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初次抗爭
還完錢,穆溫染帶著秦柳娘坐著秦富貴的轎子回了家,周氏及金四蓮穆春雨半個時辰后才氣喘吁吁地到了家門口。
「這混賬丫頭真是缺管教,奶,這你可不能坐視不管呀!如今欺負你,日後還指不定把我們家迫害成啥樣呢!」一到家,穆春雨急忙給周氏遞上了一碗熱湯讓她緩緩勁兒。
周氏也黑著一張臉,半晌沒說話,似乎還在回想著今日所受到的委屈。
金四蓮更是苦巴巴地和周氏哭訴著穆溫染的不仁不義。「娘啊,你看看那丫頭今日是怎麼在穆大發麵前說咱們家春雨的,她這是自己跳進了火坑裡,也不想放過咱們要拉著春雨墊背吶!」
「是啊奶,今日要不是你攔著,我就要做了那穆大發的不知道第幾房姨太太了!」這邊兒穆春雨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哭訴著穆溫染是多麼的無情。
周氏被這娘倆說得是越來越氣,猛地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就想去找穆溫染算賬。
不過秦柳娘竟然快她一步,帶著一臉不情願的穆溫染跨進了周氏的房間里。
穆溫染雖然並不想來,可她也實在是經不住自家娘親的苦口婆心,沒法子只能來見周氏一面。
「娘,你回來了,我帶著染兒來和你認錯了,今兒個的事情是染兒的不對,我替她給你磕頭了。」秦柳娘雙目紅腫,她一下午不知道在穆溫染面前哭了多少回,哭得穆溫染的心都揪起來了。
她這個娘親可不是一般地能哭,頗有些孟姜女哭倒長城的架勢,只可惜周氏才不憐惜她的眼淚,掄起放在一旁的拐杖就狠狠地抽在了秦柳娘的身上。
「不要臉的娼婦!你說!為什麼秦富貴會幫著你們娘兒倆?我看你和那秦富貴瓜葛不小哇!好大的膽子!」說罷,她再次高高舉起拐杖,這矮小的身子里也不知道藏了多大的力氣,疼的秦柳娘臉都青了,死死地咬住了唇瓣。
可這一拐杖並沒能落在秦柳娘的身上,金四蓮眼睛一瞪,捏著尖細的嗓子指著穆溫染就嚷嚷了起來。
「哎喲喂,真是反了你了,你娘做錯了事兒,你還攔著奶行家法!也難怪你娘不上道,有啥樣的娘就有啥樣的姑娘!」穆溫染卻沒有理會她,只是冷漠地一把甩開周氏的拐杖,將秦柳娘扶起來。
「染兒,這件事是我們不好,快和你奶道個歉吧!」秦柳娘幾乎是用哀求的眼神看著她,冰涼的雙手更是緊緊拉住了她肉乎乎的手。
看著這鮮明的對比,穆溫染原本冉冉升起的怒火就像被一盆冷水給潑滅了一般,看樣子無論家裡的情況時多麼不好,秦柳娘和她那沒見過幾次面的爹卻一點兒也沒有虧待她。
她忽略周氏那一陣高過一陣的辱罵與呵斥,直視秦柳娘的眼睛,一字一句的緩緩勸她。
「娘,我想知道我今天究竟錯在了哪兒?是因為沒把縣官大人賞給我的轎子給奶坐,還是親自去退了這門婚事?若是今日我沒有頂撞奶,我明天就被拉近穆大發家做姨太太了。」
聽她這樣說著,秦柳娘眼中閃過一絲掙扎,是啊,這件事其實講根究底是周氏的不對,穆溫染只是不想嫁給那個年過半百的老頭而已啊?
「這也不能成為你頂撞奶的理由,好你個穆溫染,今日想把我也給了那老頭子!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真是個心如蛇蠍的毒婦!」早就為了今日的事情憋了一肚子氣,穆春雨若不是看在穆溫染一身肥肉,和她掐架恐怕沒有勝算的份上,早就想好好教訓她一頓了。
「娘,咱家孫女這麼多,奶非把我許給穆大發,我不過是在穆大發麵前提了兩句,看把她急的,險些不惜和穆大發翻臉,但是一遇到我的事兒,就和甩掉一缸泔水一樣痛快,你還不懂嗎?」穆溫染的話語雖然粗俗,可秦柳娘哪能聽不出其中的意思。
可是這也沒法子,他們老二家是最不受待見的一家人,這不好的印象如今在周氏眼裡是改不掉了。
秦柳娘沉默了許久,眼淚似乎也慢慢止住了,她站起身來,對著周氏深深鞠了一躬。「娘,該說的我都說了,也代染兒和你認了錯,我們先走了。」
「你!好個不知好歹的東西!我倒要看看你們能橫到及時!」秦柳娘自從嫁到家裡來,從來都是俯首帖耳,但如今被穆溫染一激,竟然不顧周氏的訓話,先行離開了。
周氏氣得直咬牙,但雙腿的一陣陣酸麻卻在提醒她,人老了腿腳不好了,今天走了一天,再也走不動了,無奈之下,她只能罵罵咧咧地遣散了金四蓮和穆春雨,回房去了。
穆溫染和秦柳娘也回到了自己家中,秦柳娘就連在灶上做飯時都時不時發會兒呆,穆溫染撐著下巴,看著目光渙散的秦柳娘,無奈地嘆了口氣。
一個人的性子是歷經很長時間養成的,就她娘這樣的性子,一時半會也是改不了的,只能循序漸進。
「娘,這是我平日里採的草藥,給你做了副膏藥,晚上回去記著要敷上,奶下手可不輕。」邊說著,她邊將手裡的幾片膏藥遞給了秦柳娘。
秦柳娘被她這一喚才緩過神來,愣愣地看了看她手裡的膏藥又看了看她,雙手匆匆在腰間的灰布上擦了擦。
「染兒,娘這哪算是傷啊,早就挨打習慣了,倒是你,從哪兒整來的膏藥?你啥時候懂得這些了?」她小心翼翼地從穆溫染手裡接過藥膏,放在鼻尖嗅了嗅。
一股草藥的清香竄進鼻子,頓時讓她一天的疲憊都減輕了不少。
「我也是沒事兒,瞎搗鼓搗鼓,娘,我一會兒吃完飯就先回去休息啦?」穆溫染忙撓撓頭,憨憨一笑,企圖矇混過關。
好在秦柳娘也沒多在意,這膏藥可是稀罕物,她拖在手裡都不知道往哪兒放,忙點頭答應,安置好鍋子,先回了一趟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