訴她，就算沒找到，等她晚上回宿舍的時候再說吧。』

「艾伯特，出什麼事了嗎？」

藤乃察覺到艾伯特的話並沒有說完，於是抱著能多和艾伯特說些話的意願，試著詢問艾伯特發生了什麼。

『不是出事了。』

藤乃肩頭的【深瞳】望向藤乃的臉龐，艾伯特的聲音首先糾正了藤乃言語中的錯誤。

『而是我們這邊查到了些東西。』

「是什麼？」

藤乃好奇地詢問著，似乎是對結果十分感興趣的樣子，而實際上是怎麼樣的，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

艾伯特沉默著，沒有直接開口回答。他在猶豫，猶豫著究竟應不應該將四班的真實情況告訴藤乃。雖然其中的過程和結果不同，但從本質上來說，發生在藤乃身上的事情和現在四班的女學生們一致保持沉默的真相沒什麼不同。

『事情是這樣的，你應該知道四班原來的班導葉山英雄吧，他這個人其實……』

猶豫之後，艾伯特還是打算將事情原原本本地告告訴藤乃，於是他將葉山英雄和發生在四班的真相說給藤乃聽。

嗡嗡嗡……

在艾伯特將葉山英雄強行拉著四班的所有女學生們外出圓角之後，藤乃停下來步伐，額頭垂落的秀髮遮住了藤乃的眼睛，即便是艾伯特藉助在她肩頭的【深瞳】也看不清她眼瞳中流露著什麼情緒。但看著藤乃體表和周圍浮現的晶體防禦層，以及視線前方正在逐漸發生扭曲的護欄，就足以說明藤乃現在的情緒了。

『藤乃～冷靜點。』

無可奈何，這是最開始將四班的真相告訴藤乃前，就已經有所預料的狀況，畢竟當初差點被湊啟太等人『搶包』（諧音，理由你們都懂）的情況還一直停留在藤乃的記憶中，即便啊是艾伯特也隱約察覺到了藤乃其實非常在意當初差點被人搶包的事實。

所以，艾伯特只能嘗試著安慰此刻情緒不穩定的藤乃，只是這樣的舉動對於艾伯特而言實在是太困難了，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一個有心理創傷的女孩。

「…都是葉山做的嗎？」

藤乃低沉的聲線透過魔術性質上的連接，傳遞到艾伯特的腦海中。

『…是的，但他已經死了。』

艾伯特沒有向藤乃說謊，那沒有任何意義，只是強調著另一個事實。

「資料上只是說他消失了。」

藤乃不依不饒地反駁著，即便她自己也很清楚，將近一個月都沒有葉山英雄的消息，幾乎可以認定葉山英雄已經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死在了不為人知之處。

『……』

面對藤乃的狡辯，艾伯特不知如何作答，而在他沉默著的時候，藤乃已經重新抬起了腳步，沿著道路延伸的方向，向著教學樓所在的位置走去。

唯一與先前不同的是，這個時候藤乃的腳步有些沉重，即便是在冬季蕭瑟的晨風中，也能清晰地聽見藤乃將腳下的木板踩的砰砰作響。

『唉～』

艾伯特無奈的嘆息聲在藤乃的腦海中響起。對艾伯特來說，他並不希望藤乃主動涉足到四班的問題中去，無論是從哪一方面來說都是如此，可既然藤乃已經決定了要強行踏足到事件裡面，那艾伯特也別無它法。

畢竟在藤乃身上的【深瞳】只是一顆眼球而已，所能做到的也就只有『看』這一個功能罷了，即便是艾伯特有心阻止，卻也無能為力。

所以，艾伯特只能調整計劃，並對藤乃說道：『你想怎麼做就去做吧，我不會阻止你……有必要的話，我可以親自去禮園一趟。』

「嗯～」

藤乃輕聲回應著，步伐卻沒有什麼變化，只是腳步不似之前的沉重，而是變得輕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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