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反擊

『這不是荒耶宗蓮的魔術！』

艾伯特迅速做出判斷。畢竟在如此接近的距離中，他不可能察覺不到來自荒耶宗蓮的魔力變化，所以他很肯定荒耶宗蓮絕對沒有行使什麼魔術，更重要的是魔術崩潰的現象更像是被什麼東西給驅散了，這樣的手段更加接近於聖堂教會保存的聖物對魔術的剋制作用。

『難道又失敗了嗎？』

然而，荒耶宗蓮究竟給自己的左手中埋入了何種聖物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等自己的魔術被完全驅散之後，他就成了一個被定格在空中的活體雕塑，不會有一絲一毫的行動能力。

翻盤無望，徹底失敗！

『咱可是豁出命在賭，怎麼可能會輸？！』

就在魔術即便被驅散的關頭，賽克慕然大吼起來，艾伯特甚至感覺到屬於賽克的領域正在發生可怕的動蕩。

賽克的努力卻成功將即將崩潰的術式結構穩定下來，儘管這隻不過是拖延了被驅散的時間而已，但對艾伯特而言卻是寶貴的瞬間。艾伯特不顧斷裂的肋骨傳來的真正疼痛，一把抓住荒耶宗蓮的手腕，將他的手掌推里自己的側身。

魔術結構重新穩定下來，在艾伯特極端壓榨魔術迴路的舉動中，大量的魔力被灌注進魔術中，即便這麼做也難以讓留存下來的魔術重回最開始巔峰狀態，卻也已然足夠。

「給我接住嘍！」

艾伯特以抓住荒耶宗蓮手腕的左手為支點，在他的背後將升騰著詛咒氣焰的右手大力按在荒耶宗蓮的臉上。

「啊啊啊～」

雖然荒耶宗蓮的悶哼聲，艾伯特手掌上升騰的詛咒氣焰順著被指甲撕開的皮肉，如同活著的貪食又惡毒的蠕蟲般鑽進荒耶宗蓮的體內，不到眨眼的工夫便盡數消失在荒耶宗蓮的傷口中。

【咒印】是艾伯特所會最強的詛咒魔術，它與擅長隱匿卻效果弱小的【刻印】魔術不同，家族中的【咒印】魔術考慮的是如何將詛咒以最大程度展現，所以這個魔術屬於詛咒中的異類，以完全剝離全部隱匿性為代價，得到的是最大化的詛咒效能。

所以即便是荒耶宗蓮這種程度的魔術師，在被【咒印】侵蝕的情況下，也無法第一時間將其從體內驅除，即便他還在自己的左手中埋入了不知名的聖物，大量的【咒印】聚合體也不是那麼容易驅除的。

『瑪德～這混蛋的自體結界術完成度究竟是有多高啊！』

然而荒耶宗蓮畢竟還掛著魔術協會『指定封印』的名頭，其實力並不是艾伯特所能比擬的存在，在艾伯特的預料中本該因為詛咒的侵蝕而潰散的結界卻是硬生生被荒耶宗蓮堅持了下來。

雖然詛咒的存在還是讓荒耶宗蓮的【靜止結界】陷入了無法發揮功能的極限狀態，但沒有潰散就意味著荒耶宗蓮很快就能調整過來。

『還剩下多少時間？』

艾伯特的腦海中突兀間冒出想法，他知道要是讓荒耶宗蓮將結界調整過來，自己這邊就再也沒有任何機會了，只需要再加上一把，再給荒耶宗蓮一記重創，艾伯特就能從荒耶宗蓮手裡奪回夜夜。

然而就是這樣簡單的舉動，艾伯特卻無能為力。

方才因為荒耶宗蓮左手中聖物造成的影響，他驅使的魔術都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還是賽克在最後關頭穩定住了術式結構，給艾伯特爭取到了最後的機會，可是術式崩潰的結果卻依舊沒有改變。這會兒殘存的術式已經無法再次承受艾伯特的魔力了，稍有魔力衝擊就會完全崩潰掉。

那麼要重新吟唱新的魔術嗎？不！那樣肯定是來不及的。

在這片刻的時光中，艾伯特思索著所有的可行性，現在的魔術無法再繼續使用，吟唱新的魔術，就算只是一個普通的魔彈都來不及，【伴身】倒算是常駐術式，但是賽克卻因為剛才的舉動無法再行動，甚至就連屬於賽克的精神領域都出現了裂痕。

『還能怎麼辦？』

艾伯特不得不承認，現在他真的已束手無策了，於是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失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荒耶宗蓮在【咒印】的詛咒中開始調整結界。

「？」

就在這個時候，艾伯特注意到了夜夜的目光。因為此刻的夜夜還被荒耶宗蓮死死掐住脖頸，所以根本無法說出哪怕一個字，但艾伯特還是從夜夜的眼神中看出她的意思：『把魔力給我！』

