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我本是學霸（十一）

「你這老毛病也該多注意一下了。」徐陽看著王浩痛苦的樣子，拍著他的後背幫他順順氣。

「葯在哪？」他問。

王浩幾乎要把身子折進膝蓋里，好像這樣就能緩解一點來自心臟的痛楚。徐陽和他也算是過命的交情，從他父親帶著不足六歲的他娶了夏青羽母親的時候，在小巷裡認識的徐陽就佔據了他幾乎整個童年。

「總歸是要死的，吃那些幹什麼。」王浩從牙齒里擠出來一點聲音。

他沒提回去，也沒打算回去，徐陽跟著他，兩個人就這樣在街邊的一條長椅上坐到了天亮。

夏青羽如約來到了圖書館。扣扣上是徐洛給她發來的位置信息，順著清晰的指引，她很輕鬆在圖書館三樓的吊柄星空下找到了他。

早上八點，但市圖書館的人已經有不少了。這個以藏書著稱的圖書館，兼有亭樓式的古風設計感，在本市嚮往讀書的人心目中無疑是周末常去的地方，你甚至能看到不少白髮蒼蒼的老人，說不定其中就有哪門學科的大牛。只是夏青羽也不是帶著這樣的目的去圖書館的，自然也不會時時刻刻把關注點放到這些方面。

如果有男生說約女孩子去圖書館學習，那普遍都是其心有意。只可惜這個「普遍」里並不包含徐洛。兩個人說是在學習，就真的一句話沒說，各自沉浸在自己的題庫里。兩學霸就這麼盯著書本看了一個上午，中午動作整齊把書包留在圖書館外出吃了個飯，下午繼續和題目死磕。這樣的一連度過了七天的國慶假期，兩個人說話最多的時候還是在離開圖書館的路上。

「所以，你為什麼會選擇來二中？」夏青羽問，「我看了你寫的題，有這樣能力的人不太可能考不上一中吧？」

「因為不喜歡。」徐洛對這個問題回答的十分簡潔，「我討厭一切都被他們安排好的樣子。」

關於那個「他們」，夏青羽也沒有太深究，不管怎麼說，徐洛對她而言也只能算是一個還聊得來的同學。他身上偶爾顯露出來與高中生格格不入的手錶和掛飾，富家公子的氣度，足以表現出他和大部分中高階層培養出來的孩子不同。

而這份不同，在夏青羽回家的路上遇到一群地痞流氓時達到了頂峰。

「你們？」看著穿著紅色夾克為首的男人帶領著小弟把自己圍住，夏青羽疑惑的挑了一下眉。

說起來，關於打群架的記憶，夏青羽感覺距離自己已經十分久遠了。畢竟作為警察的女兒，防身術是學過不少的，加上自己後來從事了有關醫學的行業，對要要害的把握那叫一個準確，聽過她名頭的人也不大敢來惹她。

「小姐，初次見面，需要自我介紹一下嗎？」為首的人把自己黑色的帽子一摘，臉上的疤痕在昏黃的燈光下有些滲人。

雖然此刻的時間已經入夜了，但這種七八點鐘的街道應該不會這麼空曠才對，夏青羽不動神色的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境，確定一下自己反抗的路線。

「不過我們現在要做的是，應該用不上這些精緻的禮節了。畢竟這是你父親的要求，我們，」眼看著兄弟們已經圍了上來，紅夾克男子給兩個人使了個眼色，手中的刀終於亮了出來，刀尖正對夏青羽，

「不過是拿錢辦事。」

重音落下，後面兩個小弟一個猛撲試圖按住夏青羽，可是一直在觀察周圍人動作的夏青羽怎麼會輕易地被按倒。她左一個滑步避開一個人，右手反擒住另一個人伸出來的手臂，「搭嘎」一聲骨骼錯位的聲音有些響亮，宣告了這場拉鋸戰的開始。

【我靠你怎麼打起來了！】因為看她滿適應現在生活的系統跑路了許多天，沒想到一回來看到就是這樣刺激的場景。腦海里突然發出的聲音還讓夏青羽嚇了一跳，險些沒躲過一個衝過來的拳頭。

【我說，我也沒得罪你，沒必要這麼坑我吧？】夏青羽的心緒被快速拉回來，把剛剛出手的那個混混放到在地，又在他腋下補了一拳。集中神經元被擊中的痛感瞬間讓那個人失去了行動力，只剩下撕心裂肺的叫聲。

