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們是合作夥伴

一路上褚凌天和外公談得投機，從宏觀經濟到城市規劃，許知知聽到褚凌天還特意請教了外公很多地產方面的問題。許知知心想他不會也想涉足地產業吧？

路上外公大部分時候坐在輪椅上，到了光線好路平坦的地方，褚凌天便會鼓勵外公下來走，他積極主動地充當外公的「拐杖」。

一路下來都沒知知什麼事兒，知知落得個清閑，和紅姐跟在他們倆後面慢慢地散步。

紅姐說：「知知，我看姑爺人挺好的，你猜他下午來的時候給外公帶了什麼來？」

許知知好奇地追問：「什麼？」

「一個小機器人，可以播新聞，可以播書，還可以和教授聊天，教授寶貝得不行。教授現在這身體狀況只能窩在家裡，偏偏我又是一個沒文化的人，照顧教授吃飯穿衣還行，教授要我讀個報紙字我都認不全，他眼睛也老花得厲害，看書累得很，現在好了，教授只要對著那個小機器人，說出他的想法，機器就可以替他找出他想要的內容播出來給他聽，姑爺剛還給教授演示了一下與機器人簡單的聊天，教授笑得啊，像個小孩子一樣。你媽出事後，他從來沒有今天這麼高興過。姑爺真是有心人。」

這事兒倒令許知知意外，不過她想到的則是另一層用意，只是她沒說出來，免得紅姐把話傳給外公，讓外公擔心。

紅姐見她沒反應，又繼續說：「知知，我也看出來了，你對姑爺有些冷。你是因為莫昊坤才那麼快和姑爺結婚的吧？」許知知想否認的，紅姐不給她機會，自顧自說：「不管是什麼原因讓兩個人走在一起，那就用心地對人家。人心都是肉長的，你對她好，他也會對你好，處著處著就有感情了。我看姑爺他現在就對你挺好的。」

紅姐的話令許知知心裡五味雜陳。有些事情真那麼簡單就好了。

四個人繞了一圈回來，最高興的就是外公，他還意猶未盡地拉著褚凌天說：「小褚啊，青城新開發區的規劃很有講究的，哪天我和你一塊上鳳凰山看看，那裡可以看到新開發區的全景。」

「好，外公，這事我來安排。」

許知知聽到他這麼熱情的回應，再想到那隻機器人，幾乎認定褚凌天一定是另有所圖的。

回到外公家樓下，褚凌天的司機小林上前恭敬地說：「先生，您要的衣服我拿來了。」

褚凌天嗯了一聲，向司機去了一個眼神：「給她！」

於是許知知手裡抱著一堆他的行頭，他推著外公輪椅的，似乎這幾個人里許知知最適合這差事。算了，被他差使就差使吧，總比和他在外公家留宿得好。

等褚凌天換好了衣服，許知知本來想和他說想留在外公家的事情，她還沒開口，褚凌天倒是先說出了她的意思。許知知頓時像吃了一顆糖一樣，還向他道謝。

這還是第一次聽到褚太太向他這麼真心實意地說謝謝，褚凌天嘴角勾了勾，挑著眉梢問：「褚太太，看來你很不想和我一起回去啊，我突然就想反悔。」

許知知嘴角扯了扯：「你想反悔又能怎麼樣？我嫁給你還沒人生自由了？我今天偏要在外公這裡住。」

當時他們倆就站在卧室的走廊上，外公和紅姐都在客廳，褚凌天把她逼至牆角，整個人都貼了過來，許知知雙手抵住他的胸膛，心跳如擂鼓，她試圖隔開他：「喂，你就不能好好站著和我說話？」

