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真正的武器是思想
「為什麼在做無用功對吧?」
萬先生提前幫張漢英說出了心內的疑問,「這是理所當然的,它洲島不可能屈服於威脅當中,而博取同情也是無用的,貧以半島想要走向自主,絕非簡單就能實現的,記得你登船時候我給你說過的嗎?這是戰爭,是兩個國家之間的戰爭,戰爭是可以無底線的,要想實現三個要求,靠它洲島的政府軟弱退讓是不切實際的。而這場戰爭中,我們必須來證明自己的行動能力和堅強的意志……」
「你們……」
張漢英似乎察覺到了這番話中的深意,惡寒道:「你們瘋了,這樣做全世界所有的國家都不會承認你們的,你們不怕它洲島,難道不怕引來車唐的干涉嗎?」
「當然怕了。」
萬先生語氣很輕鬆,「不知道張小姐對歷史知道多少?當年斯洛第一帝國成立的時候,也引來了各國武裝干涉,但是斯洛第一帝國強撐了下來,如果怕死的話,早就崩潰了;不過現代戰爭中,光靠不怕死還不行,想要杜絕讓大國們為之忌憚,必須要有讓它們不敢幹涉的力量存在……」
張漢英被嚇壞了:「你、你們有核武器?」
「咳咳……」
萬先生倒是被張漢英的話嗆到了,「你的想象力很豐富,我也很想有核武器,但核武器很難獲得,更難以保存和激發,而且核武器真正恐怖的地方不在於它使用后的威力。」
他站了起來,張開雙臂,「真正恐怖的東西知道是什麼嗎?是思想!」
「思想?」張漢英琢磨著這個辭彙。
「對,思想,」萬先生並不避諱,他微笑道,「打一場與它洲島的正面戰爭是毫無勝算的,所以必須另闢新徑,說白了,如果要避免戰爭和承認失敗,唯有意識到,這場戰爭的損失是自己無法承擔的。」
他盯著張漢英的眼睛:「它洲島太富裕了,你們承平已久,而貧以半島太落後了,除了貧窮,我們沒什麼可以失去的。」
光腳不怕穿鞋的!
張漢英理解了這番話的意思。
「最主要的,」萬先生幽幽說道,「貧以半島距離它洲島太近太近了。」
張漢英陷入了深寒之中,她陡然明白了萬先生說的真正恐怖的武器是什麼了,所謂的「思想」,就是「恐怖思想」,萬先生想要傳遞出「恐怖思想」,令它洲島的人民意識到,只要貧以半島的事情不解決,那麼它洲島一天就不得安寧。
萬先生根本就沒想過那三點要求會被它洲島政府答應,他的目的是死人!
張漢英彷彿能夠看到,這個惡魔不會在瞬間殺了所有人,而是會耐心地玩弄它洲島政府,玩弄世界上所有人,慢慢折磨,一點點處決,把恐怖思想慢慢傳遞醞釀出去。
最可怕的往往不是瞬間的死亡,在給予希望的同時,又把絕望帶來,一番操作下來,民眾內心的恐懼也會被放大到極致。
甚至,這次劫持事件其實只是個開頭,這個組織一定會在接下來做下更多的恐怖活動,從而證明他們的能力,這就像萬先生口中說的,戰爭是打出來的,而不是退讓出來的。
最後,等到它洲島政府意識到,他們無法遏制這樣的恐怖活動,損失大到無法承擔的地步,便會不斷退讓。
這一切的前提條件就在於,貧以半島距離它洲島太近了。
而其它國家未必會進行干涉,例如車唐,雖然中縫海峽的航路對車唐很重要,它洲島的穩定也是車唐所看重的,可因為歷史緣故,它洲島的建國總統是車唐前朝的皇室後裔,現在推翻前朝的車唐可謂是它洲島的歷史敵人。表面兩國很和平友好,但能給它洲島添堵,車唐恐怕是坐看笑話的,最大的可能是勸解它洲島政府讓步。
就不要說周邊國家了,早就看富裕的它洲島眼紅不已,那是巴不得它洲島亂起來,張漢英都懷疑,貧以半島自由青年組織忽然復甦,背後說不定就有周邊國家的資助。
難怪萬先生毫不擔心大國干涉,不論是車唐,還是英克雷,左右逢源的它洲島不進行站隊,看似活的很滋潤,實則兩邊都不討好,一旦發生意外,都想落井下石。倘若萬先生的計劃成功,那麼無論是哪個國家也要忌憚一下,招惹一個什麼都不怕的民族是不是值得?
至於這艘游輪上的遊客……
萬先生很聰明,選擇的是魯門共和國的游輪,上面大部分是魯門人,少部分北克蘭其它國家的遊客,來自英克雷和車唐的人少之又少,倒是船員中有很多中南洋洲第三世界國家打工者,那麼英克雷和車唐會為了少數一點國民,而發起對貧以半島的戰爭嗎?
別開玩笑了,英克雷當初在阿努米底洲的奇桑巴亞,沒來得及撤離數百國民,導致暴亂中被殺光了,也沒見英克雷眼睛眨一下去推翻當地的軍閥。
連超級大國都這樣了,第三世界國家的打工者值錢什麼?哪怕骨灰都揚了,那些國家的政府還會覺得死了一批廢物呢。
而唯一想拯救國民的魯門共和國,遠隔萬里,有心無力,貧以半島自由青年組織完全不用懼怕。
這是個陽謀。
萬先生對她這麼坦誠,就在於它洲島政府縱然知道了萬先生的計劃,也很難百分百應付來自暗處的襲擊,貧以半島可以失敗一百次,而它洲島卻不能輸一次。
張漢英僵在原地,她在這幾分鐘時間內,想到了很多很多,一時間她居然感覺到它洲島四面皆敵!
原來,它洲島周邊的鄰居就沒一個友好的,同時不站隊的做法,又導致得不到來自大國的支持,當初竟然能建國成功,且發展得越來越好,不得不說那一批建國的精英實在是非常厲害。
也許,不站隊的做法,它洲島也有自己的苦衷?
那都是政治上的隱秘了,張漢英拋開雜想,她在想著怎麼破開眼前的這個局面。
可是想來想去,她也毫無辦法,說到底,她也僅僅只是個記者罷了。