艾伯特當即就知道夜夜打算做些什麼了，她打算用自己被到處打滿補丁的魔術結構，強行驅使魔術！

要給夜夜魔力嗎？

出於夜夜心臟無法分析的緣故，艾伯特和蒼崎橙子都不知道夜夜究竟可以行使何種魔術，但既然夜夜會提出來，那麼必然是有自信可以打破局面的魔術才對，剩下的唯一問題是……蒼崎橙子給夜夜打上的兼容結構，究竟能不能順利承受驅動魔術帶來的負荷？

一旦讓夜夜的魔術結構損壞，艾伯特至今為止所做的一切基本上都算是打了水漂。

「……」

艾伯特沒有過多的思考，當即撤回維持殘餘魔術的魔力，將現在自己的全部魔力通過與夜夜之間契約灌注進夜夜體內。

毫無疑問這有一個賭局，賭的是蒼崎橙子的技術，和那些兼容結構究竟能夠承受魔術帶來的壓力，但就算真的損壞了夜夜體內的魔術結構，那也總比夜夜被荒耶宗蓮搶走的結局要好多了！

「唔～」

接受到艾伯特魔力的瞬間，夜夜發出不適的悶哼聲，她知道這並不是艾伯特的錯，因為艾伯特並不是人偶使，並不知道如何正確的給她供應魔力，只知道一股腦地將剩下的魔力全部讓渡給自己。

夜夜引導著艾伯特的魔力注入自己的心臟中，或者應該說是與心臟關聯的魔術機關才對，並將其中的魔術激活。

『哦～這可真厲害。』

於是，艾伯特就看見接受了自己魔力的夜夜雙手強行掰開了荒耶宗蓮掐住自己脖頸的手指，其力道之大不僅完全碾壓了荒耶宗蓮，甚至還有餘力將他的手指掰成一個讓人看著就覺得痛徹心扉的角度。

「……」

可惜，這樣卻不足以讓荒耶宗蓮動容，他只是轉過頭看向突然爆發出極強力量的夜夜。

而夜夜的動作也沒有停下，只見她抓住荒耶宗蓮的手腕，力量大到已經將手腕的骨骼捏碎，然後藉助腰肢的力量將雙腿甩起，一腳踹在荒耶宗蓮的側臉上，而那半邊臉正好是艾伯特施加詛咒的位置。

咚～！

老實說，要不是夜夜現在全身上下穿著的衣物都是艾伯特買回來的，他真的會懷疑是不是夜夜悄悄在自己的鞋底藏了一枚手雷，艾伯特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踹出一腳后，那效果需要用『炸開』去形容的。

荒耶宗蓮側臉上炸開的血霧被夜夜的踢擊帶起的勁風吹散，出現在兩人面前的是荒耶宗蓮那一張堪稱慘烈的模樣，包括下頜骨在內的血肉全部消失，以鼻樑為分界線右半邊臉都沒了，連臉部的骨骼都不見了，甚至骨頭的短面還布滿了裂痕，彷彿用手指輕輕一撥就會掉下一塊骨屑一樣，更讓人感覺心底發冷的是那一顆僅僅靠著被視神經牽扯著才能勉強不掉下來的右眼。

見到荒耶宗蓮的這副模樣，艾伯特和夜夜總算是放下了心，他們覺得荒耶宗蓮人都成這樣了，再怎麼說也不能繼續動了，就算僥倖不死，今後也成了重度殘廢

「所以……你們還有其他手段嗎？如果沒有的話那就到此為止了。」

就在這個時候，兩人聽到了荒耶宗蓮毫無波動的聲音，甚至就連其中的語調都沒有變化，依舊是那種冷硬如堅冰般的語氣。

「嘶～」

這完全無法想象的狀況讓艾伯特和夜夜同時倒吸一口冷氣，沒人能想明白為什麼荒耶宗蓮都變成這樣了，他還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甚至好似感覺不到自己已經瀕臨死亡邊緣一樣，就連動作中都看不出半點虛弱之意。

「看來是沒有了。」

荒耶宗蓮接著說道。儘管剛才夜夜的踢擊讓他的氣管暴露在外，每次呼吸都會吹出大量血液，可荒耶宗蓮的聲音卻沒有血液倒灌進氣管的問題所影響。

只見荒耶宗蓮甩起右臂，將抓住自己手腕的夜夜砸在地面上，絲毫不管這樣的動作會讓自己手腕出現殘廢的可能。然後荒耶宗蓮一腳踩中夜夜的腹部，以強硬的姿態從夜夜的手中將自己的手腕試著拔出，只是夜夜抓得很緊，所以荒耶宗蓮就直接將自己的手腕扯斷！

「唔～」

出乎預料的反擊讓夜夜發出呼痛聲。更糟糕的是，剛才艾伯特讓渡的魔力在最初的踢擊中使用的大半，這個時候夜夜已經不剩下多少魔力可用了。

這個情況艾伯特當然也看到了，只是他再也沒有機會給夜夜輸送魔力了，因為在對付完夜夜之後，緊接著對付的就是艾伯特本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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