【我尋思著我給你找的不過是一個學生的世界，你怎麼還能搞出這麼多幺蛾子。啊後面後面，有個人衝過來啦！】

【哼，】順著系統的指示躲開那個人，至少有這個可以眼觀六路的系統在，被人放暗刀子的可能性還是小了很多，夏青羽還是微微鬆了口氣，畢竟力大打不過人多啊。

【普通世界會讓我一開始就差點被人賣掉？】她反駁著。

【啊這，可是買你的人就是送上頭的金手指啊，難道你這段時間過的不比在繼父那裡舒服？】系統不認同的打著幌子。憑藉精巧的格鬥技術，夏青羽面前已經放倒了一片，基本上都是沒傷到深處但已經失去行動能力的人。剩下的幾個人明顯有些畏畏縮縮，一副要往上沖又不敢的樣子。

「怎麼，到這個時候還想停手？」不同於剛剛以防禦為主的手法，見眼前的人足夠自己應付了，夏青羽主動對上幾個小混混，換來的是他們的拔腿就跑。唯一手腳慢一些的就是穿著紅夾克的頭兒，似乎是覺得這樣跑路實在是太不光彩，動作總歸是沒其他幾個小弟那麼果斷，下場自然是被夏青羽一個上步橫踢掀倒在地，雙手被反扣在背後。

「啊疼疼疼，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被夏青羽用手肘扣在地上導致有些呼吸不暢，紅夾克立馬認慫，這個女孩也太暴力了吧？這麼多弟兄居然全被她幹掉了，莫不是什麼跆拳道世家出來的拳王？

「喂，110？對，我要報警，我在XX小巷被人襲擊了，我好害怕……」手下的力道又重了一些，夏青羽用另一隻手從容的掏出了手機撥打了報警電話，聲音里快要溢出來的哭腔與手下狠辣的力道，讓紅夾克叫疼的聲音被自己的口水狠嗆了幾下。

「您好，」接線員是個男的聲音，在聽到報警人的哭喊和從電話里透露出來的男性咳嗽聲，他緊繃的神經又拉緊了幾分，「請首要保證好您的個人安全，尋找附近的遮掩物，不要激怒作案人員，我們在五分鐘後會到達。」

電話掛斷的乾脆。手機的燈光映照在紅夾克的臉上，傷疤可怕的有些嚇人。

夏青羽熟練的搜刮著他身上的武器，終於在他的大衣里把最開始那柄小刀找了出來，她用餘光端詳了小刀一會，

「這刀沒開刃。」最後定下判斷。

紅夾剋死死盯著壓在他身上的夏青羽，眼神說不上有多兇惡，就是少不了一些意味深長在裡面。

一分鐘過去了，兩分鐘過去了……

人行道的另一個盡頭出現了一個少年的影子，不急不緩的踱步而來。

「看來你已經解決了。」路燈清晰了他的臉龐，他雙手背在身後，深深地呼出一口氣。「你確實比我想象中的要厲害，配得上當對手。」

夏青羽的大腦難得的卡殼了一會，沒明白怎麼會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遇到他，更讓她疑惑的是他的語氣，總有一種——欣慰的感覺？

「你家……在這個方向嗎？」最後還是問出了這樣一句話，她有些打結的大腦想不出其他的寒暄詞。

「不，不在。」少年回答的很果斷，「我是因為擔心你才過來的。不過現在看來，又事的應該不是你。」

「警察很快會過來，那我先走了。明天學校見！」少年微笑的向她揮手告別，轉身就要離開，也沒回復夏青羽低聲詢問的「徐洛，你為什麼會帶槍？」

他的出現和他的離開一樣詭異。

「哈，原來是有人罩著的。」被一直壓在地上的紅夾克此時終於被夏青羽放開了，不用想也知道要是夏青羽再壓著他，說不準警察到的時候會被判個防禦過當什麼的，這女的估摸著是要演出一場哭戲了。

粗重的咳嗽了幾聲，血管長期被壓住的供血不足再加上呼吸不暢，紅夾克用了好一會才緩過來，卻笑的越來越開心。

「現在距離你電話打出去已經過去了8分18秒，你看他們來了嗎？」他指著自己右手上的錶盤，表情說不上是得意還是猙獰，「這就是他們說的5分鐘，這就是他們說的5分鐘！」

這情況讓夏青羽還沒想清楚徐洛為什麼出現的那麼巧的時候，更摸不著頭腦這位紅夾克怎麼比自己還要期待警察的樣子。

莫不是自己剛剛下手太重，壓壞了腦袋？

不管怎麼說，這都不是該放鬆警惕的時候，夏青羽雙手握拳的格鬥式還沒有撤下來，時刻注意這這位紅夾克的動作。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看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遠處終於隱約響起了警笛的鳴聲，他盯著自己的手錶卻笑的越發的開心。

你看，這就是警察的五分鐘。指針指向了九點整，距離電話已經過去了9分半。

他眼裡全是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