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老黑......爺爺？
山洞不大，但也不小，只是深處有點潮濕，因為是夏天，所以石壁上生有苔蘚。所以，李遠致只是在洞口不遠的地方找來點乾草鋪在地上，就算是臨時的床鋪了。又收拾出一塊略微平整的石塊，就算是臨時的飯桌了。至於其他的，倒是沒有打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只是到了飯點，吃飯又成了問題。糧食倒是還有一小袋，但是沒有鍋碗可犯難了。走出山洞，李遠致看著蒼翠幽靜的大山和山下的炊煙裊裊，這一動一靜的美景卻好像是陰與陽的分界，自己就站在中間，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砍了點竹子，幸好有成年人的身體素質，但是身高還是不小的問題，只能一點一點的運回山洞，做了一點竹筒飯，湊合了一頓，李遠致又開始了今晚的晚課。
做完晚課後已經是日落月生的光景了。李遠致站在洞口的大石頭上眺望著小村落。還是得回去一趟啊，只靠隨身帶著防身的一把小柴刀明顯是不足以生活下去的，山下屋子裡的家當都是爺爺自己置辦的，自己沒有理由退縮。
晚上，李遠致偷偷的又回到了小村子，回到了自己從記事起就生活的小院落，只是這個小院落早已面目全非。牆也塌了，地上也是東一個土坑，西一個大洞，就連屋裡也沒有倖免。
李遠致從院子里拋出三個有缺口的碗來，想來其他的都被瓜分了。畢竟爺爺從鎮上帶回來的小碗都是很精緻的。可能這三個也是因為破損才被遺棄的吧。其他的倒是還有個陶罐，長得不怎麼樣，也被留了下來。
帶上所以的收穫，李遠致又悄悄的走出村子，路過村口的那塊巨石時，李遠致遲疑了一會，放下包裹，熟門熟路的爬上石頭，彷彿看著石頭，就能看見爺爺回來的希望。爺爺當初也是舉起這塊石頭才被村民敬畏的，等我能舉起這塊石頭我就出去找爺爺去！李遠致心中暗暗發誓。我現在還小，可是力氣不小了，很快我就能舉起來了，很快，很快。
回到山洞，老黑子還沒回來，一起出村后尋到了山洞，老黑子就失蹤了，李遠致以為是去捕獵覓食去了，也沒在意，沒想到都這麼晚了還沒有回來。望著黑黝黝的山洞，好像怪物張開的血盆大口，李遠致很害怕。
「咔嚓。」是干樹枝折斷的聲音。李遠致回頭，只見一雙綠油油的眼睛從自己走出的勉強算是小路的小徑拐彎處閃現。
李遠致輕輕抓住背後的柴刀，手心的汗讓他有點抓不穩刀柄。山上有野獸他是知道的，但是白天他也沒有發現，而且他就在山腳找到的山洞，離村子並不是很遠，已經很大的降低了遇到野獸的概率了。但是現在還是出現了，可能野獸白天就發現他了，只是晚上才過來？
李遠致死死盯著那像是野狼的野獸緩緩靠近，李遠致一動也不敢動，抓著刀柄的手因為用力過大而不停顫抖，不斷地磕碰著自己的後背，但是李遠致卻不敢有絲毫放鬆。
爺爺救人的時候李遠致也在身邊的，被野獸咬傷的人全身鮮血淋淋，很慘，李遠致都不敢多看。但是現在，自己也要有同樣的遭遇了嗎？只不過離開村子一天，自己就活不下去嗎？自己才剛發誓將來要去找爺爺的啊！
一個成年人遇見野狼都沒法全身而退，就算自己有成年人的力量又能如何？更何況，敢於上山的都是經驗豐富的獵人！
野獸一步步逼近，借著月色，李遠致大致看清這野獸像是野狼但是背上卻有個駝峰樣的東西，好似爺爺嘴裡說的駱駝，但是駱駝怎麼會是野狼大小？那個不是一抬腦袋就能碰見屋頂的存在？
難道是妖怪？妖怪倒是可以隨意縮小變大自己的體型。如果真是駱駝的話說不定能活，爺爺說過駱駝是吃素的！但是這是妖怪啊，爺爺口中那個妖怪不是張開血盆大口就要吃人的!
