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再脫就沒了
謝婉瑩又不是傻子，怎會不知龍庭羽在想些什麼。
她喬裝疑惑無辜的抬起頭，琥珀色的眼眸中布滿了不解。
「臣妾入宮至今，還從未做過此事，自然是不會的，還請皇上見諒，要不……您教教我？」
龍庭羽面露慍色，沒想到自己這個皇后倒是厲害，三言兩語就把事情甩到了自己頭上，自己倒是摘了個一乾二淨。
「寬衣！」思慮良久，他像是從牙縫中擠出這兩個字。
謝婉瑩聽見他這麼說，只覺得自己的心底宛若一條毒蛇一直在鑽，讓她痒痒的，忒想伸出手將他捏死。
真是不要臉，她就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只是，這傢伙，她得罪不起。
至少，是現在得罪不起。
腦袋迅速的旋轉著，於是計上心頭……
謝婉瑩緩緩站起，嘴角展開了一抹笑意，抬起來了那一雙猶如白玉一般精緻的細手，搭在了龍庭羽的外袍上。
隨後，重重一扯——
「刺啦」一聲，那精緻絕倫的金龍綉邊的外衫，竟然直接破了！
不僅是謝婉瑩呆愣了足足三秒，就連龍庭羽也是微愣。
龍庭羽：「……」
雖然他沒有說話，可眉目之間展現出來的冰冷，早就已經讓謝婉瑩看的個徹徹底底。
謝婉瑩像是嚇了一大跳，一臉抱歉，毫不自知龍庭羽的怒氣。
「皇上，臣妾……臣妾這是不小心，臣妾也沒有想到，這袍子的質量這麼不好，看來是臣妾的手勁大了。」
她裝作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但是眼眸之中卻是清澈見底，一點也不見得哪裡害怕。
龍庭羽看著她的舉動，目光隱晦不定，竟然不怒反笑：「看來，是綉娘的錯了，這件事應該交給皇后好好管管！」
突然之間聽聞這話，謝婉瑩一愣，眸子直直盯著他，嘴唇張合之間，竟未曾吐出隻言片語。
她的心中儘是疑惑，又夾雜著無奈。
繡房管自己什麼事情，不是有專門的人管的么？
這個皇帝，為了整自己，當真是什麼事都乾的出來，如今竟是連繡房都不要了嗎？
難不成……他不怕自己把他的繡房給燒了？
想到這，謝婉瑩雙瞳剪水，一派無辜模樣地開了口。：「那麼，皇上，您這衣裳……」
「恐怕臣妾繼續給您脫，再脫下去，您明天可就沒……」
後面的話，不言而喻，龍庭羽心裏面明白謝婉瑩這句話的潛台詞。
這女人笨手笨腳的，若再讓她幫自己寬衣，明日恐怕是真的沒衣服穿了！
為了自己的衣服，他也要重新打算。
思及此，他便雙手合上衣服，還未說什麼，外面便想起了太監總管的聲音。
他一向知道規矩，並沒有直接進來，而是在外面壓低聲音詢問：「皇上……皇上？娘娘？娘娘？」
「進來！」龍庭羽的眸子隱含冰冷。
總管太監推門而入，見到除了皇上衣服稍微凌亂，而皇后倒是周正。心裡便忍不住鬆了一口氣，看來沒有打擾到二位。
下一刻，龍庭羽冰冷的聲音已經響起來：「有事快說！」
言語中捎帶不快，彰顯著他此刻的憤怒。
謝婉瑩卻是冷眼看著，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
總管太監聽聞此話，終於是組織好了語言，一把抹去額頭的汗漬，「皇上，丞相和金將軍求見。」
聽聞丞相也來了，謝婉瑩臉上帶著若有所思的神情。
龍庭羽淡淡的瞟了她一眼，眼眸中的光芒，似乎是某種意義上的警告。
他揮袍理袖，冷笑而又戲謔道：「皇后，朕下次再來看你！」
「臣妾恭送皇上！」耳聽龍庭羽將要離開，謝婉瑩倒是鬆了口氣，面上都不自覺輕鬆了許多。
看她挺高興的，龍庭羽眸色一沉，揮袖離去。
月朗星稀，龍庭羽帶著侍衛太監重新回到了御書房，不過剛進門便看見一左一右，站了在朝堂之上相互制衡的丞相將軍。
他的眸子噙著幾分冷意，大步流星的上前，在這二老跟前，已然轉為了那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眼底似乎還有深深睡意，頗有幾分責怪的意思：「兩位愛卿，深夜到此，是有何事啊？」
話雖如此，可龍庭羽明白，兩人深夜造訪，定不會是為了什麼好事！
明燭搖曳在御書房，龍庭羽坐在几案前，面前擺著的是摞成小山的摺子，幾步開外就是金將軍和謝子恆。
「皇上，這是我的四女兒明容，皇后多年無所出，今日送進宮來陪陪皇上！」謝子恆開門見山，話音剛落，御書房的門被打開，一位眉間帶怯少女從外邊走進來。
這女人龍庭羽見過一面，在未央宮中。
當時的她被嚇得癱在地上一動不動，一副嚇傻了的樣子，比謝婉瑩不知道差得有多遠，卻沒有想到這個老頭竟然將她送來監視自己！
「明容，還不趕緊過來見過皇上？」謝子恆威儀的聲音響起，眼底浮現出一縷精光。
謝明容趕緊上前，朝著龍庭羽恭敬福身，動作輕柔每一分都拿捏的恰到好處。
看來，謝子恆是花費了一番心血的。
「哼！敢情你這一次進宮，就是為了給皇上塞女人？」金將軍是個武人漢子，自然不會那些彎彎繞繞的話語，直截了當的拆穿謝子恆的奸詐。
謝子恆面上一黑，嘴上卻噙著一抹冷笑：「金將軍義女身亡后，不也上杆子把女兒送進宮？」
「再說了，現下正直充盈後宮之際，老夫也不過是為了皇家、為了大寧未來而操心罷了！」
坐在上面的龍庭羽，聽得眉心緊皺，眼中早就已經躍躍欲試的跳躍著怒火，可表情卻被他掌控得火候十足。
呆板懦弱，若不仔細揣摩，定是不能發現，他此刻早已怒火滔天！
金將軍不以為然，反倒滿是驕傲，「簡直笑話！本將軍就算是送，那也是送心愛的嫡女，不像丞相送了個唯唯諾諾的庶女！」
謝子恆眉心怒火跳躍，憋出幾個字：「明容守規矩懂禮！」
「可不像大將軍的嫡女，不過才入宮就目無王法，不守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