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你已經殘忍無情過了
大腹便便的蘇瑾年意味深長的目光掃過黎洛染的臉,
「很愧疚讓大家等這麼久。」
秦偉傑忙笑臉奉承,「蘇總時間金貴,肯來參加我的生日宴已經是很給面子了,快快請坐。」
殷勤的為三個人安排座位。
三個人從容入座,引來一雙雙羨慕的目光。
蘇瑾年是江城富豪榜中位居前五十,也是《歌舞昇平》節目組的最大讚助商,他為節目贊助了一個億……
親昵挽著他手臂的那個貴婦人當然是他的妻子顧憐月了,豪門家的女人真會保養,她像個美麗的妙齡女郎。
而他身邊那個面如冠玉的男子當然是他的兒子蘇衍了,他身材比雜誌上的模特還要有型呢,白清綰真有福,聽說她參加完《歌舞昇平》后就要和蘇衍步入婚姻殿堂呢……
知道蘇衍和白清綰的關係,秦偉傑把他們的座位安排在一起。
「蘇衍。」
「綰綰。」
白清綰和蘇衍相視而笑,惹得人們目光更加艷羨。
為表「歉意」,蘇瑾年親自向每個人輪番敬酒。
其他人都是恭敬的起身,對蘇瑾年表示感謝。
輪到黎洛染的時候,她穩穩坐著,冷漠仰臉,
「抱歉,我從來不喝酒。」
蘇瑾年手拿紅酒杯,乾巴巴的站在她面前,笑容僵在臉上。
「你可以以茶代酒,別辜負了蘇總的好意。」
秦偉傑的臉色瞬間變得不好了。
難怪之前白清綰點名道姓要淘汰她,這個女人也太不懂人情世故,誰不知道《歌舞昇平》這類選秀節目誰贊助多誰就說了算,她居然公然讓蘇總難堪,活該被擠兌。
其他人也都一臉懵。
黎洛染不但總是在節目組中和白清綰過不去,居然連蘇瑾年的面子也不給?!
「染染……」坐在右手邊的對她暗使個眼色,一杯茶水向她遞來。
「不用了。」
黎洛染挽唇冷笑,
「我看見虛偽的面孔就噁心反胃,就什麼也喝不下。」
「你!」
蘇瑾年強忍住才沒有失控,憤憤盯著黎洛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黎洛染再也不願看見這張臉,起身走出包間去。
~~
「我剛剛當著大家的面給你留幾分面子,你別給臉不要臉!」
粗重的怒吼聲在身後傳來。
果然,蘇瑾年追了出來。
黎洛染從容轉身,「是么?我怎麼覺得有人怕被我抖出他的醜聞,丟了自己的老臉呢?」
「混賬!你怎麼能這樣跟老子講話!」
蘇瑾年怒目圓瞪,
「黎洛染,你賴在《歌舞昇平》目的還不是為了找機會接近蘇衍?你死了這條心,我絕不容許一個傷風敗俗的臟女人進我蘇家的門。」
心臟彷彿被狠狠戳了一刀,黎洛染眼神先是一疼,下一瞬,化作諷刺,
「哦?勾引人妻、賣友求榮的人也知道什麼叫臟,什麼叫傷風敗俗么?」
「你!賤貨!恬不知恥的小婊子,我打死你——」
「我……」
顫抖的手指指著黎洛染的臉,卻因為被氣得心臟發疼,連多說一個字也困難,更別說打人了。
「蘇瑾年,你已經半截入土了,省點力氣苟延殘喘吧。」
嘲諷的目光瞥過蘇瑾年的臉,高傲的轉身。
剛走出幾步,另一道聲音便從身後襲來,「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女,你和你爸黎擎天一樣沒有教養。」
彷彿被施了定身咒,黎洛染再也邁不開腳步。
伴著清脆的腳步聲,珠光寶氣的妖嬈女人擋在了她面前,
「瑾年為《歌舞昇平》投了一個億,目的就是捧紅綰綰,綰綰是內定的冠軍,你有什麼資格和她斗?」
黎洛染定一定神,「呵,蘇衍沒辦法逼我退出,所以差遣他的后媽來說教了么?」
「放肆!」
顧憐月瞬間失控,揚手,一耳光甩在黎洛染臉上。
如此的用力,以至於,黎洛染被打的一個趔趄,身子撞在牆上才沒有摔倒在地。
「真後悔三年前沒有阻止蘇衍救回你的命,你當初死在那場車禍里該有多好。」
冰冷的聲音撲面而來。
半張臉已經被打的通紅,嘴角滴著血,黎洛染竟彷彿感覺不到疼,唯有倚在冰冷的牆壁,恍惚望著這個女人——
顧憐月。
人如其名,花容月貌、惹人疼憐,燙染著時尚的金色捲髮,穿著火紅的旗袍,雖然已經超過40歲了,一眼望去,卻像個20歲的女孩兒一樣妖艷美麗。
細細去看的話,會發現她的容貌和黎洛染至少有六分相似。
誰能想得到,這個如凶神惡煞般恨不得把她撕碎的女人是她的親生母親?
「之前要求節目組踢你出局是綰綰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想不到你竟然又像只落水狗似的爬了回來……」
顧憐月戴著鑲嵌鴿子蛋鑽石戒指的手指間在手包里夾出一支高檔香煙,
「識趣的話,你退出,不然別怪我對你殘忍無情。」
「你已經殘忍無情過了……」黎洛染被鮮血染紅的嘴角挽起絲絲諷刺,
「生下我就棄我而去,在我最無助的時候把我賣到夜場……一個母親還能對她的親生女兒做出怎樣更加殘忍無情的事?我不識趣,也不退出,我就要看看你還能對我怎樣更加殘忍無情!」
抬手拭去嘴角血跡,冷傲的在顧憐月身邊走過去。
「黎洛染!你到底要想怎樣?」
身後的聲音冷漠而無奈。
她背對著女人,眼神冷傲決絕,
「我要把自己被奪走的一切統統奪回,我要傷害我的人血債血償!」
顧憐月望著她顫抖的身影,說不出一個字。
「還有,我容忍你最後一次,如果下次再打我的臉,我會加倍奉還。」
再也不願在顧憐月的陰影中有一秒鐘的逗留,逃也似的向前走去。
顧憐月望著她漸行漸遠的身影,目光幽暗——
黎洛染和她爸黎擎天一樣,倔強孤傲、冥頑不化,是她一輩子的恥辱。
她為什麼要生下這個孩子?
她當年為什麼沒有再狠心一些把她做掉!
~~
黎洛染剛走出不遠,忽然感到一陣莫名不適,匆匆跑到洗手間去。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渾身彷彿著了火一般滾燙,另外,說不上的躁動難耐……
趴在洗手台前,雙手捧起冷水,一下下的灑在自己臉上、脖頸中。
然而,沒有用。
身體反而更加炙熱了,腦海里不自覺的浮現出一幅幅的男女歡愛的畫面,竟然前所未有的渴望男人……
她到底是怎麼了?
「baby,一個人寂寞嗎?」
耳邊響起一道男性聲音。
下一秒,一隻大手便環住了她的腰身,「你的身子好燙,去我房間,我們玩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