褚凌天聽她這麼說后，更過份了，忽然俯首貼在她的耳朵旁，正當知知等著他做什麼的時候，忽然聽到他低笑了一聲。

「褚太太，你腦子裡想什麼呢？耳朵紅成這樣。」

褚凌天已經鬆開她，並且退後了一步，雙手抱臂把她當猴子一樣審視著。

好氣啊，剛剛又被他捉弄。

「無聊！」

許知知的心臟這會兒還跳得厲害。她想還是自動消失在褚凌天這蛇精病面前為妙。

褚凌天拉住她的手臂，把她扯回來，頓時神情變得很嚴肅地訓人：「褚太太，別忘了我們現在是合作夥伴，作為一個合格的合作夥伴，我們倆個應該是步調一致的。褚太太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你的合作夥伴任性，會讓我誤會你想在我面前撒嬌。」他壓了壓嘴角，繼續說：「當然你硬要撒嬌以證明自己的個人魅力，這我管不著，只是我不吃這一套。別到時候弄得你出醜難堪就尷尬了。」

許知知的臉一時紅一時白。他這太強盜理論了吧。

「褚先生，既然合作夥伴要步調一致，那請你告訴我你救我媽的計劃。」

光說這些沒用的，誰不會啊。

「一碼歸一碼，在把你媽弄出來這件事情需要你配合的時候，我會提前支會你。」

褚凌天勝利地揚長而去，可氣的是，許知知似乎對他的話無可辯駁。

許知知跟著他到客廳，褚凌天馬上搖身一變成為那個體貼的褚先生，恭敬有禮地說：「外公，知知今晚想留在這裡陪您，我還有點事就先走了，改天再來看您。」

「好好，你有事先忙，有空多來家裡吃飯。」

外公現在看褚凌天，那眼睛里真是滿滿的慈愛啊。

等褚凌天一走，許知知特意坐到外公的旁邊，他正擺弄著那個小機器人。長得和一隻泰迪熊一樣大小，大大的黑眼睛亮著藍色的光燈。

外公對著那小機器人說了一句：「遊園驚夢」。

「好的，主人正在為您搜索。」

「為您找到李牧芝崑曲經典作品遊園驚夢，正在與周圍的狼牙音響設備建立聯接。」

不一會兒家裡的音響里傳來咿咿呀呀的崑曲經典曲目《遊園驚夢》。

外公指著茶几上的新寵難抑興奮地說：「小褚送的，說是他們公司開發的小機器人，本事還不小，我估計項青城大學好幾個不同專業博士的儲備了，現在的AI應用真是很厲害呀。」

外公閉著眼聽著舒心的小曲，手指跟著節拍打在膝蓋上，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

「外公……」

許知知想問，褚凌天和他倒底說了什麼？思量了一下，覺得這樣太明顯了，外公那麼精明的人，一下就會識破他們這婚結得不純粹的事情。外公現在知道了於事無補不說，還得讓他徒增憂思。

外公扭頭過來看了知知一眼，打發她說：「知知，你白天上班累了一天了，不用陪我干坐著，早點去休息吧。」

知知見外公並沒有要和她深談什麼，只能惴惴不安地先回房。

遠洋國際總經理辦公室，莫昊坤手機響，他一看號碼接了起來。

「說」

「莫少，剛查到了，火狐集團60%的股權屬於莫凌天，但這個股權的變更就是前幾天的事情，之前這60%的股權屬於一個叫天凌的公司。」

火狐集團是上市公司，股權和營收都是公開的，資料顯示陳然是法人，也是大股東。這幾天變更了股權持有人，莫凌天就開始在青城蹦躂，很難不讓人懷疑這個褚凌天有問題。莫昊坤腦子裡浮現那晚褚凌天讓他跪下來求他的猖狂，不由得劍眉緊鎖。

「查了那個叫天凌的公司沒有？」

「我們只知道是一家境外的公司，不僅火狐，火狐控股的另外兩家上市公司也有天凌的股份，且佔比都不小。」

「繼續給我查。」

掛了電話，莫昊坤盯著電腦屏幕上新聞報道里褚凌天的照片半眯著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