李遠致剛升起的希望又緩緩的破滅。野獸慢慢靠近，馬上他就要發起進攻了吧。只是李遠致沒有發現對面走來的野獸眼中一抹戲謔的神色一閃而過。
近了，五米，三米，兩米……不對，這是？
「老黑子！」李遠致大吼一聲，扔了手中的柴刀撲了上去。
「王八蛋，你個混蛋，就不會叫一聲嗎？」李遠致摟著老黑子的脖子，一隻手死命的拍打著老黑子的身子，不斷地咒罵。鼻涕眼淚一大堆抹在老黑子脖子上。
「你知道嗎？我以為我要死了，是被野獸吃掉的，很慘的，你個王八蛋，老王八蛋。」李遠致一遍哭，一遍罵，一遍把鼻子眼淚抹在老黑子的脖子上。
老黑子倒是一怔，本來是打算嚇唬他一下的，可是現在看來倒是自己的錯了。這個小機靈鬼不會是演戲呢吧，看他一把鼻子眼淚的抹在自己脖子上，是故意抱負吧？可是看神情不像呀。
再仔細觀察，的確是真的。是自己錯了。忘了他也是一個不到四歲的孩子呀。雖然在村子里表現很好，很像個大人了，但是說到底還是個孩子呀，失去了賴以依靠的爺爺，他想要活下去只能把自己有的都送出去，結果還是被趕出了村子，自己還嚇他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看著哭的有點喘不過氣的李遠致，老黑子心疼不已。本來還想今晚就告訴他自己的身份的，但是這小子竟敢弄髒我漂亮的黑毛？不行，就是老李也不可原諒，更何況是小李？
「吱吱？」突然一聲猴子的叫聲傳來。
李遠致立馬停下哭聲，聽聲尋去。老黑子見狀心中大定，故意的吧？我早就看穿了！
「吱吱。」又一聲猴叫，李遠致這才從樹上收回視線，竟是從老黑子背上傳來的叫聲！
李遠致這才發現老黑子背上有一隻小小的黑毛猴子，說是猩猩也可以，只是太小了，和嬰兒腦袋大小差不多，猩猩不應該都是壯如成年男子的嗎？所以還是一隻猴子吧。
「這是什麼」李遠致終於明白為啥遠遠看著老黑子像是小駱駝了。原來他背上有隻小猴子。剛才可能是在趴著睡覺，現在做了起來睜開眼睛，一雙小眼睛在月色下泛著銀色的光芒，很是奇異。
老黑子當然不會告訴他是什麼。不過李遠致也沒指望老黑子告訴他呀，自己就一把抓過了小猴子。小猴子當然想反抗，但是看見虎視眈眈的老黑子，又放棄了，只好一臉生無可戀的任其捏扁揉圓。這就是我以後的主人了嗎？想我堂堂通臂猿猴的後代，竟然因為一滴祖血就把自己賣了，真的是！無言。當然也有打不過老黑子的原因。是一個族群都打不過！
世界上已知的從來都不是最可怕的，未知的才是。但是初生牛犢例外。李遠致就是，不論是發現老黑子的與眾狗不同還是眼睛泛著銀光的小猴子，都不會往深了去想為什麼。
因為小猴子的存在，李遠致原諒了老黑子對自己犯下的大錯，開心的和同齡的小夥伴玩去了。這時的李遠致才像是一個三歲孩子該有的樣子。一點都看不出來在一刻鐘前，這是一個手握柴刀想要和疑是妖獸的野獸搏命的孩子。
有自己在此，百里之內那個妖獸敢出現？野獸都不敢！但是老黑子會告訴李遠致嗎？當然不會，不然對不起被他抓下的那些毛！
今夜李遠致玩的很開心，最後枕著小猴子安然入睡。
第二天因為有小猴子的陪伴，李遠致很有興緻的砍了些竹子，做了些彎彎扭扭讓人不忍直視的所謂的桌椅板凳。就這樣慢慢的山洞也漸漸地有了家的味道。只是老黑子還是會經常失蹤，一走就是好幾天。幸好有小猴子陪著，不然黝黑的山洞李遠致都不敢自己進去。
轉眼過去了一年多的光陰。李遠致又長大了一歲，身高也足足長了一頭，也壯了不少。沉穩了不少，但還是一個不足五歲的小孩子。只是一年的狩獵讓他見識了大自然的殘酷和冷血，也讓他漸漸學會了生存。值得一提的是秋天的時候，老黑子經常會帶一些死去的野獸的屍體回來。李遠致都會剝了皮，將肉晒乾晾起來過冬。至於為什麼一條老狗會帶回野獸的屍體，李遠致好像不覺得奇怪似的，就像什麼都不知道似的。
只是又一個夏天到來，李遠致已經感覺自己體內的青色氣體滿了，自己再做晚課都不會再增加了。當然自己的身體素質絕對要比幾個成年人還要強壯有力的多，只是小猴子還是那麼大小一點沒變。
這一天，李遠致從外面打獵回來，老遠就聞到山洞裡傳來陣陣的香氣，是點心的味道，是老黑子回來了。
「老黑子！」李遠致大呼一聲，又吹聲口哨，一道黑影從旁邊的樹上落下，穩穩的落在李遠致肩上，化作一隻黑色的小猴子，一雙小眼睛囧囧有神。
「老黑子，老黑子。」李遠致興沖沖的沖向山洞。
「老黑........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