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我甚至都恨他太仁慈
沈艾琳說完她的控訴后,包間里的空氣像是凝結了一般。外公一手扶著椅子的後背,許知知看到他的手臂在顫抖。而何芷曼瞪著許知知和,胸口起伏著,壓抑著的怒火一觸即發。
「小褚,你說話!」
外公拍了拍桌子,語氣不輕。
褚凌天抬眼瞧了瞧許知知和知知懷裡的壯壯,見小包子在知知懷裡玩得歡,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他扭頭看向沈艾琳問:「既然你認定我是殺害義父的兇手,你為什麼不報警抓我?現在你哭著喊著要和你的殺父仇人在一起,你的良心會安寧嗎?」
「我……我要和你在一起,但並不會讓你安寧。」
沈艾琳垂下眸不敢和她對面的褚凌天對視。這時褚凌天拿起手機拔通了一個號碼,對電話那端的人說了一聲:「進來吧。」
他剛結束通話,外面就有人敲門了。陳然進來后恭敬地喊了一聲:「教授」。何芷曼也是認識陳然的,陳然向何芷曼點了點頭,算是和她打招呼。
「開始吧。」
陳然在褚凌天的示意下,將手裡的手機對準包間的牆壁,白色的牆面上馬上投出一些圖像出來,看著是一段監控錄像。
陳然點了一下播放鍵,畫面是在一個書房裡,從書房裝修的格調來看,像是沈仕唯的辦公室。沈仕唯坐在大班椅上,正對著攝像頭,他對面坐著的人從背影來看是褚凌天。
沈仕唯吐出雪茄的裊裊輕煙說:「我不管你用什麼方式,在今年內要拿下遠洋。」
「今年內是不是太操之過急?莫楠城身體健朗,莫昊坤精明強幹,遠洋運行平穩,即便我們拿下,付出的代價也不會小。」
沈仕唯靠著大班椅,左右轉了兩下椅子說:「那也是沒辦法。現在以寧在別人手裡,況且那人還握著你媽媽的很多照片,對方交換的條件就是儘快拿遠洋來和他換。凌天,我們有多久沒有見到以寧了?」
「三年!」
沈仕唯嘆了口氣:「竟然有三年了。你看看這個,我不知道他是最近才對以寧這樣,還是以寧長期都遭受著這樣的待遇。」
畫面里,沈仕唯遞給褚凌天幾張照片,攝像頭沒有聚焦在褚凌天手裡的照片具體是什麼,只見褚凌天看完后,把手裡的照片撕了個粉碎,手握拳頭一拳捶在沈仕唯的辦公桌上。
沈仕唯說:「可憐以寧智商還是一個幾歲的孩子,又得了那樣的病,即便被人這樣虐待,他也不會表達。我想他一定生不如死。」
褚凌天站了起來,語氣異常堅定地說:「好,今年我把遠洋拿下來。」
這段視頻放完后,沈艾琳扭了扭身體,帶著幾分慍怒問:「這視頻哪裡來的?我爸對你那麼好,你竟然暗地裡對他做這些動作?」
「你爸對他好?沈小姐還是看看這份親子鑒定和下面的視頻再說吧。」
陳然拿出一份文書出來,放在沈艾琳面前,沈艾琳瞄了一眼后,她把桌上那張紙抓在手裡,瞬間撕了個粉碎。
「沈小姐慌什麼?即便你撕掉那份親子鑒定書,也改變不了以寧和你是親兄妹的事實。鑒定書我這裡有備份,要不要再給你確認一下?」
陳然又拿出一份文書,這次他把文書放在外公跟前。
別說外公,連許知知也有點被這視頻和鑒定書繞暈了。
沈艾琳反駁道:「現在我爸死了,你們要弄一個假的鑒定書還不簡單。這張紙又能說明什麼問題?不過是給褚凌天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找個合理的借口罷了。」
「傷天害理?這個形容詞用在沈仕唯身上都嫌輕了。」
陳然冷冷地瞪了一眼沈艾琳,滿是譏諷地說:「你怕我們是捏造事實,那聽聽你爸自己是怎麼說的。」
陳然又放了一段視頻。還是在沈仕唯的辦公室,這次只有他一個人在,他不知在和誰打電話。
「我當然會讓褚凌天娶艾琳。他會聽的。只要我手裡的東西一天不給他,他就會一直是我身邊最忠實的狗。哈哈哈,他懷疑我?他越是懷疑越好,我正愁遠洋到手,沒有借口處置他。」
「當然,只要他聽話,我不會對他怎麼樣的。畢竟這樣精幹的狗崽子也難得找到。以寧?他就是廢人一個,要不是褚凌天把這個弟弟看得比他的命還重,你以為我會容忍這樣的傻子?正因為他是我的兒子,我更加不能留著他。」
「行了行了,你照我說的去做就行。」
視頻在這裡嘎然斷掉了。陳然對著輪椅上眼睛不知看哪裡的沈艾琳說:「你爸就是這樣對褚凌天好的。以寧是他的兒子,沈仕唯才會去孤兒院把以寧、凌天領養到你家。表面上他有養育之恩,但他真實的動機再明顯不過,就是為了掩蓋當年他犯下的罪。他甚至拿自己當年做的惡來控制褚凌天,即便你也是他的一枚棋子而已。」
「不,不可能。」
沈艾琳搖著頭,完全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陳然問她:「那褚凌天和許知知結婚的事情,你去青城之前知道嗎?」
沈艾琳啞口無言
「那你一定沒忘記,沈仕唯讓你回青城幫褚凌天的理由就是等褚凌天拿回他在莫家應得的,就讓你們結婚吧。他是沈仕唯讓你對褚凌天和許知知的婚姻實情不要聲張吧。」
「是又怎麼樣?阿天和許知知離婚是事實,阿天娶我也是事實。」
陳然冷笑:「如果說你和褚凌天的婚禮本身就是一個局呢?不然你想想為什麼你們的婚禮那麼倉促?」
「不,不是這樣的。」
沈艾琳捂住耳朵搖著頭喃喃自語:「不是這樣的。怎麼可能是一個局?」
「莫昊宇是你爸找人放出來的,如果莫昊宇的那一槍打在褚凌天的身上,你說現在會是什麼情形?沈仕唯在借刀殺人不成,只好親自動手,他讓人在褚凌天的車上動手腳,沒想到褚凌天和他換了一樣的車,做這事的人沒認清車牌,把沈仕唯車子的剎車弄壞,沈仕唯死時估計後悔沒有親手殺掉褚凌天吧。」
「這是沈仕唯交通事故原因的鑒定書,還有做這事人的證詞。這些東西我本來是要給媒體的,可是褚凌天不同意。他認賊作父那麼多年,還念及沈仕唯這些年對他的養育之恩,可是你們父女倆呢?一個把他當成賺錢的機器,一個把他當成情感綁架的傀儡。他欠你們的早已還清。我甚至都恨他太仁慈,把你這蛇蠍毒婦留在身邊照顧。」
「不,你說的不是真的。我不信,我不信,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沈艾琳單薄的身體顫抖著,像是剛從冰窟窿里撈出來樣。她眼淚朦朧地望著褚凌天說:「阿天,我是真的愛你,這一點你知道的。沒有你我活不下去。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求求你不要拋下我不管好嗎?」
「陳然,送她回去。」
褚凌天扭頭看著許知知,再不理沈艾琳聲嘶力竭的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